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阳焱问道。</p>
“没有。”</p>
众人再次沉默</p>
或者说从刚刚楚楚说出那句话开始就没能回的过神来。</p>
开颅那是治病的方法吗？真是闻所未闻。</p>
倘若能治好也就罢了，若是治不好，不是等同拿活生生的人来开玩笑吗？而且头都被打开了，人还怎么活？</p>
楚楚叹息，她就知道这方法，一般人根本就接受不了，如果灵泉能够直接把人给治好，她或许会考虑灵泉水，可是不能，灵泉的主要功效是净化和修复，人体内多长出来的东西使用灵泉水的效果并不大，只会适得相反，它只会将多长出来的当成是人体的一部分来供养</p>
“若是开颅手术，可有风险？”萧景瑜问。</p>
“有，但凡是手术都必定有风险，谁也不能保证会百分之百成功。”</p>
意外之所以会被称之为意外，是因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p>
萧景瑜站了起来，握住了了少女的手，同在场的几个人表达歉意，“既然有风险，便是无把握，对于田战士的病情，我深表同情，但是我也无能为力。”</p>
“稍后我会求助太子殿下，要太子殿下发布公文，寻求神医。</p>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p>
他不能够让楚楚掺和进来。</p>
倘若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即便是这些人，不会责怪于她，医死人的事情传了出去，也会坏掉她累积起来的名声。</p>
萧景瑜将女子护在身后，阳焱他们哪里会看不明白。</p>
不仅是萧景瑜有顾虑，他们也有。</p>
实在是少女所说的方法太过于出乎意料，太匪夷所思了。</p>
万一到田安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家里只剩下一个老母亲，怕是也不会独活。</p>
可是如果不治疗田安这种情况，也活不了多久，该如何是好，该怎么选择？几个人还在考虑着。</p>
萧景瑜已经拉着少女向门外走去，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p>
虽然此事是阳焱拜托他们的，但是他不会让楚楚陷入危险当中。</p>
黎蔚朝着几个人翻了个大白眼，对阳焱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楚楚了，她是怎么样的你还知道吗？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p>
“她过几天就要回东泉村了，到时候就算你想把人喊回来，也喊不回来了，一群脑袋不开窍的，反正都是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有什么可纠结的？”</p>
他这是好意的提醒，虽然他主要的目的不是这个，他主要就是想看看楚楚出手。</p>
但他这也是好意！</p>
黎蔚坚信。</p>
阳焱只是想把男人的嘴给堵上，他一直都知道黎蔚的嘴欠，没想到他的嘴这么欠，就算他说的对，死不死的，也不应该当着人亲娘的面前说，他是想一次性气死两个，一了白了？</p>
“黎神医说的对，就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倒不如赌一把，要是赌赢了，至少还能有求生的机会。“最终还是阳焱开了口，唤住了了萧景瑜。</p>
被人叫住萧景瑜的眉头皱了皱，回头“你还有话说？”</p>
“这可能是田安唯一的求生机会，事关重大，我们也无法替他做下决定，要不要治疗？不如就让田安自己决定如何？”</p>
“阳焱，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能不了解我吗？现在不是你们要不要治的问题，是我不让楚楚出手，她担不起失败的后果，阳焱这件事的后果你不可能不懂。”萧景瑜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p>
屋子里几个人说不出话来，他们确实都懂。</p>
尤其是阳焱，他在楚家住过一段时间。</p>
知道楚楚跟胡凡怡是合作做生意的。</p>
因为药酒一事，不仅是胡家，楚楚的名气，也是扶摇直上，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楚楚出手治死人，治死的还是个保卫边关二十多年的老将士，那对她的名声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甚至会影响到胡家合作。</p>
那楚楚差不多就毁了。</p>
阳焱没有再开口，他虽想救田安，但是也不想楚楚，因此受到伤害，楚楚是他最爱的人最好的朋友，在他心里也很是重要。</p>
原本他们想求的就是黎蔚，偏偏黎蔚撂担子了。</p>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p>
客厅里的人立即飞奔进去，“阿安！”</p>
萧瑾瑜没再理会后面的混乱，他看着楚楚柔声道，“楚楚，回府。”</p>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让她在这些事情上掺和。</p>
萧瑾瑜楚楚握上男子的手，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道，“萧景瑜，我想去试试。”</p>
“楚楚！”</p>
“我知道事情失败会是什么后果，萧景瑜，请你继续相信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变得坚定，“如果这件事情成了，对你跟小师弟会是很大的帮助，再说了，阳焱我还要叫一声他姐夫呢。”</p>
