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笨蛋,魔兽是会魔法的啊!根本就不用从笼子里出来就能杀人!它的施法速度比队伍里的两个魔法师和一个公主加起来都快!”
“你才是笨蛋!这么多天了,你看过这魔兽发过野性吗?见它用过哪怕是一次魔法吗?它是被人畜养的!即使公主不给他加上桎梏,让在营地里四处乱走,它也没伤过人,说明它早就是见惯了人类的!你见过它耳朵上那个耳环没有?明明就是人类给它戴上去的!”
“那耳环我倒是看见过,听说是一个强大的法师给它戴上的。那个法师是它的前一个契约主人,后来和金刚巨兽争斗的时候死了,公主见它可怜才收留了它……嘿,小公主原来也只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姑娘呢。”
“好了别说废话了,你到底进不进去?再不进去十小队的巡逻队就要过来了!我们今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盯他们犯错!可不能被发现了!”
萧天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奇怪。这两人肯定是队伍里的人,地位也一定不高,可语气中不但找不到丝毫对伊莎贝尔公主的尊敬,甚至还出言讥讽队伍的头领维托利奥,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开始认为是以漫无纪律而出名的皇室禁卫军第十小队的人,后来才发现不是,不禁大为好奇起来,除了第十小队,到底还有谁敢这么大胆呢?
那两个人终于统一了意见,胆小那人大概也不想泡在小河,跟着先那人悉悉梭梭的进了帐篷。两个人都屏气凝神的等了一会儿,萧天知道他们是在听自己睡着了没有,不由得暗暗好笑,就算你们不在帐外说那么多话,直接偷偷摸摸的溜进来,他也不可能发觉不了啊!要是在野外生活的魔兽警觉性这么低,那么它一定活不到成年。
不过为了安定这两个对魔兽毫无经验的菜鸟,萧天还是轻轻的打起了呼噜。
那两人长出了一口气,听得出来,就算是力主进入营帐的那人,一旦真的要面对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
胆小那人将帐帘掀开了一条缝向外张望,低声道:“第十小队的巡逻队来啦!一、二、三、四、五!啊哈!只有五个人,差三个,他们偷懒!我们报告给维托利奥,他们就死定啦!……”
另一人忙道:“小声!按照莱因哈特的习惯,一个巡逻队是分成两组的,最后三个人会远远的吊在后面,看!那不是来了么?”
先一人讪讪的住了嘴,过了一会儿道:“其实我觉得,虽然莱因哈特现在看起来很颓废,可他打仗的确很有一套。而且他的士兵平时不怎么样,应该做事的时候却能一丝不苟,战斗力也都非常不错,我们第九小队虽然平日里很注意隐藏自己,可我们的人全是亲王殿下多年来暗中派遣到皇室禁卫军里的精英,和他们打起架来竟然也不能占多少上风……这样的人才,亲王殿下为什么不把他拉拢过来?”
另一人道:“达里尔队长说了,这个人是不会被拉拢的……你不知道?莱因哈特打仗本来就厉害啊!十几年前,他还年轻的时候,和我们的亲王殿下并称为帝国的两大名将,分率大军征讨埃拉西亚残存的国土,那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是他为人太嚣张,好几次不给皇帝派去的特使面子,那个老糊涂就开始害怕他造反,让老罗克韦尔替他罗织了好多罪名,将他的军权一撸到底,调回帝都,放在身边作了禁卫军里最难管的十小队的队长。你知道,第十小队全是数百年前立国时的功臣子弟,他们的家族传承到现在几乎都没落了,士兵们即没教养也没纪律,功臣后代的身份让他们又不怕惹事,可有多难管!莱因哈特能把他们压得服服贴贴的,本事可有多大?……说实话,我们这些亲王殿下手下的老兵大多曾听说过莱因哈特在战场上的赫赫威名,都为他的遭遇感到不值。怎么,你在亲王殿下亲卫队里的那几年没有听人说过吗?”
先那人摇头道:“没有人说过,我是从亲王殿下设立的剑士学校里毕业的,只在殿下的亲卫队待了一年,就换了身份调来帝都了。照你这么说,莱因哈特应该非常恨皇帝和老罗克韦尔,很容易拉拢才对啊!为什么反而说不可能呢?”
另一人道:“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我也这么问过达里尔队长,达里尔队长只是说,这是亲王殿下亲口告诫他的,莱因哈特不可能背叛皇帝,任何人不能拉拢莱因哈特和他的手下,不能对和他们有关的人透露任何不必要的讯息。”
先那人呆了一会儿,忽然笑道:“难怪莱因哈特这一路上都和维托利奥对着干,原来是恨他的父亲老罗克韦尔啊!”
另一人道:“是啊,他们俩闹得越厉害越好。这次公主回帝都就是为了举行成人仪式,今后要是老糊涂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公主就会自动继位女皇,亲王殿下是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的。维托利奥和莱因哈特是皇室的两条臂膀,他们自己先互掐起来,我们也能省下很多力气,所以今天我们一定要找到几个十小队的漏洞,让维托利奥去捅马蜂窝……”
萧天所在的帐篷孤零零远离其它的营帐,四面空空荡荡的无可遮挡,那两人压低了声音谈谈说说,倒不怕被人听了去。萧天却越听越惊,没想到看上去结构简单的一个护送队伍,竟然会有这么多复杂纠缠的隐事,居然还牵涉着一个手握兵权,欲图造反的亲王!
唉……人类真麻烦,这些劣根性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改不掉呢,同样充斥着贪婪、狠毒、背叛和血腥。
不过,这些既然是人类的事,似乎都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