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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13:00 远藤亚智/大泽贤治/加纳慎也/剧团·迷天使/小玉/御法川实(1 / 2)

428被封锁的涩谷 北岛行德 更新时间 2021-08-28

 13:00远藤亚智

就在拐杖男的食指抽搐般地动了起来的瞬间

亚智怀着拼死的觉悟,像离弦之箭似的朝着男人直冲过去。就算被子弹射中也无所谓,只要不马上死掉就行了怀着这种两败俱伤的打算发起突击。

呜噢噢!!

然而,在他的拳头击出之前,拐杖男却已经倒在了路面上。

原来是突然出现在巷子里的外国人,用一根铁棒把拐杖男揍例在地了。亚智见状立即抽身倒退了几步,依然保持举拳的姿势观察着外国人的下一步行动。

这家伙是

外国人的脸颊上有一道伤疤正是在忠犬像前从瞳手中接过公文箱的那个男人。

为什么这家伙会帮我们啊?

听了亚智的提问,瞳也只能以摇头作为回答。绑架团伙的其中一人竟然把拐杖男打倒在地,其中的理由实在令人费解。不过,现在探听玛丽亚下落的机会已经近在眼前根本没必要回道玄坂去找那辆蓝色面包车,只要拿下这个伤疤男逼他说出来就行了。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多亏了你帮忙喔。

亚智以轻松的口吻搭话道。然而伤疤男的表情还是毫无变化。

难道听不懂日语吗?真没办法。

亚智摊开双手扭动着身子说道:

Hi~~!I、LOVE、YOU!INEEDYOU~

一边说着小学生水平的英文,一边毫无防备地向伤疤男走近。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先引诱对方放松警惕,然后伺机向对方的胸窝使出强力的前踢击。

FINE、THANKYOU、AND、YOU~

就在即将进入前踢的攻击距离的瞬间,伤疤男立即向亚智挥起了铁棒。亚智以亳厘之差惊险地避开了那灰色铁棒的轨道。

真奇怪难道是语言不通吗?!

我想不是那个问题。瞳以半带无奈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亚智用身体把瞳挡在背后。看来还是只能用拳头来对话了。

亚智将右拳贴在下巴一侧,左拳举起到眼睛高度,同时膝盖微弯,双脚踏起了有节奏的步法。看到亚智的格斗准备姿势。伤疤男也重新以双手架起了铁棒。要是他像挥球棒那样挥过来的话,就算用手臂来防御也难免会骨折吧。

亚智先生。背后传来了瞳的不安声音。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抓住这家伙,逼他说出你姐姐的下落。

亚智跟伤疤男拉开一定距离,紧盯着对方的举动。由于对方手里有铁棒,其攻击距离也比自己远得多。如果跟他正面交锋的话,那肯定是必败无疑的。伤疤男脸上露出阴笑,同时将铁棒高高挥起。

太天真了亚智在心中喊道。

以最低限度的动作避开挥落的铁棒,亚智一口气闯进了对方的怀内。随后,他一把抓住伤疤男衣服的袖子,在猛力拉扯的同时以右侧拳重重击中其下颚。趁着对方站不稳脚的时机,亚智又接着使出一记回身左侧拳。在原本就有着扎实根基的击拳要领中,还加入了具有丰富格斗经验的动作。伤疤男顿时被打得整个人向后飞起。目睹了如此华丽的连续技,瞳不禁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那些拿着道具的家伙,总会想着自己处于有利地位而有所大意啦。

亚智一边挥着拳头,一边俯视着倒在地上的伤疤男。

喂,快给我起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就在他毫无防备地走过去的时候,坐起上半身的伤疤男突然从怀里掏出了。

哦还拿着这样的东西嘛。亚智见状不禁倒退了几步。

伤疤男的眼眸中充满了愤怒,看样子就好像马上要开枪似的。

别动!!忽然间,巷子里传出了一声厉喝。

发出这声叫喊的人,正是拐杖男。他似乎恢复了神志,正把对准了伤疤男。

快把枪扔掉!!

伤疤男无可奈何地放下了。

有机可乘!

