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谁感谢我!”宋教仁甩开他的手说,“我只是为国家的领土完整。”
“我知道,我们是同志。只要我在这里一天,这里就是你的庇护所。“
宋教仁用手背抹去泪水,望着吴禄贞感慨万分:“绶卿,你我长相知,自然可以信赖,但你毕竟是副职,督办那里如何应付?“
“陈昭常只是个肉食官僚,无须防他,也不能靠他。何况廖仲凯又当了他的翻译,。等于我们安排了耳目在他身边,更不必担心了……”
柏文蔚也说:“你的《间岛问题》、帮办的《延吉边务报告》,我的《大东舆全图》,可算是延吉的定边之宝啊!”
听他们这样一说,宋教仁才止住眼泪,大家一番劝解,终于露出笑容。
“开门开门,酒菜来了——”周维桢提进一个大篮子,香味随着热气散发,他像主人般一碗碗端出来:“致哀似地站着干什么?咱们五虎定边关,应当痛饮一杯才是!”
“对对对,喝酒喝酒!”阴霾一扫而空。
吴禄贞一夜赶制延吉的开发规划,一直到鸡叫才靠上床,双眼眯了一会。天一亮又急着起来,才洗了脸,拉开房门,就看见廖仲凯正要扣门进他的房间,连忙将他拦住:“有事等会说,我要去找督办。”
见他兴冲冲的样子,廖仲凯欲言又止:“一大早有什么事?和尚做道士!”
“哈,你这家伙,人进了延吉,心还不知道在哪里,一点不关心这里的发展。”
“我先要关心我的同志——我的帮办先生!”廖仲凯说着推开他,进了房间,还把门关上。
“我知道老弟对我好,不就开了个夜车嘛,我也是睡了一会的,总算把延吉将来的发展蓝图弄好了。”吴禄贞把手中的一叠纸翻得哗哗响,“你看,《采伐图们江森林条例》,我与周维祯讨论多日,昨晚终于拟定出来了。”
那对秀丽的丹凤眼布满血丝,却依然炯炯有神,真不知他那瘦小的身躯哪来这么大的能量?说他胸无城府吧,他又善于运筹帷幄,说他心思深细吧,他却大大咧咧。这小子,怎么不藏几分才华,多一点防人之心呢?
见对方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吴禄贞问:“陈昭常没起来?你担心我打搅了他的美梦是不是?”
“起来了,但也是半夜未眠。你知道他干什么了?”
“干什么?他即使想眠花宿柳,这里也没有那条件,除非去偷韩民的大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