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37分,赤炎在咳嗽中转醒,每日凌晨三点到五点是人体肺部排毒的时间,这个时候咳嗽的人会咳的更厉害,已经连续三天赤炎都在这个时间段内因咳嗽而醒来。
我紧跟着离开玻璃窗前靠在一旁的墙上,我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脆弱,白天他不让我见他,我就晚上偷偷的来看,我会拜托值夜的护士,请求对方在拉上病房内的窗帘时给我留下一道微小的缝隙,也许对方出于同情,都答应了我的请求。
心酸的爱恋,看着心爱的人受苦真的比在自己心上割一刀还痛,可我还不能伤心痛哭,医生说孕妇的心情会影响胎儿成长,可是我无法轻松应对,仿佛随时都处在窒息的边缘,同时内心中狂暴的因子在不断扩张,我想找到那些试图伤害我的人,拉出他们的肠子,割出他们的黑心,割断他们用来吸气的脖子,杀了那些杂碎……
忽然玻璃窗内的窗帘被打开,我紧绷的神经突然被打断,慌张地回过神,一转头正看见赤炎立在玻璃窗前怔怔的看着我。
为什么赤炎会知道我在窗户外?我移到窗前收起沮丧与之对视。
‘我感觉到你在外面’,虽然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我仍然看得懂赤炎的唇语。
那张火热的唇曾吻遍我全身每一寸肌肤,许是痴,许是狂,我竟凑上唇,想感受他曾经的热情,吻上的却是一片冰凉,右手握成拳狠命的捶打在钢化玻璃上,却赫然发现赤炎惊骇的睁着双眼,目光注视在我握拳的手上。
顺着他忧心的目光看向我的右手,‘救赎者’不知什么时候被我拽在手里,锋利的薄刃什么时候划破我的手掌我都不知道,刀刃深深嵌在我的掌肉里,玻璃上我的血竟在上面画出诡异的图案,绝望且凄惨。
“shit!你这个该死的傻鸟。”赤炎冲出病房厉声对我吼道,一抄手把我夹在他腰间给拎进了病房,本来他想把我摔上病床,可是出手时动作顿停,最后改为轻轻地把我放置在床沿边。
“不许碰任何东西。”赤炎又对我喝道,然后按下电铃叫来护士帮我止血包扎,出于安全着想,赤炎真不愿多碰我一下,其实,只要防护措施做得好,完全可以和常人一样交流接触。
等护士给我包扎好,赤炎冷着脸说:“回去。”
“不要。”我赖在病床上不走。
“滚出去!”赤炎一向没有耐心,真不知道他潜伏的时候是怎么静下心来一动不动等待时机的。
我埋头不理,铁了心不走,赤炎一怒之下拎起我的后衣领,一把将我扔出了门外,然后重重的把门摔上。
我怀着极度低落的心情往自己的病房走,却听得身后的护士很突然的对我说:“子晴,打起精神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回身,眼光扫在那位护士亲和的面容上,是那般熟悉,“薇尔!”那名和我一同参加培训,一起遭遇空难的冰岛女孩儿,在非洲的乍得和索马里时也对我照顾有加。
见我认出了她,薇尔伸手摸上我的脸颊,她刚触碰到我,便被我一把反扭住她的胳膊,一用劲将她抵在墙上,下一刻,‘救赎者’贴上了她细腻白皙的脖子。
“说!谁派你来接近我的。”我不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多的巧合,或许说,在经历那么多的惊心动魄后,我的敏感已经让我除了生死与共的伙伴而不也轻易相信其他任何一个人。
“子晴,你在做什么,什么什么人派我来接近你,我不明白,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别怪我待会儿狠狠的教训你。”是了,薇尔还是曾经在培训时那般大姐大的语气,那时,我总是在她身后诺诺应声,不是低微,而是在享受她的照顾。
曾经,我们甚至还睡在一张床上彻夜长谈,幻想美好的将来,一同发春梦,如今,我却在怀疑她,我冷下声嗓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叫子晴的?我记得你以前叫我晴或者傻瓜。”我改名字的事到现在也才一个来月,知道的人不多,就周围的伙伴和亲人们知道,薇尔是怎么知道我这个名字的。
“啊!你的住院登记薄上写着你叫慕子晴的呀,我第一眼看见中文名中那个晴字的时候还觉得熟悉呢,没想到真是你,你怎么改名字了?”薇尔大叫着解释,这个女孩儿,老是大嗓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