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沙礼睁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岳托的影子,她的额涅正满脸忧心地盯着她,熬红的双眼含着泪水,在看到她睁眼的一刹那,失声哭泣着将她搂在怀里:“你这孩子是要让额涅操碎了心啊!”
莽古济轻轻捶打着女儿的背,心里酸楚难受,却又不敢使出十分的力气。
等阿木沙礼搞清楚她现在身处的新居所时,才知道她这一昏已是睡了三天两夜,莽古济在女儿面前没敢说实话,其实她这次晕厥十分凶险,险些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即便这会儿她清醒过来,那个被临时抓来的懂点儿草药皮毛的廖婆子,也绝不敢拍胸脯保证,此刻阿木沙礼腹中的这个胎儿一定没事。
廖婆子其实才三十多岁,人长得粗手大脚,是个汉奴,她是在大军起征的轰乱中被岳托随手捡来的,说是懂得点草药知识,也曾经给孕妇接过生。
当时阿木沙礼的情况很不好,马车只有一辆,乌吉闪了腰,走不了路,色尔敏跟着马车追了一路,好不容易熬到天黑,还没等找到落脚处,贝勒爷点将征兵的号角声已经从赫图阿拉城沸沸扬扬传了出来。
岳托所说的初六日起兵突然提前,这下子不止是赫图阿拉乱了,便是城外各处村落,也一个个都轰乱起来。
军令在身的岳托根本不敢滞留,等不得乌吉将莽古济领来,他只得将生死未卜的阿木沙礼托给色尔敏和廖婆子,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