亚智马上一脚踢向他握枪的手,伤疤男一不留神就被踢飞了。亚智紧接着就把落在地上的踢到远处,传出了在地面上滑动的清脆声响。伤疤男不禁咂舌,再次握紧了铁棒。然而他袭击的目标却并不是亚智他们。而是拐杖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莫名其妙的亚智他们面前,伤疤男开始跟拐杖男缠斗了起来。虽然对这种状况无法理解,但绝对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就趁现在!亚智拉起瞳的手就跑了起来。

虽说最好当然是一口气跑到行人较多的路段,但他们还是通过多拐几处弯来掩藏自己的行踪。

因为要不慎重到这种程度的话,总觉得很快就会被对方追上。

来到了熟悉的中心街大马路,两人就像是终于从非现实世界回到了日常生活似的安下心来。尽管成功逃离了拐杖男他们的追踪,亚智和瞳之间却出现了某种微妙的气氛。从刚才开始,瞳就一直露出沉郁的表情一言不发。

〈我要杀死那女人,也是为了你。〉

亚智的脑海里又重新回响起男人所说的话。就算是用来吓唬人,这句话也太莫名其妙了。不过对方如此明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向瞳解释。

那、那个,我说啊

亚智稍带踌躇地打破了沉默。

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那样的大叔,连见也没见过。那家伙说的话,一定是为了让我们陷入混乱的圈套。

看到他拼命地说明这件事,瞳仿佛有点意外似的说道:

你原来是对这件班感到在意吗?

咦?这次又轮到亚智感到意外了。

亚智先生是涩谷的有名人物吧?

嗯怎么说好呢。

过去是KOK的初代头领。

现在是专捡垃圾的小哥。

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经历,但在涩谷来说也算是有那么点名气。

如果是有名人物的话,就算知道名字也没什么奇怪的。刚才虽然是吃了一惊,但我还是相信亚智先生。因为,你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挺身而出保护我吗?

虽然很高兴能获得瞳的信任,但这样一来,瞳这种沉郁的表情就有点奇怪了。

那样的话,你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呢?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事那些追踪我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拐杖男的目的似乎是杀死瞳。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她杀死不可。虽然拐杖男说过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但亚智完全是莫名其妙。本来自己今天遇上瞳也纯粹是出于偶然,两人之间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关系。至于伤疤男,其目的就更是一个谜了。正当亚智这么冥思苦想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悲鸣声。

只见两个外国人正粗暴地推开周围的人潮同这边走来。他们的穿着跟伤疤男一样,全身都是清一色的黑衣。亚智马上拉起瞳的手转身就逃。

如果是一对一的话,他还是有自信能保护好瞳的。不过,如果是一对二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一旦被其中一人缠上,瞳就会被另一人趁机掳走。因此,在这种状况下绝对不可以被对方追上。

两人跑到了中心街的深部,发现有很多人正集中在那里围观着什么。

是COSPLAY女孩跟猫咪的街头格斗喔!

从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了这样的喊叫声。COSPLAY女孩跟描咪的街头格斗虽然对这件事有点在意,但现在可没有时间停下来看热闹。亚智和瞳穿过人堆,那些外国人也执拗地跟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跟拐杖男不一样,他们的步伐非常迅速。如果光是这样逃跑的话恐怕很快就被追上了。怀着焦躁的心情,两人来到了中心街的文化村大道。虽然无数的汽车正川流不息地在马路上来往穿梭,但现在已经来不及等交通灯转绿了。

冲过去!亚智大叫道。

他拉起瞳的手,猛然冲出了马路。他们不断在行驶车辆的缝隙间穿穴而行,周围顿时响起大量刺耳的汽笛声和急刹车的噪音。前面的车辆为了避免撞到两人而急刹,而后续的车辆则接二连三地撞上前面车辆的车尾。马路立即被发生碰撞事故的车辆塞住,追赶而来的外国人也只能无奈地站着发呆。趁着连续撞车事故的混乱,亚智他们总算成功甩掉了追踪的外国人。

亚智先生,你真是太乱来了。瞳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人家不是常说吗,只要乱来行得通,道路也会靠边站嘛!

