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希斯诺派来,可从未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也从未出卖过关于我的任何情报,她的任务只是留在我身边。我是念在我和她的女儿的份上才愿意给她一个名份。我不愿那个小女孩从小就要被打上私生女的烙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既容得下其他几位侍妾,为什么容不下她呢?”
他俯身拥住了我的身体,低声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再与她在一起。”
我睁开了眼,缓慢地道:“公爵大人,这是你家的私事,请不要来问我。我名义上虽是你所谓的妻子,可谁都知道我是被迫的。我不会掺和你们家的任何事。”
“我担心你会像上次一样不开心,”他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明明心里不愿意她回到我身边,偏偏又答应,然后再一声不吭地走掉。”
“裴斯纳公爵,”我清楚地道,“我不会和你再在一起,若你真有心,真对我好,烦请把我送回希斯诺王身边。我和他才是真正的夫妻。”
他的身体蓦然一僵,随即,眼里冒出了火,“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绝情?”
“我原本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冷淡地道,“我们彼此并不了解,也很难接受对方的性情,是你在一时冲动下硬要娶我的。说起来,洛姬雅才是真正值得留在你身边的女人。她陪伴你多年,对你体贴入微,乖巧柔顺,还给你生了好几个孩子。我若是你,早已把她娶回。”
说最后一句话时,我的心狠狠被刺痛了一下。我再次闭上了眼。
室内静静的,不知哪里透进风,吹凉我的脸庞。我缓缓睁开了眼,淡黄色烛光下,起居室内已空无一人。
微凉的清晨,我在雨声中醒来,身后的男人把我拥得更紧了一些。
我的眉头紧蹙,又闭上了眼。
“我昨晚已下了命令,”他紧搂住我的腰,轻声低语,“将洛姬雅和她的女儿送去迪尔国,并给了她一笔补偿。对她,我已仁之义尽。”
沉默一会儿,我淡淡道:“和我无关。大人,请您放手。”
他仍然拥住我,嘴唇贴在我的脖子上,暧昧软软地道:“告诉我,我的宝贝,我要怎样做你才会满意,是杀了她们吗?也不无不可。”
“我说过了,你的家事和我无关。”我的手肘重重向后推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微微松开。
我皱着眉头道:“放开我,我要起床了。”
“这么早就起来吗?”他仍吻着我的后颈,“你昨晚可是很晚才睡。”
我咬牙使出力气,努力支撑着起身。已治疗快三个月了,我勉强能走路,只是比从前要艰难得多。就要支撑起床时,身体猛然腾空,我已被抱到了轮椅上。
阴雨天气,室内光线仍然黯淡。他将床头的庞大烛台点燃,温暖的烛光照亮了起居室。
我努力从轮椅上站起,扶着墙缓慢移动。他站在我身边,眼睛里露出欣喜的光,“宝贝,你的进步越来越大了。”
我没理他,继续往前走。他跟在我身边,随着我慢慢移动,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在我们之间荡开。
行到门口,我的手放在了门柄上,停了一会儿,我转过身,道:“亚伦德大人,实话对您说了吧。我并不恨洛姬雅,我最恨的是你。你曾让我受过很大伤害,使我很难再接受你。你之前说得很对,我本身的资本不过如此。既是这样,还是请你放手吧,另娶一位名门之女。我的脚伤好了后,会自觉离开,请不要再阻拦。或者,现在就走也行。”
他抱住了我,极其温柔地道:“你现在是想先去洗漱室呢,还是我带你去吃早餐?”
我的肩头轻轻颤抖,心中一股怒气缓缓荡开。为什么他也学会了希斯诺左右而言它呢?想把我玩弄于股掌中吗?而且又要跟着我去厕所,我简直忍无可忍。
“你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咬着牙道。
“我知道你直到现在仍怨我当初心向洛姬雅,可我已道过了歉,还做了许多事情来弥补,为什么你就非要不依不饶呢?”他的情绪也有些不稳起来。
我怒道:“你当初既爱着别人,又为什么非逼我留在你身边?你太自私了。你明明爱上了洛姬雅,愿意和她生孩子,却偏偏不肯对我放手,还假惺惺地要把她送走,逼她堕胎,做这些可笑的事情来糊弄我。我告诉你,裴斯纳亚伦德,我不会再相信你,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
他眼里的怒火慢慢燃起,愈燃愈烈。良久,他的眼神里又透出了一股森然之意,“来人,给洛姬雅和她的女儿即刻灌下毒酒,赏她们死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