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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惊变(1 / 2)

南宋之工业革命 逃飞客 更新时间 2021-08-31

 “如此说来,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完颜洪秀问道。

胡仙也一直跪在完颜洪秀的面前,听着史红袖讲述这些年的经历,脸上抽搐不定,显然心中痛苦之极。而完颜洪烈虽然镇定,但此事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当下也侧耳倾听,心中不断盘算着下一步的对策。

完颜洪秀刚才看到李不伟与史红袖相拥的情形,已隐隐猜到了一些,如今看自己女儿神情,心中更加肯定眼前这少年与红色袖关系并非一般。她正待开口相问,又听史红袖道:“娘,当时你为什么不留在爹的身边,而要回到金国呢?”

完颜洪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叹了一口气道:“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你们,只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返回中都。”说完此话,她又在那怔怔地出神,过了许久,忽然转过头去对着完颜洪烈道:“王兄,这几日间你虽然多次来到忘远观,却也未对我过于相逼,显然还是念着些兄妹之情。我今日便将事情的经过全盘告诉你,只是希望你不要为难我的女儿。”

完颜洪烈点头道:“洪秀,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外甥女,如今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我又怎会亏待了她。”

完颜洪秀道:“希望如你所言。”又叹了一口气道:“红袖,我当初也和你现在一样,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当时父皇对我极是宠爱,从小便有几个大学士教识字,因此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已通读百家诗书,其中对理学尤为感兴趣。等到我十七岁那年,大金国派出一批理学家前往临安与江南的理学名家交流,我听了这个消息极为兴奋,每日缠着父皇,也就是你的外公,说要去临安见识一下江南理学名家,顺便也领略一下西湖的美景。你外公先是不同意,后来他实在拗不过我,便派了一千侍卫随行。我那时从未离开过中都半步,听说能去大宋的临安,自然喜不自禁,半途中又在长江边上逗留了数日,等到了临安之时,已过了约定的日期三天了。”

说起十多年前的理学大会,李不伟忽然想起早在去年之时,史弥远曾约自己钓鱼,当时曾讲过嘉定三年的理学大会一事。按史弥远的说法,他曾与金国的李纯甫大辩理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收了一个名叫黄师雍的学生。后来这个学生与自己政见不合,又改黄师庸,意指自己的老师是个庸才。李不伟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史弥远在讲述此事时的无奈与悲凉,他当时尚以为史弥远是为了与自己的学生反目一事而难过,没想到在那场理学大会上,他竟然认识了红袖的娘。

李不伟已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当下侧耳倾听,却听完颜洪烈忽道:“洪秀,当年你本不该随着李大人前往江南的,只是父皇对你溺爱有加,却不知如此一来又让你铸成大错。”

完颜洪秀摇头道:“王兄,你说错了,倘若此时再回到十几年前,我仍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是这次我不会和以前那样患得患失,定然要他带着我远走高飞。”

完颜洪烈冷笑道:“你以为他会是那种重情重义之人吗?倘若真是如此,这十多年又为何让你一人待在江北,他却春风得意,成了南朝第一权臣?”

完颜洪秀也不搭理,又转向史红袖,道:“理学大会推迟三天举行,此时大宋的理学家等了三日,私下里早已有些意见,因此大会刚开始不久,就有人出言相讽,竟然谈及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显然那些学者是有备而来,大金国的学者刚开始就有些不敌。当时我自躲在理学大厅的屏风后面,将一干人的言论听得一清二楚,后来我看不过眼,便让随同前去的李纯甫大人出言相辩,这才将大宋朝的理学家们辩得哑口无言。”

“嗯,李纯甫终于出场了,接下来该史丞相与之相辩了吧。”李不伟如此想着,又回忆起那日钓鱼时,史弥远给自己讲过的一段往事。

果然,完颜洪秀继续说道:“谁知此时突然出现一人,又与李大人辩了起来。此人口才极佳,对各大理学门派了解得通透,又多引经据典,李大人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我当时看着有趣,便命李大人务必要胜出,否则理学大会将一直继续。那人得意之极,竟然说理学原本就是大宋的国学,金人又如何能得其精髓一二。我当时听了虽觉气恼,却也着实佩服他的才学,便让李大人继续与之辩论。”

说到此时,李不伟已明白了为何李纯甫会出言相辩,因为按史弥远的说法,李纯甫自执身份,原本是不会参与辩论的,看来是完颜洪秀有令,这才不得已出言。但是史丞相为何没有讲起完颜洪秀的事呢?对了,他定是将此事作为极大的秘密,估计大宋也无人知晓,更别说我一个外人了。倘若红袖没有来到金国,这段往事就要从此被淹没了。李不伟如此想着,已将事情的原委猜到一二。

完颜洪秀神情一变,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第二天一早,李大人进宫晋见大宋皇帝,我闲着无事在西湖边上玩,又在西湖边上遇见了那人,便与他交谈起来,谁知这一次又让我大吃一惊。他不仅对理理学甚为精通,就连治国之道也别有见解,又通棋琴书画,当真是一个全才。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便让李大人将理学大会改在下午进行,而上午便偷偷来到西湖边上与那人相见,而每到下午时分,又盼着这一天赶快结束,等到第二天又能见到他了。”

听到此处,史红袖已隐隐猜测到一些,问道:“娘,那人可是我爹?”