这个,应该是道理也会靠边站。

看来,瞳还残留着吐槽的余力。为了尽可能远离外国人,两人又继续往前跑。穿过巴士总站所在的涩谷车站南出口,走过横跨国道二四六号线的人行天桥。由于之前是混在大量的人潮中,所以这次亚智决定在宁静的住宅街寻找藏身地点。穿过跟车站前相比稍显萧条的商店街后,可以见到一排古旧的独户平房。这是只有本地人才会涉足的偏僻地带。走了一会儿,瞳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有点虚浮了,看来还是得先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亚智环视周围,最后把目光固定在一个看似仓库的建筑物上。怀着试试看的心理,亚智拉了拉位于电动闸门一侧的门扉。不知是不是主人忘记了上锁,门嘎吱的一声就被打开了。亚智拉着瞳的手,走进了昏暗的仓库里。

亚智在门的内侧上好锁,然后环视了一下整个仓库。只见到处都堆满了薄夹板和方材等东西,另外还有一些演剧用的岩石和树木等大型道具。

瞳,你先休息一下。

亚智捡起掉在地上的杂志,铺垫在满是灰尘的平台上。

这样的话就不会弄脏衣服了。

谢谢你。

瞳静静地坐了下来。这个仓库的出入口就只有刚才那道门扉和电动闸门。除此之外就只有密不透风的透光窗,只要待在仓库里面的话,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为了尽可能避免暴露自己的存在,两人还慎重地关掉了手机的电源。

啊!瞳指着窗户说道。

似乎有什么人在仓库外面,窗玻璃上浮现出了某个人影。亚智在嘴唇上竖起了食指,瞳带着畏怯的表情点了点头。因为窗户用的是磨砂玻璃,对方不可能看到仓库内的情况。只要不出声的话,就应该不会被发现。

为了窥视仓库内部情况,外面的那个人把脸贴到了磨砂玻璃上。隐约浮现在窗玻璃上的轮廓,正是伤疤男的脸。他跟拐杖男一样,跟踪得非常迅速。

忽然间,窗玻璃传来了钝重的声响。伤疤男似乎是想用石头把玻璃敲碎。亚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被他闯进仓库的话,两人就无处可逃了。瞳满心不安地紧紧握住了亚智的手臂。

有什么事吗?

突然,传来了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仓库外面似乎又来了什么人。

那里,是我们的仓库啊。

很快,窗前的人影就随着远去的脚步声消失了。看来,伤疤男已经逃离了仓库。亚智和瞳对视了一眼,轻轻地舒了口气。

哼。真是够麻烦的。早知道这样的话,派传单的时候我就不开溜了。

在仓库门打开的同时,一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肤色偏黑,相貌长得像个男公关一样。

啊~啊,我明明想尽量陪在响子小姐身边的嘛,这小剧团使唤人还真够狠的。

男人一边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一边把器材搬出仓库外面。听他的口气,似乎就是租用这个仓库的某个剧团中的一员。亚智他们躲在薄夹板后面,等待那个男人完成搬运的作业。要是被发现而闹出大骚动的话,说不定就会伤疤男发现。男人把器材搬出仓库后,又把仓库的门关上了。因为伤疤男很可能还在附近,两人决定还是在仓库里多待一会儿,重新坐回到平台上。

可恶明明想尽快去找那蓝色面包车的啊

正当他这么自言自语的瞬间,亚智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个疑问。

咦,等一下犯人已经拿到绑架赎金了吧?

是的。瞳小声回答道。

然后对方就叫你坐上那辆蓝色面包车那时候,瞳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由于不明白问题的意思,瞳不禁侧起了脑袋。

你认为面包车里面就只有你姐姐一个人?

嗯如果犯人也在一起的话,那就没必要让我特意去迎接

的确是这样。在赎金已经到手的前提下,犯人只需要把玛丽亚扔下面包车,自己逃走就是了。根本没必要叫瞳去接人。

但是,面包车上却坐着一大帮危险人物如果瞳你自己一个人去道玄坂的话,恐怕就会被他们抓走了吧?

说不定真会那样但是,为什么要抓我呢?

瞳皱起眉头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这确实是个疑点。犯人们绑架了玛丽亚,而且已经把赎金拿到手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必要再对瞳采取行动。为了确认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情报,亚智又再向瞳询问了事件的详细状况。可是,要问获得了什么新情报的话,就只有瞳和玛丽亚是双胞胎姐妹这一点而已。

等一下是吗,我明白了!

思索中的亚智忽然一拍手掌说道。

释放姐姐之后,接着再对瞳实行绑架。然后他们又叫姐姐把赎金送来。就这样对双胞胎的其中一方进行反复的绑架。只要不断重复这个做法的话,他们就可以拿到用不完的赎金了!

