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隐隐的天光从落地窗拉开的缝隙间透进来,水珠缓缓地自玻璃上滑下,蜿蜒连绵,外面是沙沙的风雨声,仿佛一首低柔的曲子轻轻鸣奏,
意识突然间清明,知返猛地坐起,丝被下自己穿的还是昨晚的洋装,床头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铁灰色的西服,给房间添上了一丝男性气息。
慌乱地下床走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拉开房门,细微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餐桌边的男人,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和咖啡杯,转头朝她淡淡一笑。
“醒了?”他问,声音低醇如酒。
她点了下头,脸有些烫。
“先去洗个澡,我送你回家换身衣服,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吃早餐。”他的眼神太过温柔,让她几乎不敢直视。
低下头“噢”了一声,慌乱地回走,他却又叫住了她。
“我的运动服放在浴室了,可能有些大,你先穿着。”他微笑,饶有兴味地欣赏她脸上泛起的红晕——
“鸳鸯奶茶,菠萝油。”
“白粥,虾饺,三鲜包。”
知返抬头,却撞见他的笑容,温和如春日暖阳。
“看我们各自点的早餐就能看出差距了,年纪大了果然不行,只能尽量吃清淡的。”他调侃,嘴角的弧度格外好看。
“我又不嫌你老……”不经思考的话语就这么脱口而出,知返有些尴尬,低头下意识地一吐舌,样子可爱。
霍远瞅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想起刚才送她回去,她穿着他的运动服急匆匆地往家里奔,衣服松松垮垮的,她慌张的背影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让坐在车里的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很久。
“一会记得把Chris的礼物给他,在后座。”他好心地提醒。
“哦,”她应了一声,随即懊恼地呻吟,“死定了,昨晚是你接我走的,今天他们一定会审我。”
“那就照说,有什么困难的?”他一脸置身事外的样子,表情风轻云淡,“说起来,昨天是情人节。”
“So?”她鸵鸟地捧起奶茶杯,挡住他的视线。
“浪费了一个美好的夜晚,你说怎么办?”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身为上司在质问失职的下属。
“怎么办?”她讷讷地重复他的问题,措手无策。
他斜睨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让别人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他欺负她。
好吧,就算他故意要欺负她又怎样?狠不下心继续捉弄的人也是他。
“算了,”他无奈地轻叹,“以后再补过。”
以后?
舌尖无声地重复这个词,滑入心房,竟觉得有丝丝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