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鲜于亮的事就该到此打住。
毕竟杨钊不是原主,他从没为裴柔的出轨气愤过,他要做的仅仅是稳妥地将这个危机化解掉,再借机把裴柔这个隐患从自己身边清扫出去。
至于奸夫究竟是谁,要如何地报复奸夫,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可又等了两日,杨钊决定去县里再找鲜于亮好好聊聊。
因为杜铁手给他送来了更确切的消息,鲜于亮的祖父和鲜于仲通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也即是说,鲜于亮确是鲜于仲通的侄子,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出三服,是实打实的近亲。
这样的话,这件事还得处理更稳妥才行……
临走前,杨钊知会了裴柔一声。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里盯着裴柔,若是要出门半步,也要叮嘱母亲张氏,绝不能让这娘们出去给他丢人。
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了裴柔干的丑事,她在家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杨钊也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想不开,自寻短路等等,瞧她每天还记得穿上自己的漂亮衣裙,记得梳理发髻,点染胭脂,杨钊就知道,这娘们对人生可是眷恋得很啦。
就是神色间迅速地憔悴了下去,叫人看着有些可怜。
但这些可怜也是她自寻的,活该她自作自受,杨钊没有丝毫怜悯。
杨钊叫来裴柔,告诉她,自己要去县里找鲜于亮,替她谋划好以后的日子。
可裴柔却突然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谢谢三郎。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鲜于亮的……”
“你说什么?”
杨钊大惊。
“孩子不是鲜于亮的……”
“那是谁的?”
杨钊迅速冷静下来。
裴柔抹着眼泪道:“是县城北郊崇安寺里的一个和尚的。那次我去寺里上香,他说我面泛桃花,命中有劫数,要替我渡过此劫,我便跟了他去香房里渡劫,然后不小心就怀上了……我错了,三郎,我真的后悔啊……”
杨钊没工夫跟她在这期期艾艾,赶紧问:“鲜于亮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吗?”
“不知道……我瞒着他的,他也以为这孩子就是他的。要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让他沾我,便宜了他个丑八怪……”
杨钊放心下来,再问:“崇安寺里那个和尚呢?”
“就那一次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那就好。”
虚惊一场。
杨钊彻底放心了。
同时忍不住多看了裴柔一眼,有点怀疑这娘们是不是被关傻了,既然把所有人都瞒住了,干嘛还要把这个消息往外说?
因为站在裴柔的立场上来说,她已经和杨钊签了和离书,后半生的日子便只能指望鲜于亮了,而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她用来投奔鲜于亮的最好保障,哪怕这个孩子不是鲜于亮的,她也要死守秘密,绝不能向外透露半点风声。
即便是她站在杨钊的立场上来考虑,也不应当说出这个消息才对,不然的话,叫杨钊知道了她不但偷人,还偷的不止一两个,心里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待她?
杨钊确信裴柔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大脑被烧糊涂了,只得替他出主意:
“这个事情你知,我知,绝不能再让第三人知晓,否则你以后便只能在街边讨饭吃了。明白吗?”
其实杨钊也不全是好心,因为他已经打算拿裴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和鲜于亮要筹码了,若这事传了出去,要鲜于亮知道他也只是个接盘的,那杨钊的计划便就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