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裴世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违抗杨广的命令,硬着头皮回答道:“回禀陛下!始毕可汗在回信中说,陛下这次北巡却是率领如此多的兵马,实乃是有意挑起大隋与突厥之间的争斗!希望陛下能够将此次北巡所率兵马减去一部分,始毕可汗这才愿意前来朝拜!”
“哼!”果然,听完裴世矩的话,杨广的脸立马就是变得一片铁青,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扶手,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他以为他是谁?竟然敢来教朕怎么做事?实在是可恶至极!哼!难道他就不怕朕的大军直接杀出雁门关,到他的王庭走上一遭吗?”
“陛下息怒!”见到杨广发怒,下面所有的臣子全都是跪拜了下去,天子之怒那可不是好惹的,说不定,就要殃及池鱼!这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当初提起北巡之事的裴世矩了!这位裴大人现在也是满头大汗,心里盘算着怎么解决此事,眼睛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办法,忙是对着杨广就是拜道:“陛下!其实,臣以为,始毕可汗之言,倒也不无道理!”
“嗯?”听得裴世矩竟然还赞同突厥人的说法,杨广的双目一寒,紧紧盯着裴世矩,哼道:“有何道理?你倒是给朕说说看!”这言下之意,要是裴世矩说不出个道理来,只怕杨广就要给他好看了!
裴世矩自然能够感受到杨广话语中的寒意,不过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的裴世矩倒也没有再害怕了,忙是说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始毕可汗有此说法,也是无可厚非的!始毕可汗虽常年居于关外,但对于我大隋之威,却是一向敬畏!如今陛下大张旗鼓前来雁门关巡视,始毕可汗虽有朝拜之心,但却也畏惧陛下手中的虎狼之师啊!臣闻草原之民,不通教化,不晓圣人之言,惯以强者为尊,始毕可汗敬畏陛下的大军,乃是弱者敬畏强者的本能表现罢了!”
“嗯!”裴世矩的这张嘴还真称得上是巧舌如簧,这么一说,硬是将始毕可汗的无礼之举变成了敬畏之心,听得杨广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杨广轻轻点了点头,也算是认可了裴世矩的这个说法,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哼道:“这个始毕,和当年一样,胆小如鼠!裴爱卿,那依你之言,该当如何?”
一句“裴爱卿”出口,裴世矩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至少眼前这一关,自己也算是过去了,当即裴世矩便是继续回答道:“臣以为,既然始毕可汗是畏惧陛下的大军也不敢前来,陛下倒不如将大军遣回一半!这样一来,始毕可汗必定会欣然赴约,朝拜陛下!”
“不可!万万不可!”裴世矩的话才刚刚说出口,突然一把呼喝声响起,只见一名长得又矮又壮的中年文官从队列中跳了出来,对着杨广就是行跪拜礼,大声喊道:“陛下!裴大人此言大有不妥!陛下乃是万金之躯,此次北巡,身边又岂能没有大军护卫?若是将御林军遣回一半,倘若到时候发生什么事,该当如何?况且突厥人狡诈,万一这一切都是突厥人的诡计,那突厥人必定是有所图谋,还请陛下三思!”
这个跳出来的人,万禾却也是认得,乃是民部尚书樊子盖!只不过平时这樊子盖好像不声不响的,所以万禾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却没想到这老小子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就这么跳出来触天子的霉头?看着樊子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再看看上头脸色也是转眼变得很差的杨广,万禾心里不由得一叹,只怕这个老樊同志是讨不得好了!
而和万禾一样看得出杨广想法的,可是大有人在,一向和裴世矩关系不错的封德彝也是立马站出来,对杨广说道:“陛下!臣以为,樊大人之言,有些危言耸听了!始毕可汗之父启民可汗,乃是陛下所亲封,正是靠着陛下的帮助,才能登上可汗之位!始毕可汗虽说不通教化,但至少这感恩之心还是有的!又怎么会对陛下不利?况且,以陛下之威武,就算是始毕可汗有何举动,只要陛下龙威所在,一切阴谋诡计也都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