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韩美琳带着我朝西北方向走。我们走入了一大片茂密树林。林子的正前方,有一个很高的山崖,上面有几个石洞。
“我们晚上在那里过夜,”她指着石洞道,“白天还能在树林里找果子,大概就能勉强熬过这十几天了吧。”
那岂不是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我诧异着,心里不由生出了一股内疚,“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使你住这种地方……”
“少来,”她睨了我一眼,“要不是因为我是始作俑者,我才懒得管你呢。”
我郝然一笑,算作回应。
很快,我便迎来了第四波情毒。这次发作比起前三次的痛苦要略小些,可也让人痛得死去活来。
韩美琳把我绑在树上,离我远远的,坐在大石头吃果子,边吃边道:“我可不敢离你太近,万一你把我当希斯诺啃了,我可就吃大亏了。”
我痛得汗水涔涔,浑身又痒又痛,身体仿佛撕裂开,哪里顾得上与她拌嘴。
四个钟头后,疼痛才慢慢缓解,我全身是汗,就像在河里刚刚洗过澡一般。韩美琳松开了我的绳子,我瘫软在地上。
她同情地看着我,只说了两个字:“加油。”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晚上躺在石洞里,白天躺在林子里,一连躺了五天,身体才算缓过气来。我开始帮着韩美琳在树林里采果子,韩美琳还算耐心,教我辨别有毒的和没毒的。
“首先要看颜色,比较鲜亮或色彩丰富的通常有毒……”她正说着,天空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尖锐鸟声,我们同时抬起头。
只见一群庞大的美丽黑色天鹅展翅飞过,边飞边发出尖鸣声,一阵风掠过,黑色的羽毛三三两两落在我们的身上。
“哪来的一群天鹅啊?”韩美琳自言自语着。
我笑笑:“不过天鹅而已。”真是小心过头了。
那群优雅高贵的公主在天空鸣叫着绕了几圈,盘旋了一会儿后,展翅扬飞,很快便飞过了这一片天空。
天际深处,它们排成一字形,遥遥地飞向某个方向。近了,更近了,一座巨大的宫殿群出现在眼前。天鹅们尖鸣着,扇动巨大翅膀,直直飞向了一个广阔的银色大湖。
就要到达湖边时,又听得一声尖锐的鸟叫,领头的黑色天鹅转换了一个方向,向最高的宫殿飞去。其他天鹅则是纷扬落在湖面上,嬉戏或觅食,在湖上荡漾开,溅起阵阵水花。
那只领头黑色天鹅笔直飞入了宫殿顶部的一个房间,以极优雅的姿态落在了一个坐在镶满宝石王座,戴着王冠的绝美男子脚下。
他的眼睛像半透明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金光。看到了飞入的天鹅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他的表情温柔得能滴出水,问道:“哦?这么匆忙?是打探到了吗?”
黑色天鹅扬起翅膀,在宽阔的房间里打着圈,嘴里发出似是兴奋又似欢快的声音,绝世美男的神情渐渐变得愉悦。
“嗖”地一声,黑色天鹅又从窗外一冲而出,飞上了天空。
他缓缓从宝座上站起,嘴角牵起一缕勾魂摄魄的笑,“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真会玩捉迷藏。”
只差两天,就要迎来第五波情毒。阴暗的森林里,我在河边洗着脸,阵阵清凉扑来,精神顿时好了很多。
韩美琳坐在树下,膝盖上放着罗盘仪器,十只手指在键上如飞,不知在算什么。仪器不时发出滴滴声,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不大一会儿,她“啪”地一声关上了仪器盒盖,对我道:“计算结果很不妙,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发生什么事了?”我从河边站起身,惊异地问道。
她抬脸看向了天空,道:“我怀疑是那天的那些天鹅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她看向了我,“刚刚的计算结果显示,你的丈夫希斯诺发现我们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我忽略了“你的丈夫”这几个字,刻意忽略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强调这些。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走吧。”我立刻说道。
我们迅速收拾了一下,作了些简单的处理,掩盖我们的生活痕迹。
韩美琳拉着我朝树林深处奔去,跑了不到五分钟,徒然停住,我不解地看着她,她抬起了脸,看向某个方向,吐出几个字:“来不及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惊异发现了天空中出现了无数匹白色的飞马,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银盔士兵。红色马群的簇拥的中心,赫然有一辆十二匹红色飞马驾驶的金色马车,灿烂的阳光下,发出夺目的金光。
她的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道:“看,你的丈夫来了。”
我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用丈夫这两个字。”
“不是我愿意用,”她说道,“而是计算器上刚刚自动显示的,他的代称,便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