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那青年听到这话,眉峰顿时簇起,这个计划他考虑了很久,也是他将要准备发展的一个重要打算,别看刚刚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可却凝聚了他两年多的心血,又如何能够被别人的一句不行就否定了的!只见他转头望去,却见胡小弟正悠然站起!
“是小弟?”那青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冰冷!
“哟!”隔着一堵墙的李渔却是有些疑惑,要知道在后世,这超级市场可是遍地开花,其生意之好有目共睹,可他不明白,这将近四百年前,一个孩子又如何认为这样一个有前途的行业会不成立呢?
只见胡小弟对众人微微拱手,又对那青年人道:“胡德帝见过兄长!”说罢,不等那青年人反应,又道:“不知兄长可容我多说几句?”(从现在开始都以胡德帝称)
“哼!你说!”
胡德帝点了点头:“兄长说聚集南北各类杂货,请问兄长,这南北距离何其之远,兄长何以运货?”
“嘿!运货?”那青年人道:“船只、快马如何不能运货?”
胡德帝微微咧嘴,却展露出一丝近乎童真的灿烂微笑:“船只、快马当然可以运货,可是这需要多长时间,只怕货到中途便已经发霉发烂了吧!”胡德帝不等那青年接话:“就算兄长只进些不容易霉烂的货物,可如果一旦卖断了货,兄长又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补货呢?我们商家最注重的是信誉二字,若每次去光顾都没货,那么这又该如何经营下去呢?”
那青年人听罢,却是愣了半响,他思考了近这么时间的构思难道就这么轻易地被人道破?不可能,他摇了摇头:“古人还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典故,这霉烂、速度方面自然能够解决?”
“哈哈!”胡德帝嗤嗤一笑:“一骑红尘妃子笑说的可是唐玄宗,这帝王之家用的是国库,是天下百姓的血汗钱,可任他挥洒,别说有驿站供给食宿,就算累死数匹好马也自有国库买单,不知兄长家的帐房比之一国之库如何?”
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几个年长者俱都微微点了点头,胡梓进也轻捻胡须,意兴索然地看着那青年人如何辩驳!
那青年的一张白脸顿时变得通红,盯着胡德帝的一双眼睛竟微微泛着怒火:“钱的问题我自由盘算,不需你来操心,我家做的生意又不用你们出钱,胡德帝,你管得太宽了把!”
“恼羞成怒了?”李渔微微一笑,转头对胡玲儿道:“你弟弟其实挺有头脑的!就连我也没想到现在开超市确实是个大问题!”
胡玲儿得意地一笑:“那是当然,我弟弟可聪明了!咦?你刚刚说什么超市?”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李渔搔搔头,又专心致志地听了起来!
胡德帝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行,当我多事,撇开这运输一事咱们暂且不说,我现在跟你说说销售,我想请问兄长,你租下八间店铺来供货,目的就是希望薄利多销是不是?”
那青年点了点头:“既然多销,那我就以昌黎为例,这昌黎城中也不过两千余户,我且当这两千余户每天去你的店铺买一件东西,若加上往来运货和成本,只这一点生意,只怕是亏的吧!”
“嘿嘿!”那青年却笑了起来:“小弟,你弄错了把!昌黎城中少说也有六千余户,更何况这里还入驻着兵丁,这生意何止只做上两千户的?”
胡德帝看了那青年一眼,眼神之中却有些不屑:“我想兄长不会不知道吧,这昌黎城辖内共十一个村、五个集,合计人口六千余户,除了城中的两千余户,其余的人都分散在下面的村集之中,据我所知,这最近的一个村到城中也需大半日的路程,若村民只想买点干货,村口附近都有小店,若说得偏僻些,也有走街串巷的贩子、货郎,若我是那些村民,只怕不会为了去你那儿买一点东西便走上半日的路程的!”
“你......!”那青年脸色阴晴不定,却一时又无话反驳,只将大袖一挥,重新回到座位!
李渔听得入神,自己终究不属于这个朝代,所以也没能顾虑到那些现实状况,的确,在这个年代,交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就在李渔思量间,这大厅中央讲解销售策略的人是一个又换了一个,不过却都是一些买一赠一,季节换价等拙劣的手段,这些东西李渔的年代看得太多,一个服装店说清仓能从年头清到年尾,不对,是来年,这些,只听得李渔怏怏欲睡,昏昏沉沉,他也不知道自己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多久,终于,那个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李渔浑身一阵,凝目望去!
胡德帝已经站在了大厅的中央,虽说也不过十岁,但就只往那一站,就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让人为之折服的气质存在,只这一眼,李渔便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那个他一直存在的想法:“这个小子日后必定会独领一方风骚!”
胡德帝对着两侧的叔伯兄弟拱了拱手:“诸位,我想请问一下在座的各位叔伯兄弟,有哪些家中在放贷的?”
“额......!”一众人面面相觑,却俱都不约而同地举了举手!
胡德帝点了点头:“放贷,虽然是件不太见得了光的行当,但终究也是一个行当,所以我今日所要说的也就是这个放贷,不过请诸位谅解的是,我所说的只是一个理论,因为并不道德,所以并不建议大家这么来做,当然,对于那些死皮赖脸、为祸一方的败类却确实可以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