萧瑾瑜心里猛然一颤。</p>
楚楚她什么都知道。</p>
“这个你不需要管，我们自己会想别的办法……”</p>
“我觉得这个办法就挺好。”楚楚打断了他。</p>
看着眼前坚定的少女，萧景瑜握着他的手，反复收紧。</p>
其实他们都是同一种人。</p>
他想保护她。</p>
她也想帮他。</p>
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排在第一位的，始终是对方。</p>
“瑾瑜，楚楚。”</p>
阳焱走了出来，“你们先暂且留下，治疗的事情能不能再重新商议？”</p>
萧景瑜将少女护在自己身后，淡淡地看向了阳焱。</p>
不只是他，后面几人已陆续走了过来。</p>
“楚楚，阿安亲自要求治病，就用你的办法，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在这里保证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指责。”</p>
“如何保证。”萧瑾瑜反问？</p>
“景瑜，你知道的，我是镇远侯，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不管人治不治的好，楚楚不会受到半点伤害。”</p>
楚楚看着这几个人，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虽然不知道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能猜到，是里面的人要求治病。</p>
客厅里老夫人也把视线朝他这个方向投过来，“姑娘，你去吧，我求求你了，救救他，最后真出了什么事，也是他命该如此，我谁也不怪！”</p>
楚楚定定的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点头，“我可以试一试！”</p>
事情终于定了下来，治疗的时间就定在第二日，因为要在这个时代做手术，缺少的东西太多，需要做足准备，排除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p>
接下来的时间里，黎蔚几乎成了楚楚的腿部挂件，跟楚楚是形影不离。</p>
哪怕已经要被萧景瑜的眼神杀死，他还是异常的殷勤。</p>
“楚楚楚楚，你明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跟我提，到时候你得让我在旁边看着。”</p>
“你要帮忙打下手，自然要在旁边”</p>
黎蔚喜的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知道的。”</p>
楚楚进了房间，我一会儿就拿出来一个药箱，打开这个奇奇怪怪的小药箱，里面排列着各种奇形怪状，且特别的材料，一瞬间就吸引了黎蔚的注意，“这些东西你牢记每一种名称，待明日开颅的过程中，我需要哪种工具你需要准确无误地拿给我，可以吗？”</p>
“当然可以！”</p>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神医，补出了名的天才，这种小玩意能难得倒他？</p>
楚楚将用物的名称全部的说了一遍，就去准备其他要用到的东西。</p>
这也是她第一次实施开颅手术，她的前世并不是医生，而是个护士，却跟其他护士有所不同，她出自医药世家，爸爸妈妈有自己的药，公司，爷爷是一名军医，所以她虽是护士医生，但能做的事情她也都能做。</p>
她是唯一一个既有医师执业证，又有护士执业证的人，虽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有医师执业证，以为她只是个小护士，但是他她的医术在现代社会也是排得上号的。</p>
可是古代没有现代相对应的医疗器械，也不具备无菌的条件，就连手术用品都没有。</p>
楚楚也需要准备很多东西。</p>
有消毒用的烈酒，麻醉用的麻沸散，缝合用的羊肠线，为了楚楚好大一番功夫，才凑齐。</p>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又赶到了田家小院，此刻的田家小院已经坐满了人。</p>
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是一些寻常人，但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透露出一种彪悍之气。</p>
楚楚知道这些人也是士兵，也是阳焱的手底下的，看来这田安的人缘很好。</p>
看到几人走了进来，阳焱将人迎进门，也不多说废话，问道，“现在就要医治，还是需要做些什么？”</p>
一时事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p>
“找一个光线最充足的房间，保持足够的安静，不能让任何人打扰。”</p>
楚楚吩咐了下去，一行人立即行动起来，将田安背了出来，换到了光线最充足的房间里。</p>
楚楚已经提前在床上铺上了消过毒的床单。</p>
做手术最怕的就是感染卧室在现代，必须要在无菌手术室里进行。</p>
可是古代没有这个条件，能做到的只有尽力保持干净，好在她手里还有灵泉水，这个神器。</p>
只要是手术成功，感染的可能性不大，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否则她纵使有一身本事，也不敢轻易给人开颅。</p>
房间里点上了灯亮如白昼，手术前楚楚下意识的在一群人中寻找萧景瑜的身影，对上他的视线之后才关上了了房门。</p>
