四目相望,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映入眼底,我莞尔一笑,“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敛去惊,艳之色,他拱了拱手,“在下王炎,受我家主子指派,前来锦绣坊查看绣品图样。”
凝神细细打量他,只见那人一袭暗纹织锦的玄黑衣衫,腰间束有游龙玉带,乌发着紫金冠,手持金边折扇,这般装束不像是忠王的手下,更像是忠王本人了。
既然不愿透露身份,我也不必当场拆穿,仅当他是无名小卒,戏耍一番又何妨!
带他来到样房,四处转悠,随手取下架上棕黑色的香云纱,一本正经道,“经过几日深思熟虑,决定用这些为忠王千岁的别院添置床帏帘挂,坐褥椅搭。”
那人一怔,惊问道,“黑色的纱?这还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就不怕忌讳么!”
我笑而不答,继续向前,指着大朵团花道,“原本想在锦被褥垫上绣制团花,后来想想,还是绣上‘鼋’的好!”
他怒目圆瞪,仿佛要吃人一般,“什么,绣上鼋!”
掩口而笑,笑意浓浓,“怎么,你不知晓鼋?鼋就是大鳖,别看他其貌不扬,可是龙的亲兄弟,正如忠王是皇上的亲兄弟一般,再说鼋象征着福寿绵长,与忠王九千岁真的很配呢!”
他冷眼瞥我,冷嘲热讽道,“那不如就绣只鳖在上面!”
“那可不行!”我故作神秘,朝他挤眉弄眼道,“那不是摆明骂忠王是王八!”
“你……”他怒指着我,无言以对,沉了半晌,才厉声道,“什么锦绣坊,什么沈梦遥,都是浪得虚名而已,根本就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