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
雪凌天略显疲惫的托着身躯冒雨来到大门口,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把他的门拍的这么响,打开门一看,就愣住了。
“大叔,(奶)(奶)在吗?”铁蛋儿的脸蛋儿累的红扑扑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瞄着厨房。不知死活的大脑袋丝毫没有多看雪凌天一眼。
“想吃土豆丝吗?喷香的土豆丝!”雪凌天嘴角一勾,双手抱肩,一个恶作剧就涌上心头。
“嗯,不过我得把这封信交给(奶)(奶)。”铁蛋儿摘下大大的斗笠,从里面把信掏了出来。
“又有信?”雪凌天愣了一下,还以为这小子只不过是来蹭饭的。
那人三番五次的给迟暮卿带信,是什么目的?
“交给你大叔我就行,你(奶)(奶)现在不方便出来。她正睡觉呢。”雪凌天接过信,干净整洁的,这小子挺有责任心啊。
进了厨房,雪凌天找了许久才找到女人炒得那盘儿土豆丝儿。怪了,为什么藏这么高?
不过他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迟暮卿大概怕素萍回来偷吃,毕竟是她亲手给他做的爱的小炒。
“喏,你今天来迟了,就吃这些将就一下吧!饭菜还都是热的,吃了不会生病。”雪凌天将饭菜推给铁蛋儿,自己二郎腿一翘打开了那封信。
铁蛋儿一边小心翼翼的吃饭,一边察言观色,这位大叔脾气太暴躁,不可以随便顽皮。
信上说私藏赃物的那些人最近动作很大,像是要动身了。
雪凌天捏着信,狠狠的把它丢进了灶膛里。
只是灶膛里没有火了,他只好又拿出来,丢到门外,随口说了一句:“把这个东西烧掉!”
外面没人说话,铁蛋儿好奇的看着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雪凌天,筷子动的更快了。
“土豆丝儿好吃吗?”雪凌天忽然盯着狼吞虎咽的铁蛋儿问,那么怪的味儿,这小子味觉是不是不灵敏?
“很好吃啊!”铁蛋儿认真的点点头。
“……”雪凌天语结,再次拿起筷子试了试味道,“好吃就多吃点儿。”
放凉了之后味道似乎好了些,没有一开始那么冲了!
半柱香之后,铁蛋儿抹了抹嘴巴,仰着头和雪凌天告别。
“大叔,这次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街道上的水有膝盖那么深,正好可以捞鱼玩儿。
“那人穿的什么衣服?多矮多胖?”雪凌天忽然问,只是想到这小子说那人长相不错很年轻,但是却不知道其他特征。
“嗯……黑黑的大斗篷,像巫师,大概和大叔这么矮,大叔这么胖吧!”铁蛋儿说。
“……像巫师的黑斗篷?!”雪凌天吃了一惊,“他是不是黑皮肤?!”
“没有大叔黑。”铁蛋儿又说。
“好了!快回家!”雪凌天还是不放心,冒着大雨找了辆马车把铁蛋儿送回去,回到房间浑身又湿透了。
这个午后做的事情还真多,又是生火,又是做饭,又是给穷人找差事,还得伺候女人,还得大发小屁孩儿……
看到床内悠悠醒转的女人,雪凌天眼睛一亮。
今天没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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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
迟暮卿四肢酸痛,小腹也觉得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躺了好久,才有力气坐起来。
雪凌天不动声色的靠窗看书,一脸无辜,两颗虎牙,三条战略。
迟暮卿要是没察觉到什么,他就什么也不说,悄悄的等待生米煮熟。
迟暮卿要是察觉到什么,他就打死也不说,然后还是悄悄的等待生米煮成大米饭。
迟暮卿要是察觉到什么,他被打死了,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这场雨还没停?这要是下到天黑,素萍可就不能回来做晚饭了。”迟暮卿下了地,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儿艰难。
“你一直在这里看书?”迟暮卿觉得很惊讶,雪凌天什么时候这么爱看书了?
话说回来,倒是很久没见到他写书法了。
这女人真够迟钝的,雪凌天懊恼的扔了书,他这么彪悍有力,怎么迟暮卿一点儿怀疑也没有?