完颜洪秀点了点头道:“他正是你爹。后来,你外公终于派人前来促我回宫,但此时我已爱上了你爹,心想这一回去,又不知何年才能再到江南,而下次再来的时候又如何还能再见到你爹?于是我就带着吴婶偷偷躲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半年。在此其间我也曾派吴婶多次前往西湖边上打听,得知你爹在这半年之中也曾去过那里多次。我更是心头大定,心想等到风声不紧的时候,我便再偷偷前去找你爹。”

说到这里,完颜洪秀又叹了口气,道:“当时我就如你这般年龄,做起事冲动又不考虑后果,心中想着什么便是什么,谁知如此一来,竟然连累了他人。当时随我去临安的侍卫长回到中都之后,就被……”

胡仙此时正静静地跪在一旁,听到完颜洪秀提及此事,脸上又是一阵抽搐,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低声道:“公主不必自责,当时卑职看护不力,本当受此惩罚。只是卑职后来又再次返回临安时,已是过去了一年。等到我打探到公主的消息之时,竟然发现公主已有身孕,当时我本想马上禀报先帝,但一想公主那时的情形,便又继续等了下去。谁知卑职就算再精明,他没瞒得过公主。等到小姐两个月大的时候,公主竟然留书回到江北。卑职一时糊涂以为公主回到了中都,忙赶回去复命,然而公主并未马上回宫,卑职这才又失去了左手。”

史红袖听得胡仙开口,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胡伯,当日你为何忽然悄悄离开?又为何要将……我的东西带走?”

史红袖原是想问,你为何将育种司的稻种偷走,但一想到此时正在金国,而门口站着那人虽然是自己的舅舅,但他毕竟也是金国的王爷,当下留了一个心眼,只是问胡仙为何将她自己的东西拿走,这在外人听来便不会有其它的想法了。

胡仙苦笑道:“小姐,公主既然已对我的家人照顾有加,又安置得妥当,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本想等小姐不再需要我帮忙之时便返回江北,谁知突然生了变故,我这才急忙返回江北,又想着如果能带回些稻种,也许会将功折罪,便能保住家人性命。至于这批稻种,却是交给了大金国的户部了。”

史红袖听胡仙突然说出‘稻种’二字,起先也是微微一惊,后又听他说已将稻种交给金国的户部,心想此事显然在金国朝庭已不算秘密,此时再讲出来倒也无所谓了。如今看来胡伯显然也是受人所胁,才会偷偷回到江北,只是这人到底是谁?胡伯隐居临安十多年,竟然也能被查得出来?

完颜洪烈忽道:“此事既然已经明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批稻种果然非同一般,去年秋天的收成已比寻常稻种多出一倍有余,如今户部将几万斤稻种在全国择地而播,我大金国的粮草之急也从此解了。胡仙你也算是有功,本王就不计较以前的事了。”说到这里,又转向完颜洪秀道:“至于胡仙为何突然回到大金国,还是由本王来讲吧。”

李不伟听得稻种已在金国广为种植,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上次丢失的那三百斤稻种虽然可以种植,而且估计其产量也不会太低,甚至比目前的普通稻种的产量要高出两倍有余,但再次得到的稻粒却不能当作种子使用。如今金国竟然将这些稻粒在全国播种……

想到此处,李不伟不由得微微摇头,再看史红袖时,却见她也正好向自己看来,两人心下会意,又各自掉过头去。

完颜洪烈又道:“两年之前,本王忽然得报,原来王妹在临安的经历并不简单,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谁知几个月前,又有人前来通报,说是已有确凿证据,因此本王才请丘道长暂缓收你入教。丘道长虽然已不是掌门,但全真教仍是唯丘道长之命是从,自然也不会答应你入教的请求。后来等到通报消息之人回到京城,本王这才确信此事无疑,便多次前来与王妹相商。”

完颜洪秀冷笑道:“王兄果然厉害,竟然早在两年之前就已知晓此事,只是为何当初不前来质问,非要等到胡仙回京数月之后,才如此肯定?倘若我没猜错的话,胡侍卫长正是被那赵先生所要胁,而王兄又听了他的建议,随便找了借口将胡仙的家人关了起来。只可惜那赵先生竟然也是身不由已,自家妻小的性命也掌握在王兄手中。难道王兄不觉得此举过于残忍些了么?我再大胆猜上一猜,王兄之所以在两年前突然收了一个义女,显然是早有预谋,后来你又安排赵先生与完颜蓉相见,等到他二人有了情意,你又力劝二人成亲,却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再后来,你劝说那赵先生无果,这才又将他妻子、也就是你的义女扣押。如此一来,赵先生便可受你控制。而他为了早日救回自己妻子,便花心思将胡仙的行踪打探得清楚。胡仙被逼无奈,这才与你来到此处与我对质。至于赵先生也是初为人父,更多了一层牵挂,自然什么都听你的了。不知道我说的是也不是?”

完颜洪烈低头沉吟不语,显然是默认了,过了一会又抬起头来道:“洪秀,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以此要胁赵先生,只是那赵先生的身份却并非你所知那样,而且其名字也并不叫赵祈。为兄此举虽不太光明磊落,却也是为了大金国万千百姓着想,实属万般无奈。另外,本王还知道你此次前来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护送蓉儿离开大金,只可惜蓉儿此时已遭不测……”

完颜洪秀失声道:“你……你说什么?那……那你刚才为何还要瞒着赵先生?”

完颜洪烈此时忽现出一丝悲痛之色,沉声道:“我也是今日才得知的消息。有人在徐州郊外发现了近百名马匹与骑兵的尸体,蓉儿的坟墓就在附近,也不知是谁掩埋的。她原是死于蒙古兵的箭下,但那些蒙古兵却是……”说到此处,完颜洪烈突然停住,在那里皱眉沉思,显然心里有一件事极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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