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心人,有时候甚至冷血残酷令人胆寒,尤其刚才说那话更是冷酷得伤人。
所以,他现在是开始想要索取报酬了吗?
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像他这种高高在上似乎无所不能的高手,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索取的报酬吗?
钱?她觉得他并不太感兴趣。
忐忑,开始在心里凝聚,冲淡了先前被刺痛的苦涩。
“很好,看来你还有知恩图报这个基本的良知。”他瞅着她,诡异地一笑。
看着他这样的笑容,弄雪只觉得颈背一阵寒毛竖起,她戒备地盯着他:“你想怎么样?”
“老实说,你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我想要的。”他一副挑剔的语气,似是看不上她什么地轻轻叹气。
虽然她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是……他要不要说话那么直接难听!
强烈的自尊心让她忍不住开口讽刺道:“既然如此,你可以施恩不图报。”
他扬了扬眉,断然拒绝:“那可不行,我身上没有那种高贵的情操。”
说话间,他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里渐渐跃起的火亮,他唇角不着痕迹地轻轻勾了勾,眸底掠过深沉的精睿。
随之,他目光蓦然一灼,身躯稍稍向前,浑身骤然散发出一股猛烈的侵略性,轻佻地上下浏览一遍她的身子,然后状似看不上眼地以着狂傲的目光瞟着她,以一副施恩的语气说道——
“既然你身上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拿女儿家最宝贵的贞操来以身相许吧,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女人,不过,为了不至于落得两手空空,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你,希望你能够伺候得我高兴,否则我终究还是觉得两手空空哪。”
随着他的话,对面那两个女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他狂傲地落下最后一个字之时,理智的最后一根弦也绷到了极点……终于“啪”地一声断裂。
然后,如洪水般的爆发——
“你说什么?!”
两道女声异口同声地怒吼,嗓音之尖锐之高昂几乎要将屋顶都给掀开了。
“我说你……”
舞媚倏地站起来才要发作,弄雪一手搭住她肩膀,坚定地将之按坐下来。
“舞媚,让我自己来!”她气魄十足地一拍桌面,直挺挺地站起来,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俯视着他翘着二郎腿的傲慢,脸上苍白的神色全部褪去,此刻只有涅槃重生一般的火势燎原。
对于她拍桌而起的阵势,宫御月纹风不动地坐着,轻轻摇了摇二郎腿,再慵懒地抬了抬眉头,一副轻松自得的姿态看着她。
阳光洒落在她的肩背上,散发的光晕弥漫在她的周身,映射着她火样的眸子,熠熠生辉。
他深深瞅住她,满意地攫住她眼里那两束跃动的火光,此刻的她看起来犹如涅槃重生的火凤凰。
只是,是有着血盆大口的……恶俗火凤,呵呵……
“你这阵势是想来如何?”他好整以暇地问。
说话间,修长的食指百无聊赖般地抚着茶杯的边缘,举止优雅自得,状似根本不把她这激昂的架势放在眼里。
只是,没人知道,他心里笑意已起。
呵呵,来吧,战斗吧,他的小火凤!
瞧着他兀自优雅自得的姿态,弄雪只觉得体内的激腾噌噌噌直飚到最高点。
她冷冷地扯了扯艳红的唇,怒极反笑地问:“你说,让我以身相许?”
询问的嗓音很轻,很轻,近乎只用气流形成,轻得仿佛冰块表面袅袅而起的渺雾。
轻柔,却极冷。
像是终于意识到她的冷怒,他终于有些正经,放下二郎腿,拧眉看着她火冒三丈的眼神。
“有何不妥吗?让我算算,前前后后,巷子里初见救你一次,关乎那些要抓你的人我前后一共救了你三次,豺狼妖嘛……算救你一次好了,俗话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对于你,我救了至少四次了,只要求你以身相许想来还是我吃亏,你不是不知道,对于女人,我一向只是勉为其难,更何况你还这副德性。”
说着,他用难以下咽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一副大娘样,俊脸有着明显的敬谢不敏,摆明了告诉她,他有多么勉为其难。
原本还计划着要一步一步开始复仇的弄雪,在听到他似是而非的振振有词之后,脑袋“嗡”地一下刹那间爆开。
她“嗖”地一下离开原地冲到他的面前,手臂“唰”地一下在半空划开半个弧度之后往上一勾,五指一抓一拢,瞬间提住他的衣襟,用力地将之扯向自己。
宫御月也不反抗,只是坐着。
任由她提着自己的衣襟,拉近彼此的距离,任由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镇定自若地仅用一双淡定的黑眸懒洋洋地睥睨着她,仿佛正在等着看她笑话一样。
然而,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他眼底却是跳跃着兴奋的期待,攫着她火亮的眼瞳,他胸口涌起谜样的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