我想应该不会做那么麻烦的事吧

虽然亚智满怀自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马上就被瞳否定了。

也对啦,那的确不可能。冷静一想的话,那实在是个愚蠢透顶的主意。

难道犯人从一开始就打算绑架我吗?

因为是双胞胎,所以绑架犯不小心绑错了人?真的有那么荒唐的事吗。而且对父母来说,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至亲至爱的女儿吧?赎金也不可能因为被绑的人是姐姐还是妹妹而有所差别啊。

不是姐姐,必须是我的理由

瞳露出严峻的神色思索了起来。要是过分紧张的话,现在的休息也就毫无意义了。

说不定是因为瞳比姐姐更能干吧?

亚智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然而,瞳却摇了摇头:

没有那回事。反而正好相反。跟姐姐比起来,我什么的

等一下。停住,停住!亚智打断了瞳的话。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不过,这都是真的。

瞳仿佛没有自信似的垂下了视线。因为不知道瞳和玛丽亚的日常关系,亚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才好。

OnlyOne是不足够的~亚智小声哼起了小曲。我什么的、我这种人,那些话都扔进垃圾桶吧~

突然听到他唱出变了调的曲子,瞳不禁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HIME吗?刚才的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啊啊,是HIME的Allofme呢。不过那首歌里并没有扔进垃圾桶这句歌词呀。

抱歉抱歉。那是我个人的Orange啦。

要说这个的话.应该是Arrange才对吧。

也可以那么说。

是只可以这么说。

瞳仿佛服了他似的轻声笑了起来。看到自己的鼓励多少起了点作用,亚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现在的话,我看那家伙也应该到别处去了吧。我们也差不多该走啦

正当他打算从平台上走下来的时候,仓库外面却传来了声音。

糟糕了,糟糕了。我差点又忘记了这个。

看来是刚才剧团的那个人回来了。只听见门外侧传来一声金属音,接着就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亚智慌忙跑到门前,揭开内侧的门锁扭动把手,然而那道门却一动不动,在拉开一根手指宽的缝隙后就停住了。从门缝中可以看到类似金属棒的东西。看来是门外被人用挂锁锁住了。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亚智急得又是抓头又是蹬地的。虽然也试着按下电动闸门的开关,但还是没有反应。这样一来,两人就被彻底关在仓库里了。

对不起都怪我选了这样一个地方

亚智连连向瞳低头道歉。毕竟在这种状况下就只能找别人帮忙,两人于是都打开了手机。这时候,瞳的手机传出了短信的铃声。刚才听到的时侯也有点在意,那是一首相当希奇的曲子。那独特的节奏和韵律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这曲子真奇怪呢。

尽管亚智这么问,瞳也只是作出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手机屏幕。

田中先生发来了短信。

里面说什么?

他说打电话可能会被犯人察觉,所以彼此的联络还是用短信比较好。

读完液晶画面上的文字后,瞳就马上发出了回信。似乎是对目前所处状况进行了简要说明。等了一会儿,田中又发来了回信。

他说会替我去找那辆面包车。

咦?只要给我们打开这道门。面包车我可以帮你找啊。

他希望我在仓库里多待一会儿,还说如果被人追踪的话,留在仓库里会比较安全

是、是吗。说的也是。

对于自己这种小孩子急于抢功般的态度,亚智不禁感到万分羞愧。的确,现在让瞳在外面四处走动的话实在太危险了。亚智也觉得田中的提议很有道理。

躲在仓库里过了一会儿,正好在彼此都找不到话题说的时候

言归于好之类的你没有想过吗?就是那个叫进的朋友。

瞳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话题。

看到亚智一时难以回答的神情,瞳慌忙低头道歉道:

对不起,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鲁莽了。

不,没关系啦。怎么说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很想回到像以前那样

亚智轻叹了一口气。

那叫桐生的家伙不是说过吗?我啊以前是KOK的初代头领。你明白吗?初代头领的意思。

瞳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是自愿想当初代头领的但是如果因为我的退出而令KOK四分五裂的话我当然是不希望剩下的人为此争夺头领之位啦。所以,我就想了一个就算没有我也能让伙伴们团结起来的方法

亚智一边回想起半年前的事一边说道。

※※※※※

你说要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作为KOK聚集地的桌球酒吧,传出了一个响亮的声音。亚智和进分别站在球桌的两侧互相对峙着。由于情绪激动,进的脸上都变得通红了。亚智心里也非常明白,自己一直作为小弟爱护至今的进,绝对会比任何人都执着于挽留自己。

亚智大哥,你可是初代头领啊!这么轻易就说退出,那怎么行呢!

