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装饰华丽的宫殿之上,砰的一声,却是一盏绿如翠竹的夜光杯被摔裂地上,胸口急剧起伏间,俊俏的面容上的一颗血痔,鲜红欲滴,似乎映衬着这张俊脸也有着细微的红润。()
温玉仁坐在一个完全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宽大座椅上,目光狠狠的瞪视着下方一个身着灰色袍子,头戴一个金色面具的中年人,那目光中满是怨毒愤恨之色。
温玉仁的骄傲,温玉仁凡事的从容不怕,温玉仁一贯掌控局势的那种悠然之感,此时好比那被自己摔碎的玉杯一样,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静灭!杀佛!”这几个字却是咬牙切齿的,硬生生的挤了出来。身在下方,静静站立的金面人,恍若未曾听到一般的就是那么站立着,就像一樽雕像一样。
在得知了自己在血佛之后的遭遇之后,一贯潇洒自若的温玉仁,也好似深闺怨妇一样,眸子里闪出的却是如毒蛇吐信的冷冷光芒。
一向自视甚高的温玉仁,着实被人鱼肉了一把。还能记起那时的恐惧心态,还能想起当时静灭嘲笑的面容。这样的回想,就好比一把匕首一样,深深的扎在了温玉仁的内心深处,而且这匕首到此时也是无法拔出,这种痛苦几乎折磨着温玉仁清醒后的每一天。
当目光落在了金面人身上的时候,那雕像一般的不为所动的样子,也似乎是在嘲笑着自己自不量力。不过另一个自己最为忌讳的称呼忽然跳了出来。
是他,又是他,为什么自己的生命自己掌控不了?为什么自己自始自终无论做什么,都好比牵线的木偶一样,为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自己在其面前,竟如同一副裸的骨架一样,难道我只能做傀儡?
温玉仁狠厉的目光忽然间又变的柔和起来,俊逸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了笑容,是了,力量,静灭是这样,不是自己的计策不成,而是力量。是的,他也是如此。如果有了力量,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这世间的一切,也都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变化而变化着。
这是自己所要的,那要如何获得呢?获得让他还有世间的一切足以臣服的力量呢?
“天鸣山的事情,那几个老不死的可有什么动静?”温玉仁突如其来的又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这话回的甚是冰寒。
似乎已经习惯金面人这样的说话方式,温玉仁又是一笑道:“他们是在看,在看我们呀!”
世间乱像已起,当今皇帝,是爱江山更爱美人,权奸当道,不管朝局如何混乱,只要女人不绝,这皇帝的笑容便不会消失的。地方上也是各自为政的居多,只要有银两,都是一切好说,世间已是如此,那修真界呢?
风起之时,就在天鸣山,这天鸣山,在修真界也是有些来头的。自上古于巫门大战之前,修真界各方便集结此处,商讨联盟,然后共讨之。与妖族之战,也是如此,所以这天鸣山倒是变成了,修真界的各方势力每有重大决策之时的聚集之所。
自从以昆仑为首的道门连成一片,正魔之战的端倪在邀约之贴发下之时,这天鸣山又成了修真界的焦点所在。
无论是因为仙府之事而莫名其妙陨落掉的罗浮宗主罗照山,还是因为回宗而受到伏击青云宗的凌云子等人,这修真界在仙府之后,却是风起云涌,而道门之后的做法,却似乎不仅仅是为了这几人报仇那么简单。
魔宗的沉默,散修的见风使舵或者远走别处,还是邪修们的趁乱而起,道门的锋芒无疑是最为锋利的,至今为止,撼其锋芒者,只有一个下场,陨落!
如今即使再沉默的魔宗也是沉默不下去了,道门的邀约,好像一根棒一样,狠狠的打在了似乎在冬眠魔宗人的头顶之上,不能再装孙子了。
不过魔宗的前后表现,却是又有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仙府之前,平静如水的修真界,无故滋生事端的只有魔宗和邪修,那劲头,就是没事也要生起事来。而在仙府之后,波澜已起的时候,反倒是魔宗第一个选择了缄默,即使是在道门联络到一处之时,也是这样。
这次的天鸣山之约,虽然魔门四宗之主,对邀约之贴,至今为止都未有任何的表示,不过沉寂已久的魔宗的魔门弟子,却是有着频繁的调动,这也让修真界一旁坐观之人,有着一丝风雨欲来之感。
一贯以避于世的北邙山上,也是有着几次出世之举,而且出来的都是修为较高的鬼修,甚至有人发现,这北邙山似乎和四大魔宗之首的天魔宗,也有着藕断丝连的联系。
无乱如何,这世间,无论是凡间还是修真界,似乎都要乱了,而乱源之地,也似乎就在这天鸣山上那最终的一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