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若有两位太后，总有一人要吃亏。”</p>
朱厚照心里一跳。</p>
“朕不想你母后下半辈子像英宗的发妻钱皇后一样孤苦无依。除了给你生母名分，其他的朕都能答应照哥儿。”</p>
“孩儿从未想过给生母要名分！”朱厚照赶紧表明心迹。</p>
弘治帝轻轻摇头：“朕没有问你。朕只是想告诉你……”</p>
“好男风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别给自己泼脏水，污了名声。”</p>
“朕能帮你的不多。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找朕倾诉。朕虽不中用，还是能为照哥儿出出气的。”</p>
突然之间，朱厚照眼睛酸酸胀胀。他眨眨眼，压下了涌出的眼泪。</p>
“父皇，孩儿明白了。”朱厚照低下头，承认一切都是他的算计。有他对秦纮的承诺，也有他要出气的心思。还有他对大明钱庄的憧憬，以及将要送给盐商的“大礼”。</p>
一时之间，父子俩在空旷的轻安殿里相对无语。</p>
“是朕没有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弘治帝带着无限的内疚。</p>
朱厚照借机说出了满腹委屈：“父皇，孩儿吃心吃力赚银子。到头来发现，赚得还不如别人仗着身份捞得多。孩儿不停地往国库里扒银子，国库却四处漏洞，银子都往别人的口袋里流。孩儿不知道为谁辛苦为谁忙。”</p>
“辛苦我家的照哥儿了。”弘治帝抱住了朱厚照，像往日一样摸着他的后脑勺。只是颤抖的手表露出今时已不同往日。</p>
一声辛苦，让朱厚照再也控制不住受地心引力吸引的眼泪。</p>
以前有皇帝爹在前头撑着，他只要心无旁骛地赚银子。摄政以来要考虑方方面面，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造成不可预测的危险后果。他几乎没有一天能睡安稳觉，每天都要掉不少头发。面对满朝心思各异的百官，只能强打精神，用最强硬的态度回击所有的试探。</p>
说不出的累人！</p>
可是这一切，在一声“辛苦”中烟消云散。能为皇帝爹遮风挡雨，被亲人需要着，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骄傲、有满足感！</p>
朱厚照像个孩子一样在，弘治帝的怀里大哭一场，哭掉了身上所有的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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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荣华富贵不是皇帝一个人独享。若觉得现在这些人不行，换一批吧。”弘治帝对儿子这样说。</p>
握紧大权不松手？对弘治帝来说不存在的。</p>
有时候，亲情的抚慰和精神上的支持，能支撑一个人走得很远。</p>
朱厚照打起了精神，恢复昂扬地斗志，重新投入到扩张领土的伟大事业中。</p>
因为和皇帝爹一番长谈，朱厚照丢掉了心里负担。</p>
被致仕的谢迁和马文升被朱厚照留用，并让他们担任原职。其余被撸去官职的权贵，朱厚照只留下了几个有能力的人。</p>
朱厚照对寿宁侯是真气。哪怕都督同知只是虚职，朱厚照也不准备给恢复。</p>
伸长了脖子左等右等等不到体面的寿宁侯，这下子真的低调了。</p>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留人心。别看这一次和史书上老皇帝罢官、新皇重用的套路一模一样，效果杠杠的！</p>
百官经此一事，变得老老实实。谢迁没了一番又一番的试探，马文升也安安分分做他的吏部尚书，不该插手的事情不管。</p>
甘肃总兵、三边总督的人事命令下达。虽然与兵部提供的人员不符，百官们也没有提出反对声，全力支持备战哈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