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晴空,飘云千里,苏酒儿的速度当真是快,南筱娥忙再往天上找时,刚刚才闪去的紫烟现在却已是踪影皆无。
宁羽白心中奇怪,不知她怎地听了苏酒儿的名字就这般着急起来,方想问时却见南筱娥眉头一皱,当机立断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我们现在就跟上,或许还能追上她。”说完对林冰语一示意,把身子一扭向着苏酒儿离去方向,自袖中掏出罗帕一方抛在空中,人轻轻一跃便立在了上面。
碧光闪起,南筱娥已向天上飞去。林冰语见状也对宁羽白道:“先跟上姐姐,详情听我慢慢与你道来。”说罢也将手一伸,自头上摘下一支凤钗来,只见那钗作淡红之色,竟是通体玛瑙雕制,镶着金丝煞是好看。林冰语就那么一抛,那钗迎风便长,须臾间便变作五六尺长,流光闪动,飘在两人面前。她翩然提裙侧坐上去,对宁羽白一点头,将钗身一拍,嫣红霞光陡生,人也随玉钗冲天而起,跟着碧光而去。宁羽白一见不敢怠慢,心念电转间秋水神剑已然出鞘,他将琴一抱,如水剑光腾地飞起,也紧随两人而去。
事起突然,宁羽白也不知到底为何,只是随着两人向着方才苏酒儿离去的方向飞去,希冀着还能跟得上她。南筱娥碧光在前,宁羽白剑光与林冰语并列,紧随其后,一口气飞出了百多里,却是半点苏酒儿的影子也再不见。南筱娥仍不放弃,犹自追寻着。
百多里不多时便过,时间虽短,却是足够林冰语将事情的大概给宁羽白讲清楚了。两人随着南筱娥飞驰良久,宁羽白终于将事情起因听了个明白。
原来,南筱娥这次与林冰语出山却是为了寻两个人。这两人与南筱娥相交多年,真为挚友,情如兄妹,本亦为世外奇人,一名冷梅剑客宋傲寒,一名远菊居士谈世隐。这两人因着某些事情失踪良久,南筱娥觉得不对便来找寻,在灵秀山访了林冰语,两人这才一同出来。听闻苍绵山这里群雄聚集,寻思着也许可以寻到什么线索,这才会与宁羽白在此相遇。而南筱娥知道那两人最后的消息,却好像是在追查一宗与止天宗有关的事情,故此方才知道苏酒儿的身份时才会吃惊,坚持着要追来。只不过此时追了好远却也不见苏酒儿半点气息,想来已是没什么希望了。
再过一程,前面碧光渐慢,最终停了下来。南筱娥心知定找不到苏酒儿了,终于放弃。于是三人聚于空中,四外看去并无人影,再看此处早已是出了苍绵山范围,宁羽白按住剑光,想了想道:“误了半刻,苏酒儿只怕是追不上了,这都是小弟之错。依我看姐姐与冰语不如先随我回去,再从长计议。苍绵山内现在仍是各派尽在,或许会探听到些消息也不一定。”
南筱娥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曾问过她是哪个,你哪里有错?这多是天意罢了。也罢,就如你所说,我们回去再好好商量吧。”她于无心中找到了一点线索,可转眼就消失不见,心中着实有些沮丧。两人见状忙安慰了她几句,于是三人掉转方向,宁羽白领头,又循着来路飞了回去。
剑光疾快,不多时几人又回到了苍绵山内,宁羽白辨了辨方位,奔着铁石峰领了下去。几人离开一会,此时再回到山中,已可见零星光芒幻影闪烁山中,大概是那追剑的众人不见了剑,这时候多已返回了吧?宁羽白不管别人,驾着剑光领路,认准铁石峰飞了下去。不片刻光芒闪过,三人已踏足地上,眼前便是那小草屋了。回剑、敛钗、叠帕,三人各自收了法宝,步入了屋去。
屋内空空荡荡,谢青阳与秀儿还都没有回来。宁羽白让了两人坐,与林冰语对视一眼,便询问起事情的具体经过来。
南筱娥叹了口气,将凌乱思路整理了一下,讲述道:“我那两个哥哥俱是与我一样,都是不问世事的人,只因志趣相投,这才结为兄妹,至今已有十数年了。虽然三人不在一方,然而每两个月我们必有一聚,十年不曾一断。不过打从半年前开始我却和他们断了联系,数月来不曾听到一点风声。我心知有异便寻去他们的修行之地,可也是见不到人。想来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才约了冰语,出来相寻。”
“两人一起失踪?”宁羽白一皱眉,“姐姐说你们并不在一起,他们却是一起失踪,那定是有什么事让他们聚在了一起??姐姐你可有线索?”
南筱娥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现在看来最大的疑点,就是他们之前在查一件事??”
“什么事情?”宁羽白忙问。
“我却也不大清楚??”南筱娥摇了摇头道,“我那时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有事瞒着我,我曾问过他们,他们却是不说。我只知道他们大概是在查一个西域的神秘门派,其他却一无所知。那时我还当他们是一时兴起,现在看起来,莫非是他们觉得太过危险,才不肯告诉我的么?”说完又叹了口气,玉容上已浮上淡淡戚色。冰语在旁见状,连忙细语安慰。
宁羽白也跟着黯然,这位南姐姐曾救过他,又曾点化过他,如今见她伤心,心中十分不忍,然而听了那话却又有疑问,于是想了想道:“姐姐先莫悲伤,却还不知那门派到底为何门派,你们又为何要寻止天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