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挂西山,黄昏时分,林森城西北角平民窟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院落。
院子内没有一点杂物,空旷得让人不舒服。冰冷干燥的黄土地面,光滑得几乎找不到一丝尘土。
显然,这个小院经常有人走动,而且人数还不少,否则黄土地面不可能被磨得如此光滑锃亮。
突然,一道警惕的身影从狭窄的小巷内翻过黄土墙,跃进了院内。黝黑粗狂的脸上带着焦急和恐慌的神色,匆匆穿过院子推门钻进低矮的茅草屋。
茅草屋内和院子一样空旷,只有一张腐朽的圆桌和六个木凳。
屋内光线昏暗,依稀可以看清圆桌边围坐着四个年岁十六七左右的少年。三男一女,一致的粗布麻衣打扮。男的相貌皆一般,但眉宇清明,目光明亮干净。
少女虽是一身粗布麻衣,却掩盖不住她那动人的身姿,样貌更是娟秀俊美,只看一眼就不会忘记这张出水芙蓉般的脸蛋。
圆桌正北,房间正堂,静静的躺着一口棺材,棺材前跪着一个粗布劲装少年。少年双目通红,额头血肉模糊,两道血水正顺着眉角往下慢慢滑落。
这少年便是离开秦家的秦峰。
搀扶着父亲走出练武场后,秦峰直奔西北角的住处,将父亲的尸体放进母亲的棺柩内,然后就扛着棺柩毫无留恋的离开了秦家,直奔平民窟深处这座院落。
秦峰听到开门声,撑着跪得有些酸麻的双腿站起身,转身向来人问道:“大哥,秦家有动作了?呵呵,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父亲是挺直腰杆离开的,这对他来说不仅是一种解脱,也是这辈子做得最自豪的一件事。我尊敬他,也尊重他的抉择!”
后面这几句是对着围坐桌边的四人说的。
桌边四人以及被秦峰称作大哥的来人,皆是秦峰的结拜兄弟(兄妹)。除了秦峰外,另五个都是自小在贫民窟长大的孤儿。显然,秦峰现在也加入了孤儿的队伍。
秦峰排行老三,老大李虎仅比他大一岁,老二苏乞比秦峰大一个月,老四孙大胆,老五孙大壮,是双胞胎兄弟,比秦峰小三个月,老六云素,乃六人中唯一女性,说来也巧,她比秦峰整整小一年。
比之秦家,秦峰感觉这里更属于自己,更像一个温暖的家。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虽不是亲兄弟(妹),感情却深比亲兄弟(妹)。
李虎大步跨到秦峰面前,宽厚有力的大手使劲拍了下秦峰的肩膀,声若洪钟道:“三弟,好样的!叔父、叔母都在天上看着呢,就是天垮了,你也不能垮!”
苏乞四人皆起身围到秦峰身边,虽没出言劝慰,但他们的眼神却告诉秦峰,这个世界并不孤独,我们会永远陪着你。
秦峰使劲点点头,像是回答李虎,又像是告诉天上的父母自己会好好活下去,随后开口问道:“大哥,秦家有何动作?”
李虎看秦峰的眼神顿时变得怪异起来,好奇的问道:“三弟,你不是把秦通天那老杂毛杀了吧?”
“老大,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老五孙大庄忍不住催促道,“快说,秦家究竟干什么了?”
李虎笑回道:“老三让我去守着秦家大门,注意秦家的动作,我还以为老三是杞人忧天,秦通天既然放老三离开,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呢。谁知就在半个小时前,整个秦家像是捅开的蜂窝似的,家丁护卫、主子老爷无不怒吼着窜出了家门,一个个就像杀红眼的野兽一般,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老三。”
李虎缓了口气,接着道:“之后我又去秦家几处产业看了看,发现老板们都在调动人手,搜寻老三的下落,看样子是要把林森城挖地三尺,也得找出老三。老三,你究竟干啥了?”
秦峰眼神中一抹阴冷一闪即逝,嘴角翘起一抹奸诈的弧度,淡声回道:“没做什么,只是把秦家百年来第一天才秦龙的丹田毁了而已。”
李虎五人非常配合的张大了嘴巴,毁了秦家百年来第一天才的丹田,这可比在秦家杀个一进一出还让秦家难受。
“三哥,你不是说笑吧。”六妹云素挑着眉头疑惑道,“你若是毁了秦家天才,秦通天又怎会让你安然离开?”
“嘿嘿,我用的是暗劲,那老混蛋打鼻孔瞧不起我,又哪能想到我会暗劲。”秦峰不无得意的回道,“原本我以为他们最迟中午就会发现秦龙的异样,没想到现在才发现。”
秦峰说的暗劲,就好似一门隔山打牛的手法,与敌人肉体接触,可直接伤到对方的内脏。
掌握运用暗劲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不难,只要修炼到第四重通脉就能运用这门手法,或者将第一重强体修炼到极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