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兴比孙洛早一步来到粮船之上,却一直躲在船舱中不肯出来,孙洛除了上船后,去见了那家伙一面外,便再也未曾见过他了。
“咚咚!”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李再兴清正平和的声音传了出来,“门没锁,进来吧。”孙洛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半开着一扇窗,李再兴靠在窗前,被河风吹动着深色的衣襟飘飘然若神仙中人,孙洛吊着受伤的左臂心中不由骂道;这闷**除了耍帅就不能干点别的?瞧这家伙帅的。反对比自己如今这狼狈样,孙洛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你老人家倒是悠闲得很呐?”
李再兴微微一笑,“怎么?有什么想不明白了?”说话间,孙洛以毫不客气的自寻了张椅子坐下。
“又他娘的让你猜着了。”孙洛斜了一眼李再兴说道“今天陈彪那厮来找我,扯了一大堆废话,最后说要让我去和那帮子丘八见见面,聚一聚,你说这是哪门子事儿,我不过是个幌子,没事和我凑什么近乎?”
“你啊,你啊。”李再兴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孙洛“就算是做戏是不是也得下几分苦功,看你这架势,可是巴不得自个躲在屋子里没人搭理。”
“得得得,你就别在这干那些教书育人的活了,你赶快给我说点有用的,没事就知道教育我,说教也分点时候成不成。”孙洛最烦李再兴摆出一副长辈的嘴脸苦口婆心地和自己训话,大家都是同龄人好不好,搞得自己七老八十一样。
李再兴笑了笑不与孙洛争辩,双手向下虚压让孙洛安心听着,说道“你呀,就从来没把自己的身份摆正过,都和你说过多少回了。”
这话落到孙洛耳中却不是那么好听,用右手扣了扣耳朵,孙洛酸道“你烦不烦啊,什么位置摆正不摆正的,我就是幌子,你这话好像我是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和你说过了,这队淮西军是你的属下,不是我的。”李再兴说道
“我的?”孙洛这时才有点反应过劲儿来,那日在孟珙府上李再兴就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再将贾师宪与陈彪安源的表现串到一块,孙洛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都监,不仅仅是一个幌子那么简单。”孙洛看着李再兴,指望着这家伙将后面的话讲出来。
“早在临安时,我就说过,你不是史嵩之的人,也不是赵葵的人,更不会是蒙古的人,如今我再说下去,你不是孟珙的人,又不完全是我的人,但你又是我所信任的人,那么,你也可能成为孟珙的人。你明白么?”李再兴这番话说得如同绕口令一般,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又不是我的人,孙洛听的越发糊涂。
见孙洛一脸茫然,李再兴继续说道“我再说得简单点,此次前往和林,是我与大宋联手的行动,我和孟珙就好比风筝与放风筝的人,我想越飞越远,孟珙却想将结果控制在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是这一切都需要一条细细的风筝线来维系,而你,就是我和孟珙一起选的风筝线。”
“风筝线?”这话说得简单,孙洛倒是听了个明白,可有一点还是不明白。孙洛开口道“那还是不对吧?我怎么地也该算是你小子的人,孟珙让我当这条风筝线,这不就是放虎归山,扯淡一样的事儿吗!”
李再兴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孙洛的肩膀道“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孟珙与我合作,就必须选一个中间人,这个中间人可以做他不好做而我又不能做的事,这个人,哦,也就是那条风筝线,不能是孟珙身边的人,而大宋任何人若是做了,都不会得到我的认同,所以,这个人与我的关系至关重要,”说到着孙洛终于开始明白了,****道“所以在临安时你就开始布局了?”
“你终于有点开窍了。”李再兴笑着摸了摸鼻子道“史嵩之倒台后,我就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布局,恰恰在这个时候,你小子蹦到了我的眼里。”擦,说到这里,孙洛不由得骂了一句,这不是自找倒霉嘛,早知道当日不和李再兴说那句话,自己又哪里会遭这么多罪。都他娘的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