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担忧地望着那些凶手和胜利者,他们成千上万,在着火的城堡里庆祝他们节日的到来。更多的暴徒又涌出只剩下废墟和尸体,只剩下被摔死的孩子和被奸淫的女人的城堡,他们蠢蠢欲动,不知道该涌向哪个目标。
在通向席可法城堡的路口上,有数百人正在洗劫着附近的建筑,有几个暴徒正大声高呼着同伴,他的手指向席可法家的伯爵堡。更多的人涌向路口。
“奥伯龙啊,他们发现我们了。”威廉像个溺水的人一样绝望叫道。
“相信你父亲吧。”亨伯特安慰道。在伯爵堡护墙上的高卢明显看见了那群暴徒的企图。
伯爵堡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被绞索和机械拉了起来,吊桥慢慢放下。一匹马冲出了伯爵堡,朝路口冲去。
“疯狗!他一个人冲出去了,他要干什么?”女骑士珍望着亨伯特,难以置信问道。
疯狗披着席可法家大红的天鹅绒的披风,披风上金色的玫瑰狮子张牙舞爪,起伏着,猎猎飞舞。疯狗着胸膛,右手提着两米长的刀杖,骑着他的獠牙马,如凶神一样扑向路口那聚集的数百名凶狠疯狂的暴徒。
接着,又有四匹马鱼贯而出,冲出伯爵堡。
四人都鲜红的天鹅绒披风,高卢伯爵为首,他右手握着长弓,带着三名高级护卫冲过去。
疯狗旋风一般冲到那群人面前,獠牙马丝毫没有停顿,右手的刀杖已经旋起一股无形的风。战马狂嘶之处,疯狗的镰刀扫过之处,怒吼和惨叫声中,刚才站在暴民前面,呼唤暴徒们进攻伯爵堡的为首之人已经身首异处。
獠牙马人立而嘶,疯狗的刀杖再次挥舞,又有数人惨叫着,捂着断肢仓皇逃散。
“是那个一刀斩断魔仆的巨人!”有人叫嚷道,獠牙马前面的十几个人连滚带爬企图逃走,后面的阵线在松动,人群在后退。
疯狗一击得手,没有继续前进,他跃身下马,赶回獠牙马,双手握着刀杖,独自一人横刀于通往席可法家城堡的要道中央,如铁塔一般巍然,身后的披风被一阵狂风鼓动,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聚集的几百名暴徒逐渐退回路口,有人远远扔出石块。石块还没有落近疯狗的身体,一只羽翎箭带着呼啸之音,准备射中那人的一只眼睛,那人如被人当头一棒,就地翻倒。
四匹骏马呼啸而来,领头之人,正是手握长弓的高卢席可法,他圆睁狮目,那手中的弓弦还在狂颤不止。
四人翻身下马,一字排开,立在疯狗身后不远。
五名铁塔一般坚强不可摇撼的武士挡住了数百暴民的去路。
那肃杀的街道上,疯狗持杖而立,古铜色的胸膛暴露着。高卢黑发垂肩,肃穆满是胡子匝的脸上,是坚毅如大理石般中年男人的强悍与刚强,另外三名高级护卫都手握长弓,身背盾牌,腰悬配剑。
那数百暴民连石头都不敢投掷了,但是疯狂的叫嚷着,继续从后面,从刚攻陷的城堡里召集着更多的人。
“武力就是威慑。”亨伯特说道,“这是一场赌博,你父亲在赌能威慑住这些凶手。”
“大人在伯爵堡前面设立下一条心理线,增加了伯爵堡的一道防线。”女骑士珍摇了摇头,“男人都是冒险者,如果是我,我不会离开护墙的。”
“特恩布尔爵士就没有离开他的城堡,当几万暴民冲击城堡的时候,城堡的护墙就显的不够高了。”亨伯特示意那正在燃烧的贵族城堡。
“亨伯特,我父亲他们会赢吗?”威廉担忧地问道。
“一只好的猎狗,可以拖延几十条恶狼,而一头雄狮可以吓退所有的狼群。”亨伯特答道,“我们的胜率至少有一半。”
“这很冒险,大人是在激怒他们。”女骑士疑惑道。
“他们如果铁了心要冲击我们,激怒不激怒,结果都是一样的。”亨伯特道,“大人是在打击对方的勇气,冲击他们的凝聚力。”
“亨伯特,你的意思……这是勇气的较量吗?”威廉问道。他看见路口的暴民越聚集越多,还有人在召集更多的人赶来。
“对,就是勇气的较量。你应该在这对峙中看出可笑的成分,你父亲他们才只有五个人,那群流氓已经有上千人了,他们还在等待。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勇气对付这五个人。”亨伯特答道。
威廉听着,看着父亲他们孤零零的、却坚强无比的身影,他的脸逐渐恢复了常色,他问道,“亨伯特,你一向很聪明的,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我父亲的。”
亨伯特叹息了一声,“我真愿意现在和他们站在一起,该死的……威廉,注意这种乌合之众,但是现在他们人数太多,优势太明显,他们就是羊群,但依然有可能压倒真正的勇士。唯一的方式的分化这些敌人,这些暴民都是软弱的懦夫,他们的动机肤浅,勇气来源于人多势众,这些懦夫没有一个敢决斗,只要他发现没有人支持,会第一个逃跑。”
“最好的办法是瓦解敌人脆弱的联盟,瓦解他们虚张声势的勇气。”女骑士珍在一旁说道。
威廉望着远处下面燃烧的特恩布尔爵士城堡,他望着父亲他们站在数千暴徒前面,望着父亲孤身震骇威胁到席可法家族的敌人的雄姿,他嘴角露出笑容。
我不再害怕了,父亲正为家族,为我们而战呢,我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