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
李荣华的问话刚出，便听到一个哭音，再转头看去，便看到一身狼狈的左晴。
李荣华瞬间愣住，好一会才看向董煜：“左晴没有出事？”
那为什么这么沉重。
而左晴却是已经冲到李荣华身旁，一直都很坚强，即便是面对家人出事，最终成为李荣华的丫鬟，都一脸平静，也将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很好的左晴，这会对着李荣华却仿佛忘记所有一般，嚎啕大哭。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早些和您说我离开李府奔丧的具体情况，您的师弟石头也就不会为了救我而死。”
李荣华这才发现所有人围着一个少年，少年看起来憨厚无比，李荣华对这个少年有印象。
少年并不是屈大夫收的徒弟里聪明的，却是每次看到她就忍不住脸红，却也是屈大夫提及她就是他们主人的时候，表情最认真的。
而这鲜活的生命，如今毫无声息的躺着。
也许不能用毫无声息来形容，应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不知道这个少年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全身上下都伤。
左晴依旧在哭，只是哭的时候不断的说着话：“石头说，保护我，将我护送到地方是答应了小姐您的，是您吩咐的，他一定要做到。”
“即便身上好多伤口了，看到有人想要伤我，都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住，一直坚持到冠军侯世子到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出事。”
“他看到冠军侯世子的时候说，我答应九小姐的事情做到了，冠军侯世子来了，你不会有事了。”
李荣华说不清听到这些话的心情，明明是并不怎么熟悉的少年的事情，可她莫名的眼圈发红。
不就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听了她的话，认真的用生命执行她的话吗，有什么好哭的，上一世为了她一句话死的人可不少，她从来不是什么慈悲善良，为了一点小事就能感动的。
坏人就该漠视生命。
李荣华狠狠的想着，眼泪却是落了下来，李荣华别过头，仿佛这样能不让人看到她的表现，她低声对着董煜开口：“冠军侯世子，恐怕还要麻烦您一件事情，麻烦你将石头的尸体收起来，送回药堂。”
“我想他……他应该会比较希望回到屈大夫身边下葬。”
董煜这次没有像平常那样调戏李荣华，只是点点头：“不要难过，救了左晴，代表着救活很多人。”
“这次右相府被江南水灾案陷害，有左晴在，必定能平反，到时候右相府的人就不会出事，那是一家子人……”董煜的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一个人死亡，留下了最重要的证人，能换取一个家族的性命，可又有谁能说，一个人的性命，就不如一整个家族的性命重要呢。
即便这个生命，小小的，人也傻傻的。
不过是嘱咐将左晴安全的护送到崩丧的地方罢了，但凡聪明些，都可以跑的，可他就是没跑，死死守着他的九小姐，他的主子的话。
看着眼前沉重的状况，听着董煜以及左晴的话，送李荣华过来的李乘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这和右相府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冠军侯世子，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董煜这才注意到李乘风也在这里，不过却没有直接回答李乘风，只是看向李荣华，显然这里的事情究竟要不要和李乘风说，让李荣华拿主意。
李荣华深吸一口气：“冠军侯世子，现在就让人将石头送回药房吧，这么一直呆在这里，他恐怕走的也不安心。”
董煜点点头，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将石头的尸体收拾好，送走。
隐约间，李荣华看到石头的手臂看似连在身上，在董煜的人移动的时候，似乎就要掉下来。
“石头一直念念叨叨，我一直听不清楚他在所什么，直到最后，我才听清，他一直说要完成小姐您交代的事情。”
“他完成了，终归是死得其所。”董煜看李荣华不说话，眉眼都敛着，看不清情绪，不禁说了一句。
“我有些讨厌唐贵妃了。”李荣华没有应这样的话，只是抬头开口。
会发生今日的一切，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唐贵妃对着江南水患涉案的官员收受贿赂，然后又用来陷害右相府。
这里的人，恐怕只有董煜听的明白李荣华的话，即便两个人在右相府的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只见过一次面。
“讨厌也没有用，唐贵妃站的位置太高，又太不同，不是我们能碰到的。”董煜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