“卿儿,这几天你到宫里避一下吧。那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给你送信,证明他已经认定印章就在你的手上。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进宫避一避。”
“避一避?可是我觉得应该去亦庄查一查呢!”迟暮卿知道自己永远都必须在明处,因为她没办法呆在暗处,没人给她机会。
“等我的人带了消息回来,我们再去也不迟。”雪凌天说。
“那好吧。”迟暮卿淡淡笑了笑。
雪凌天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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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庄。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第二日一早,炽热的阳光晒得地上的一片片小水洼刺眼的像一面面小镜子。
迟暮卿对梅城的一切都在熟悉不过了,三下两下,就骑着马呼啸出城。
这匹马是汗汗的小弟弟(别误解,胞弟而已。),早晨,迟暮卿大摇大摆的去迟府要马。
“卿儿,这匹马(性)子烈的很,别人都不敢靠近。你还是骑那边的那几匹比较安全一些。”林依依貌似很好心的样子,温柔的劝她不要碰(性)格高傲的汗血宝马。
“天底下没有我迟暮卿驯服不了的马!”
迟暮卿才不会听她的话,她翻身上马,两鞭子就抽的这匹三岁的小马不敢吱声。
“你哥是跑步的好手儿,今儿让我来看看你的身手!”
大腿使劲儿夹了夹马肚子,迟暮卿连马鞍也没用就骑着小汗汗的弟弟上了大街。
鉴于这匹马暂时还没有名字,而且林依依连靠近它都不敢更别提给它起名字了,迟暮卿索(性)给了它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名字!
神行太保!
小汗汗还在雪国被雪凌天关在马圈里,迟暮卿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他们哥俩聚在一起。
瞧这大眼睛、长睫(毛)、腊肠脸儿,多俊!
亦庄,是梅城附近极小的一个村庄。庄内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站在山头上就能把庄子里的每家每户看个一清二楚。
夏天,村里的人起得迟,迟暮卿赶到亦庄边上那个山头的时候看到好几家人都端着恭桶在河里洗刷。
村庄最北边的那户人家,一间正房两间东西厢房,就是那人在信上说的位置了。
此时院子里正聚集着许多人,围着十几个箱笼在谈论什么。
迟暮卿眯了眯眼睛,决定就在这个山头守株待兔。这里是出入亦庄的必经之路,神行太保和她配合的不错,安静的吃草,没有缰绳羁绊,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匹野马。
一个时辰以前神行太保的确还是一匹野马,但是现在,已经成了迟暮卿的走狗……走马。
昨天雪凌天突然提出让她进宫避一避的时候,迟暮卿就猜到他要撇下自己单独行动了。这像话吗,是谁说的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雪凌天居然撇下她!
所以今天一早,雪凌天前脚一走,迟暮卿也后脚跟出来了。
“(奶)(奶)!”
迟暮卿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童音,很是熟悉。
挠了挠耳朵,不会吧,她才十八岁就耳鸣,而且还出现幻觉了?!
“(奶)(奶)!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说话的居然真的是铁蛋儿!
迟暮卿一怔,从蹲着的姿势变作半蹲,一把拉过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奶)(奶),昨天我去你家送完信以后爹爹就带我回家来看(奶)(奶)了!”铁蛋儿左手握着一把狗尾巴草,右手上满是泥土和野草混合的污秽。
“你(奶)(奶)家是这里的啊?!”迟暮卿恍然大悟,又急忙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哪个是你家啊?指给(奶)(奶)看!”
***,什么(奶)(奶)不***,正事儿要紧!
“喏!最北边的那家就是我(奶)(奶)家!”铁蛋儿胖乎乎的手指过去,正是那户热闹的人家。
轰!
迟暮卿急忙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她站的是最高处,能将周围的所有风景一览无余。刚下过雨,野草地里一有人藏身的话,她就能看到对方藏身的草窝窝塌下去了。
还好,四周什么可疑的动静也没有。
“你自己出来玩?小子,胆子不小啊!不怕狼叼走了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