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嗓音夹杂着残酷的怒火从掌柜的头顶落下,惊得他喘息不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你是何人?为何知道这些?”
“哼!”
宫御月随手一甩,将他甩向那个坑下去的地洞,居高临下冷眼地瞧着他。
“说!那个贿赂你的女人在哪里?”
他一脚踩在掌柜的大腿上,只稍稍用力,便让他痛得脸色发白几乎没口吐白沫。
“你……你……她……她……”掌柜急喘着气,因为疼痛,瞳孔微微放大,又惊又惧地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如主宰一切的男人,心里的恐惧越发深。
“快说!”
宫御月已然毫无耐心,狠狠地加重脚力。
“啊——”只听“咔”一声,掌柜的腿传出骨折的声响,他痛苦地发出嗷叫。
“说!”宫御月不屑地放开脚,冷酷无情的眼睛依旧如索命一般盯着掌柜。
为他暴戾的气势吓得三魂几乎没了六魄,却又深怕他再次采取暴行,掌柜强忍着腿部骨折的痛楚,畏颤颤地开口道——
“她……她跟那位在街头卖胭脂的舞媚姑娘一起走了,就……就在不久之前。”
“那个舞媚在哪里卖胭脂?”宫御月黑眸闪过精光,冷声问。
“在……在东大街尾。”
宫御月迈开大步就想去找人,然而,那吓破了胆的掌柜却很有责任感地怯怯开口阻止道:“大……大侠,那位贿……贿赂我的姑娘,她交代小人给您留……留了东西。”
宫御月脚步猛地顿住,黑眸一眯。
她给他留了什么鬼东西?!
……
一楼柜台。
店小二心惊胆战地将一个包袱递给那个像是地狱里来的阴森阎罗,然后颤抖地缩到一旁,屏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宫御月冷着脸打开包袱,见里面放着那件她给他买的衣服,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
他目光猛地更加沉冷,怒气在周身隐隐弥漫,让几步之外用餐的客人都感到心惊胆寒。
很好,那个女人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给他开溜!
忽而,他手指不经意勾开衣服的布料,一封信从折叠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他捻起,打开,抽出纸张,连带地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也从信封里滑出。
瞳孔微微一缩,认出了那张五十两的来历。
盖着官府的银印,是来自于那悬赏的一百两。
想不到那个爱钱的女人竟然会留给他一半,嗤,真让人意外不是吗?
他暗暗嘲弄,然后翻开纸张,她鬼画符似的毛笔字跃入眼帘——
宫大侠,当你看到这封信,我想你肯定是还处于被我捉弄的怒火滔天之中,不过,请容小女子作一个小小的辩白,首先,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差不多三天,虽然我不指望能当你的朋友啦,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仇人行不行?再怎么说这几天我也牺牲了一下女色满足你的胃口吧,男女授受不亲耶,我的清誉都被你这大侠毁得所剩无几了,所以说,咱们能不能就此扯平?
总之……唉,算了,我走啦,江湖不再见,最好是后会无期!
好不容易辨认完她鬼画符的字体,宫御月气得头顶几乎要冒烟。
脸色阴沉地抿紧薄唇,五指用力一收,信笺在他手掌心被揉成团。
想一走了之?
有那么容易吗?
如果就这么让她溜了,他宫御月的名字从此就倒过来写!
手臂一扬,白光忽闪一下,包袱连带其他附件便消失。
然后,店小二还没从惊奇之中缓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可怕的阎罗就这么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高人……”店小二脸色苍白却又忍不住崇拜地喃喃,眼睛发直地看着门外人来人去的街道,不见高人踪影。
……
宫御月极快地穿梭在热闹的街头上,目标只有一个,便是那个狼女的胭脂摊铺。
要找到她的具体位置并不难,她在这里扎根的时间已经很久,是以认识她的人并不少,随便问一下东大街尾的摊子老板,轻易地便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卖胭脂……新进的胭脂,优惠多多,各位都看看呀……”
舞媚热情洋溢地对着经过摊位前的行人叫卖着,即使没有人停下,也不折不挠地呼唤。
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在意有没有客人,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忽而,她看到到一团巨大的阴影在摊位前压下来。
还没抬头,她便感觉到那股强势逼人的压力当头罩下。
心猛地一惊,她硬着头皮慢慢仰首。
果然……是他!
有些慌张,但是没有让慌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
她强自镇定地打招呼:“来买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