萧瑾瑜看着少女消失在门口，嘴角弯了弯。</p>
他知道刚刚一眼，是他的楚楚，在告诉他，别担心。</p>
看着房门关上外面的人，很是自觉的闭紧了嘴巴。</p>
既然楚姑娘说要保持安静，那他们连走路都不会发出声音，就怕有丁点响动影响了里面正在治疗的人。</p>
那里面可是他们兄弟的命！</p>
黎蔚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模样，集中了全部精神，高度配合楚楚的每一个指令。</p>
虽然只是打打下手，也是他极为难得的学习机会。</p>
这种治疗手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p>
值得好好观摩学习。</p>
他不想漏了一丝半豪。</p>
上了麻沸散之后，田安渐渐地进入了沉睡状态。</p>
趁着麻醉发生作用的时间里，楚楚给自己的手消了毒，再告诉黎蔚消毒方法让他自己消毒。</p>
等麻醉到了，一定效果之后，楚楚直起的手术刀，朝他她已经做好标记，备好皮的区域……</p>
黎蔚立即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楚楚的动作。</p>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黎蔚虽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也丝毫没有出错。</p>
随着时间的流逝，手术已经进行到最为关键的一步，楚楚用手术剪精确的简除了长在人脑干区的小肉瘤。</p>
这一幕让黎蔚大受震撼。</p>
今天他完完全全的被震撼到了</p>
他以为他自己能行，以为自己是个医术高手，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p>
房间内衣就亮如白昼，将最后一针缝好，剪了线。</p>
在检查了田安的生命体征之后，楚楚终于松了一口气。</p>
手术完成的很成功。</p>
“楚楚，是不是完成了？”黎蔚问得小心翼翼。</p>
“嗯。”楚楚点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人三个时辰之后就能醒过来。”</p>
“走吧，我们先出去，外面的人应该等着急了。”楚楚边说边活动着胳膊。</p>
黎蔚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p>
有什么辛苦的？</p>
抬腿往外走。</p>
瞬间就惨叫一声。</p>
这不是他的腿吧？怎么这么疼？</p>
他就是站了多久啊？这是都感觉已经不是他的腿了。</p>
“亏你自己还是个大夫呢，站久了都不知道，应该先活动一下。”走到门口的少女取笑她。</p>
黎蔚在后面咬牙切齿，为了偷学她的技术，他忍！</p>
楚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一大群人。站的整整齐齐的。</p>
比手术之前只多不少。</p>
“如何？楚姑娘，如何了？”是老妇人微微颤抖的声音。</p>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落在了楚楚身上。</p>
楚楚笑了笑，“手术已经完成了，人几个时辰之后应该就会醒过来，恢复时间至少需要七天。”</p>
“这……这意思是说治好了？这么快？治好了？”</p>
众人都不敢置信。</p>
“已经把他脑子里长了出来的东西取出来了，算是治好了，后期恢复好，人就没事了。”</p>
“那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他？”</p>
“暂时先别进去，他刚刚动完手术，还很脆弱，你们在他旁边吵闹，容易诱发伤口感染。”</p>
“好好好，我们都听你的。”</p>
看着被人围在中间，面对众人的询问，淡定自若的少女，萧景瑜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没有上前去打扰。</p>
她知道的，他的小姑娘一定很累了，她在里面足足呆了四个多时辰。</p>
让她再待一会，他就带她回家。</p>
……</p>
这边，黎蔚已经恢复过来了。</p>
本着不能让他一个人受到震撼的目的，他顺手就抄起旁边，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小盘子，“来来来，大家都看一看，瞧一瞧啊！这里面就是那位脑子里长的东西这么大，一个肉瘤挤在脑袋里面，难怪他痛得死去活来，连话都说不出，来来来，你们快点看一看，瞧一瞧，待会儿就将它扔出去。”</p>
众人还在谈论着楚楚，出现了这么个血淋淋的东西。</p>
他们虽是从沙场上下来的人，也见惯了血腥，但是面前这东西到底是从他们兄弟脑袋里面硬生生取出来的。</p>
“呕！”</p>
呕吐声此起彼伏。</p>
一个个都捂着嘴巴跑出去寻地方吐。院子里一下子就清净下来了。</p>
……</p>
楚楚又将注意事项仔仔细细记得交代了清楚。</p>
……</p>
等上了马车，楚楚几乎是倒头就睡。</p>
萧景瑜轻轻托着她的脑袋，把她拉入了怀里，让她睡得舒服一些。</p>
四个多时辰的时间里，他一直站在门口。直到她打开房门，他感觉自己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更何况是从小娇养的她。</p>
黎蔚看着这一幕只感觉自己是一个大太阳，显得格外多余，他为什么要上马车来看这两个人卿卿我我。</p>
黎蔚站了起来，想要下车。</p>
却瞬间跌坐了下去。</p>
我靠！老子的腿不会是废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