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夜灵的陪伴下回到安平郡王府,李天野犹有种恍似在梦中的感觉。()
在魏王府随后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幕让人忍俊不禁的重口味喜剧,武承嗣、武三思、武懿宗等一干武氏宗亲面色尴尬却又无比恭敬的冲自己施礼喊叔叔,更有武延秀这小子也不知是否故意的,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喊自己叔爷。
周遭那些官员都憋红着脸,想笑又不敢笑,那景象简直比看犯人行刑还要古怪。
那恣意妄为的一代女皇却很满意这结果,虽然她的眼神一直都锁定着乘小舟而去的薛怀义,直到那已经与女儿断绝关系的一代奇僧消失在夜色中才怅然若失的将注意力扯回来。
敏锐的直觉告诉李天野,武则天对薛怀义的感情是复杂而矛盾的,却无法断定其中有多少是真挚的男女之情,一代女皇对一代奇僧,这倒是个比较不错的组合。
薛怀义的离去也带走了武则天的兴趣,这女皇帝吩咐武懿宗安排护卫送她回宫,一场热闹的夜宴就此落下帷幕,却是成全了李天野和夜灵,更制造出一个绝世罕有的冠军侯御弟。
不知武则天是否故意的,一直想要平步青云的李天野只觉这称号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烫的他连手带屁股都没地方放,只得赶紧拖着夜灵逃窜而回。
临去时所有人都在王府门口恭送他们,那气势,那排场,李天野心想这便是权力了吧,只是情景也太怪异了些,因为每个恭送的官员都是憋红着脸,当然也有武氏宗亲和李昭德、来俊臣这样面色古怪表情阴沉的。
武则天从马车中掀起帘幕,意味深长的对李天野道:“天野明日早些进宫,你定要给那些突厥人一点颜色,震我天朝国威,朕可是相信你这御弟的哟!”
看着一代女皇促狭的眨眼睛,李天野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一代奇僧,不过不是薛怀义,而是那个动物饲养员唐僧同志,那哥哥也是御弟,被皇帝扣个大帽子后,只得千辛万苦的跑到鸟不拉屎的天竺去取经,希望自己这皇帝姐姐别也来这一手,取‘精’到没啥,可不带过河拆桥,逼良为僧的。
心情沉重的回到王府,一路还有武承嗣特意安排的家丁护院护送,更要命是那兔爷高延福,一路颠着小脚,扭着小屁股,腆着那张比桃花还要红艳上三分的小脸蛋,时不时凑上来拍马屁,套近乎。
李天野从无高下之分,何况这高延福也不是多讨厌,最多就是因为身体缺陷性取向有问题,反倒很让人同情,所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说着话,至于说了些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因为当时注意力都放在神情黯然默默垂泪的夜灵身上,这小宝贝伤心欲绝,让他无从规劝,只在心里暗骂薛怀义冷血,女皇帝都明白站在自己这边了,他还这样决绝,真不知道是否真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天郎,灵儿!”看到李天野和灵儿一起回来,沈含嫣高兴的扑上来,随即注意到夜灵满脸的泪痕,一下止住步子不敢上前。
李天野冲她递个眼色,抱怨道:“什么破夜宴,连口饭没吃上,嫣儿快去弄些酒菜,咱们就在花园边赏月便祭五脏庙。”
沈含嫣机灵百变,猜出事情不对,忙点头去了。
李天野搂紧夜灵,在她耳畔柔声道:“灵儿别伤心了,我看岳父大人是有什么苦衷,否则不至于如此决绝。”
不说还罢,夜灵的泪珠顿时又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