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身月白色儒衫的三十岁模样的士子走了过来,问道:“老先生,您是带自己的孙儿来游玩的吗?”他见两人一身穿戴,衣料不凡,做工精致,知道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说话也很婉转。
徐子安微微一笑:“那倒不是,我是这孩子的西席,听闻今日荀大学士在此举办文会,我便带这孩子来见见世面。”
周围几个人都点点头,这也说得过去,也就不再多问,不过,有人对徐子安不免有些轻慢了,毕竟,一般落魄的文人才会去给别人做西席呢!
刚开始说话的那个士子却是个眼光毒辣的,不管怎么样,徐子安站在哪里,哪怕他言语谦恭,可是,举手投足之间,便自有一番气度,即便是他所说的那个学生,虽说还是稚龄,也不见多少稚气,便是他见过的那些贵公子论到气度也比不上他。
于是,那位士子又说道:“学生清和县林易,敢问先生尊姓?”
徐子安淡淡道:“村野山人,不足为道!”
林易也不生气,就这么一直跟着往山上走。
文会是在陶然亭举行的,那边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不远处便有一处小瀑布,又有山泉从亭下流过。老藤古树,又有幽兰吐芳,好一处春山胜景,叫人流连不已。
荀大学士还没到,文会自然也没开始,不过,来得早的文人士子已经开始交流起来。
徐子安带着苏珏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看着那些人三五成群,又听他们说些诗词歌赋,经史子集,不禁微微摇头,低声道:“浮夸之风太重,没几个是真正做学问的人?”
苏珏不以为然:“先生,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们若是能一声不吭埋头做学问,何须到这里来!”
徐子安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珏儿你倒是比为师看得透,为师当年何尝不是如此,少年意气,凡事都要争先!不过,珏儿你不一样,你却是太过沉稳,因此,缺了那份锐气!”
苏珏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早就过了意气风发的时候了,虽然看起来还是稚子,可是,他的心态早就很苍老了。
正说话间,山下有人上来了。
“那是本县县尊大人!”有人低声叫了起来。
“还有富阳县的县令大人,我以前见过两次!”
“啊,那是本县的学政周先生!”
……
“中间那个就是荀大学士了,父亲曾带我前往荀府拜访过的!”有人得意洋洋地炫耀起来。
是的,今儿主事的人这下子来全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