反正,我也不是当初代头领的料子啦。

亚智故意以自暴自弃的口吻说着,同时把脸扭过一边他实在无法正视进的表情。

我从亚智大哥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你还记得吗?只要是男子汉的请求,一生中至少要无条件答应一次那句话。

说完,进马上就在亚智面前跪下。在两人周围听着这番对话的成员们都倒吸了一口气。

拜托你!请你不要退出!KOK是因为有亚智大哥在才叫KOK啊!

说着,进还把额头贴到了地板上。进虽然生性爽朗,但是却有着极强的自尊心。那样的男人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亚智的内心也出现了激烈的动摇。如果把铃音的病说出来的话,进肯定会提出要帮忙。但是,那样是不行的。绝对不能把铃音的问题变成KOK的问题。正因为任何一方对自己来说都很重要,才不愿意随便把两者混为一谈。

抱歉啦进。亚智以勉强挤出的声音说道。之后的事都拜托你了。

我才不要!这是男子汉的请求!是一辈子一次的请求!

为了不让他从声音中察觉自己的感情,亚智尽量以冷淡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话。虽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割,但是KOK一定会因为怨恨自己而团结起来吧。亚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着店子的出口走去。其他成员们都向他投去冷冷的视线:

你这样说算什么意思!!开什么玩笑!!

进的声音从悲伤变成了愤怒。

知道了!我不会再求你!!我会做给你看!我会把KOK发扬光大的!!

背对着进的叫喊声,亚智边挥手边说道:

加油吧,我说真的。

走出桌球酒吧后,外面正下着暴雨。亚智这才发现自己把雨伞忘在店里没带出来。在吵了这么一大场架之后回去拿雨伞的话,也实在是有点滑稽。想到那一幕可笑的情景,亚智不由得笑了出来。

哈哈哈,简直是愚蠢透顶嘛,就像傻瓜一样。

在笑的同时,眼角也滑落了一缕清泪。亚智并没有回去拿伞,而是一口气奔了出去。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足够了。仿佛说给自己听似的,亚智不断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

暴雨的雨点,很快就把亚智的眼泪冲洗得干干净净。

※※※※※

向他们道款然后再像以前那样一起上街玩我已经不止一次产生这样的念头了。但是,如果铃音的病没治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亚智注视着远方说道。只要像今天这样身在涩谷的话,就有机会跟进他们碰面。就算不能像过去那样说话,只要能看到他们有活力的身影就足够了。跟伙伴们之间的关系,亚智已经在心中有了结论。

你的妹妹,不能通过手术治愈吗?

铃音的心脏需要等待移植。但是,心脏移植这种东西是难遇到合适时机的。就算有人说愿意给你,也必须要在四小时内完成移植才行。

以移植为目的取出的心脏,其保存时间是相当有限的。比如说,如果让心脏保持着停止跳动状态的话,其损伤就会逐渐扩大,要是在四小时之内不恢复血液流通,就会丧失其原有的活动机能。因此,内脏的运输通常都会采用直升飞机和喷气式客机作为交通工具。

拥有适合铃音的心脏的人,必须在四小时内能完成手术的地方死去铃音她就是一直在等待着这种像奇迹一样的状况啊。

亚智狠狠地用自己的拳头捶了一下左胸。

如果能把我的心脏给她,我早就给她了!可恶!我的心脏明明是这么结实

亚智一次又一次地捶打着自己的左胸。她并没有跟瞳说,铃音的血型还非常特殊,而这一点更大大增加了移植手术的难度。

孟买血型这是也被称为稀血的罕见血型,据说拥有这种血型的人在日本就只有几十个。那是跟A、B、O、AB这几种血型都不一致的类型,最初是在印度西海岸一个名叫孟买的城市被发现的。由于该血型在这个地方比较多见,所以就被命名为孟买血型。铃音如果要移植心脏的话,那么对方当然最好也是孟买血型的才比较有希望。

