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祝献文一口茶刚咽了一半,钱来来一口点心正卡在喉头,才子仇止吸气呼气情绪酝酿地正到位,梁舒眉正欲鼓掌,百里沧海转回头,才女祝融雪正等着一场触动灵魂的凝望。
杜若一声惊雷地怒吼,瞬间吓跑了一室的悠闲。
祝献文年纪大禁不住吓地喷茶,坐他对面的梁寻躲避不及地承接雨露,还得殷勤地上前为祝献文顺气。
钱来来上气接不着下气地噎住,白眼翻得欢畅。
仇止一口气吸差差点内伤,祝融雪错过了凝眸相望的机会。
‘有病啊。’
‘见鬼啦。’
‘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反常的杜若奋然撕毁自己的大作,怒火中烧地冲了出去。窗外迎面而来的奢华中,船头那一抹纤弱的身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窈窕。无数个夜晚,他留连红尘脂粉堆,只为见他于明灭的灯影中一闪而逝的笑颜。无数个清晨,他踟蹰西楼暗影下,只求送一首虔诚的小诗给朝思暮想的佳人。
楼子期是他心底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而此时此刻,他心目中的高洁正被人逼迫,他心目中的神圣正被人侮辱,他想要疼惜的人正被玩弄,他如何不气愤,不愤慨,不捏紧拳头,磨刀霍霍。
可惜的是杜若真得只是个文弱的书生,不会飞墙走壁,不会蜻蜓点水,愤怒地极限也就是人畜不伤地站船头跺脚瞪眼吆喝两声。
云灭绝摇着金色小团扇,看一眼对面船上恨不得宰了她的书生,又怪异地打量了一圈楼子期,看着都很受嘛。
“你情夫啊?”不够威武。
楼子期眯眼看了对面的男人许久,猛然恍悟:“噢——你是——。”
杜若眼睛一亮,激动到舌头打结:“你,你,你记得我。”
灭绝微微耸眉,看不懂杜若眼里的情深就是她眼神有问题,只不过,喵了个咪的,又是个不和谐的。
楼子期亮出一口小白牙,很青楼地朝杜若招了招手:“记得,当然记得。”
“真,真,真的吗?”他记得他,记得他的人,记得他是谁,记得繁华中的对视,记得小楼下的仰慕。
“我怎么能不记得您呢。”记得就怪了。
云灭绝惋惜地瞅着羞涩得满脸酡红的杜若,于心不忍地掣肘捅了捅楼子期。
“真记得假记得?”
楼子期很是风情地将鬓角碎发别过耳后,顺道抛给杜若一个媚眼:“我看起来像那么没品位的人吗?”他的恩客里没这么穷酸的。
“像。”压根没品。
楼子期用瞪的:“不懂欣赏。”
“没本事欣赏你。”灭绝斜倚着楼子期站得随意,更随意地是她眼角眉梢的笑意。
楼子期眉目微敛,脑子不好使地没推开而是调整了下姿势让身边的人靠得更舒服,权当他职业病。
“你,你,你,你放开他。”
杜若在嫉妒中冲动,语无伦次地指着云灭绝嚷嚷,他还没靠过呢。
灭绝懒懒地耸耸肩,摊摊手,什么眼神,谁抓着谁了,谁也没抓着谁。
“你,你,你,你离他远点。”急到跺脚,可惜他爬栏杆上伸长手臂也触不到楼子期的衣袂。
“他愿意。”云灭绝贼笑着摸了把楼子期的脸,挑衅地对杜若比了个V:“而且我付钱了。”
楼子期摆出迷人的笑容,很商业,这话没错,她不止付钱了,还一掷千金包了他一天。
“你,你。”杜若咬牙举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