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三代单传都是本份的种田人,家里面一直很穷,一直到了四十来岁,这才娶到了媳妇,是邻村的王寡妇。小两口虽然日子过得很清贫,但也其乐融融,直到他们的儿子出世了。李姑娘不要急,我没有说错,就是儿子,你听我继续说下去就明白了。
那个儿子刚出世的时候一般般,看不出与别的娃什么区别。可谁知日子一长,他在孩子群中越来越显眼,并不是漂亮而是奇丑无比。随着年龄增大,长相也越来越难看了。等到了一定的岁数才发现竟然智力也差,一直到了**岁才会说第一句话,十多岁的时候让他帮家里干活,不是把田里刚穴下的秧全拔了,就是把水桶当成了粪桶。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老乔的媳妇又有了第二胎。
老乔日盼夜盼这个孩子的出生,他祈愿,只要是一个有点脑子的,长得丑都没关系,就算是个女娃也无谓,不能像儿子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终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家里的产婆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时,那个儿子不见了,当时老乔也是急着等孩子出世,根本没顾得着这些,直到村里人把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儿抬到了他家,竟然是那个弱智的儿子,听村里人说,他也不知哪儿搞来了一截炮仗,对着村里的大牯牛点火玩,炮仗炸了,惊到了牛,直接把他撞飞,又从他身上踏了过去。
两头的事一冲下来,把老乔搞得当场就蒙了。老乔家里地方又小,于是在房中挂了一块布分成两部分:里面,产婆正忙着接生;外面,一个赤脚医生正在想办法救这个儿子。不多久,赤脚抬起头,擦了擦汗,摇了摇头。突然,那个傻儿子很清晰地感了一声:‘妹妹!’就咽了气了。与此同时,一声清脆的啼哭响了起来,产婆笑眯眯地说了说:‘是个妞儿!’
一边是死人,一边是生人,再加上儿子临死前那一声诡异的呼喊,谁都认为这一定是有联系的。儿子虽然傻,但毕竟十几年了,两口子哭得很伤心,可另一边又是一个新出生的女孩,悲喜加交下,两个人神智不清了好久。
随着女儿的长大,越来越多的人说是那个死去的儿子为报答老两口而带来的一个神女。因为这个女儿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且人又很聪明,一些细致的活,在很小的时候做起来都已经比一个大人好了。老两口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活得这么快乐。但女儿越来越大了,也长得越来越标致了,另一个担心也出现了。
富人家的女儿长得漂亮是一个福气,因为可以嫁到更富更有权的人家,从此家里人也能鸡犬升天。然而穷人家的女儿长得漂亮却是一个祸气,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某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强占了去。这样的结果就别提什么鸡犬升天了,连那个女儿在富人家也一定是地位低下,被富家子弟玩腻了之后,成婢成奴,就此了断一生。所以,老两口就天天让女儿稀泥抹脸,不以真面目见人,平时也不穿什么干净的衣服。虽然知道这样对待女儿真的很不公平,可也是为了她好,女儿非常通情达理,也从来不报怨,一直无愿无悔地为家里干着活。其实家里头也一直帮她在物色婆家,但只要有媒婆一看到女儿的真实长相,再一看这家的家境,连连摇头,转身就走。当然也有好事的,推荐了这个员外那个财主的,但注定嫁过去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也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