如果能找到合适铃音的心脏,不管叫我做什么我都

就在亚智这么说着的时候,门突然被猛烈地敲打起来。就好像有谁想要把门锁弄破似的。

是叫田中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不过如果是田中先生的话,应该会先打个招呼才对

怀着不祥的预感,亚智握起了瞳的手。就在他们躲到薄夹板后面的瞬间,门就随着一声巨响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拐杖男。

亚智和瞳都惊讶得目瞪口呆。不管怎么说,这也不可能是偶然。感觉就像是在知道自己所在地的前提下追踪而来的。既然对方能追踪得如此精确,那就肯定有什么原因。如果不解开这个谜团的话,不管再怎么逃也只是白费力气。虽说如此,现在最优先要做的还是平安逃离这个地方。只见拐杖男正一边举起,一边馒慢地在仓库里移动。

亚智和瞳一边小心注意不发出声音,一边绕到了大型道具的后面。看准男人的死角方位,慎重地走向门口。他们从建筑方材的缝隙间窥探周围的状况,可是看来看去都见不到拐杖男的身影。现在离门口只有五米之遥。虽然很想一口气冲出去,但两人还是忍住了。拐杖男很有可能就埋伏在那里,尽管门口就在眼前,亚智和瞳还是屏住呼吸等待着机会。

忽然间,传来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看来是有人给拐杖男打电话了。

确实是这个仓库吧。

拐杖男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从对话来判断,他似乎正在跟自己的同伙联络。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向仓库深处移动,两人就趁机奔出了门外。经过了充分的休息,瞳的双脚也恢复了力气。

好,就这样逃掉吧

正当亚智向瞳这么说的时候,身穿黑衣的外国人却正在道路的前方等着他们。从打扮看来,那绝对是绑架团伙的其中一员。为什么自己的所在地会这么轻易地被他们发现呢?除非身上被装上了什么信号发送器,否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亚智和瞳所穿的都是自己家的衣服。而且也没有带着其他行李之类的东西。

既然这样,为什么如果不是信号发送器的话,对方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所在地呢?可是,现在并没有时间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外国人一发现亚智和瞳的身影,就马上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匕首。由于左侧是河堤式的建造物,要带着瞳登上去是不可能的。而右侧也没有能逃出去的横巷,要是回去仓库的话也会跟拐杖男碰个正着。

亚智一边跑一边脱下夹克,同时将其重重裹在左臂上。要是停下来跟对方慢慢耗的话,外国人的同伙很可能会集中过来。为了以一击将对方解决,他打算先用左臂抵挡匕首,然后以右拳攻击对方。怀着放弃一边手臂的觉悟,亚智猛然向外国人冲去。

正当他咬紧牙关,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的时候

河堤上忽然跳下来一个褐色的人影。

亚智看到人影突然挡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只见那小小的人影才刚着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闯入外国人的怀内。看起来就像是以一步越过了好几米的距离似的。

那人影一把抓住外国人的手腕,以掌底从下方击向其手肘位置。仅仅是这一击,外国人的手臂就被打得向奇怪的方向弯曲起来。就在那外国人想要张开嘴巴喊痛的瞬间,却马上翻起了白眼。不知什么时候,那人影的手刀已经击中了外国人的脖子。

面对如此难以置信的情景,亚智顿时整个人呆住了。这跟自己打架的战法完全不在同一个级别。明明动作流畅如水,可是每一招都显得毫不留情凶狠毒辣。那种攻击风格,就好像水和火同时共存一样。

外国人就像死了似的躺倒在路上,亚智这才有余力确认人影的外表。

由于对方用风衣的帽子深深盖过了眼睛,其面容也只能隐约窥见一部分。即使如此,对于其战斗手法和外表之间的差距,亚智还是惊讶得无话可说。

身高虽然约有l70公分左右,但是从其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给人一种幼小的印象。那位外国少女,不管怎么看也应该只有十来岁。

13:00大泽贤治

我所做的事是不可原谅的。

可是,虽然行为相同,目的却有所不同。

所以,我并没有后悔。

只是,如果要问我是不是完全没有渴求得到研究结果的**的话

我实在无法对此作出否定。

我既是一个父亲,也是一名研究者。

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肯定自己的行动。

只有这样做了。

即使明知道那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大泽从玄关拿起鞋子,绕到了后门。

自己跟牧野见面这件事,他还是不想让客厅的那些刑警知道。也不想看到啰嗦烦人的梶原。趁着这个好机会,大泽赶忙穿上了鞋子。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毫无紧张感的高音从脚底下传出。

中招了呢。梶原从后门探出头来。您要出去吗?

