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寒千雪如愿以偿的发烧躺倒了,不过虽说她头脑发昏,浑身难受,但她的神智却很清醒,她必须在伶儿叫大夫来之前把女子脉象掩盖过去。因为她深刻的清楚无论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女人总是危险的,而北灼昕更是一个危险到极致的男人,她不敢保证当北灼昕知道她是女子后会有什么举动,女人与男人的利用价值可是不同的。
寒千雪昏昏沉沉的察觉到有人进来,费力的张开眼睛,看清来人,这场病还真是不轻,看来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不小。
进来的并不是伶儿,而是北灼昕,他身后那个年约五旬的老者想必就是大夫了,随他们进来的还有费清南和那日书房中的另一个人,寒千雪知道那人叫南宫鑫,也是北灼昕的贴身护卫之一。
“真是不好意思,千雪的这场小病竟然惊动了国君。”
高烧让寒千雪的嗓音沙哑之极,虽然双眸有些迷蒙,不再那么清亮,但那抹慵懒却丝毫不减。
北灼昕望着脸颊通红,浑身虚汗的寒千雪皱了皱眉,冷着脸望向大夫。
这是北灼昕第一次到囚禁寒千雪的地方来,自那日与寒千雪谈过后北灼昕就对这个俊美柔弱的少年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厌恶,只是觉得他很特别,却又说不上特别在那里,而这少年那日的话也的确让他生了杀机,只是正如这少年所说“他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他还暂时不想杀这个少年。
如果不是因为寒千雪病了,他是不会到这院中来的,因为他还没想过怎么与这少年相处。自他懂事以来,他的行事作风就一直狠酷厉绝,决不容许有人冒犯他,但这个少年却时常在挑战他的底线,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杀了这个少年,而他现在还不能杀他。
能极快的看透人心并且利用他们的弱点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他向来自豪的一件事,然而他摸不透这个少年的内心,这个少年让他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从这个少年的眼中他看到一丝不属于这个尘世的飘忽,这让他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一丝好奇,他看似柔弱无害却又透着慧黠狡诈,他明明是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却给他一种好似对着一个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老人的感觉。
费清南也没来过这个院子,相较于北灼昕的不愿见到寒千雪,费轻南就是不敢见寒千雪。
说到这个北灼昕不由好笑,亏费清南平日里精明之极,怎么就会让这个柔弱的少年给骗倒了呢?北灼昕明明显显的从寒千雪眼中看到了戏弄之色为什么费清南就没发现呢?难不成费清南连寒千雪的眼睛都没敢好好看过?
“王太医,五公子怎么样?”
王太医就是随北灼昕进来的五旬老人,将寒千雪的手腕放回被中,道:“五公子只是受了风寒,微臣为五公子开几帖药,修养几日应该没问题。”
闻言北灼昕皱着的眉舒展开来,挥手示意王太医下去开药,一双利眼却盯上寒千雪道:“你怎么会病了?”
寒千雪心头一跳,不会吧!连这也能看出来?虽说自己这场病是人为的可并没有装病他怎么会……
想归想,寒千雪面上却是一副嘲讽的样子,道:“天寒地冻受风寒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国君认为我不该得病?”
北灼昕冷冷一哼,转身欲走,就听寒千雪又道:“清南~,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人家,人家待在这院中好无聊喔!”
用嘶哑的声音装娇媚还真是怪异之极,不止费清南就连北灼昕明知寒千雪又在逗弄费清南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费清南僵着脸不理自己,寒千雪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也只是想逗逗费清南加强他要躲自己的记忆而已,又没想过他真的有反应。目光扫了扫却不见伶儿,不由眯了眯眼,道:“伶儿呢?”
“在外头跪着。”
北灼昕平淡的语气让寒千雪眼神冷了下来,看了半晌北灼昕,道:“是我自己贪玩才受了风寒干伶儿何事,为何要处罚她?”
“一个无用的丫头留着干什么?”
“是吗?”寒千雪眼眸低垂,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是道:“国君何须如此,国君处罚下人千雪本不该穴言,只是千雪自己耐不住静受了寒,要怪也只能怪千雪自己太不小心,为何要怪到下人头上,还是国君想让千雪内疚?或者千雪也到外面跪着?”
北灼昕静默良久,忽然笑道:“五公子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说着转头对南宫鑫道,“告诉伶儿不用跪了,让她进来好生伺候五公子。”
看着伶儿小心的喂服寒千雪饮下一杯水,北灼昕道:“五公子如此怜惜伶儿为何不将伶儿收了房?”
淡淡抬眸,精神萎靡的寒千雪道:“我既无法对她承诺什么,又何必毁她清白。”
“五公子还真是体贴!”
听得出北灼昕话中的淡讽,寒千雪并不理会,她能将伶儿收房那才叫怪了呢!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北灼昕闲聊,直到王太医将一碗汤药端了进来。
王太医亲自熬的药啊!自己还真是受重视,不过任谁熬的药也不行,该来的总要来的。
寒千雪盯着药碗的眸子闪了闪,一抹算计的精光迅速的在眼底闪过,快得令人无法捕捉。轻轻一叹,寒千雪颇有些哀怨的道:“这药很苦吧!”
见没人应声,寒千雪撇撇嘴接过药碗似壮士断腕般仰头一口灌了下去,的确很苦,这牺牲还真是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