不,那个这个

大泽慌忙看了看鞋子,发现里面被塞进了一个小鸭玩具。

这就是有名的嘟嘟陷阱哦。

梶原自豪地挺起了胸膛。

你干的事就像小学生一样。

是的。因为我是一个有着少年之心的大人。

不管说什么,梶原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大泽只好叹了口气,把鸭子玩具扔回给他。梶原轻轻用单手接住,迅速地塞进了口袋里。

我不会说禁止外出之类的话,但是希望您告诉我前往的地点和目的。

我的工作有着很高的机密性,不可能什么事都全部告诉你。

这个就要请您多多包涵了。

梶原突然把那张苦涩的脸凑过来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你快离我远一点。

大泽一下子用双手推开了梶原。

停在外面的车子里,有我公司里的人正在等我。

然后呢?

我不能说得再详细了。

这怎么行呀~梶原不知悔改地又把身子凑过来说道。

那也没办法啊!不能说的事就是不能说!!而且你也没有把搜查状况告诉我吧,彼此彼此罢了。

虽然是小孩子般的说法,可是对梶原还是很见效。

那么我只有一个条件,请你带上这个。

梶原递出了一个类似小型信号接收器般的东西。

这是窃听感应器,在感应到的时候会发出哔哔的声音。

我是跟公司的人见面,这种东西根本没用。

大泽一把推开了梶原的手,那窃听感应器也一下子掉落在地板上。

大泽先生,您绝对不能小看这次事件的犯人集团。

梶原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窃听感应器,再次把它塞到大泽的手里。他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大泽无可奈何,只好结果窃听感应器,从后门走了出去。

在玄关前面,正停着牧野的那辆黑色奔驰车,车门旁边则站着他的专署司机。大泽以目光打了个招呼,就坐上了后排的座位,随即看到牧野正躺在那豪华的皮革车座上。

那么,你想问我什么?

牧野点起雪茄烟,向大泽的侧脸瞥了一眼。看到他这种时候还用这种若无其事的口吻说话,大泽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想大骂出口的冲动。

把抗病毒剂带出去的人就是你吧。

大泽以稍显强烈的责问口吻进行确认,牧业则很大方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那又怎么样?似的,那完全是一种毫无紧张感的态度。

可是,你怎么能办到?指纹认证是非常严格的,你要进入保管区域的话

大泽再一次仔细思考了一下指纹认证以外的进入方法。

考虑到手指受伤的情况,大泽和田中还各自准备了密码作为替代指纹认证的识别方式。可是,那是数字和英文字母混合组成的十位数密码,就算随便乱输也不可能猜得中。剩下的就只有委托制造电子锁的厂家来解锁这个手段了。但是要这样做就必须征得公司的六名高层干部的一致认可。而那六人之中也包括大泽在内,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留任何痕迹地进入保管区域。

当然,没有你和田中在的话,保管区域是绝对无法进入的。不过,我却可以把抗病毒剂拿出来。

牧野露出了诡谲的笑容,大大地吐了一口烟。

在进行动物实验的时候,不是要把抗病毒剂运送出来吗?我就是叫人把那些抗病毒剂给我留起来。这个不用多说,自然是没有留下任何带出记录的。

大泽不禁咬紧了嘴唇,就好像觉得自己被公司出卖了一样。

但是为什么?

对于大泽的疑问,牧野只是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你看来还完全不明白拿东西的价值所在。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泽一脸怃然地反问了一句,牧野就压低声音说道:

美丽国已经将UA病毒作为兵器使用了。

刚开始还以为只是开玩笑,可是牧野的表情却无比认真。

以最近来说,听说是在中东的某个军事据点使用过。从开始散布的十二小时内至少有八百名受害者。如果把普通居民算上的话甚至有超过两千人之多。当然,他们最后用空中轰炸来消灭了所有的证据。

在对美丽国的愚行感到愤怒的同时,内心却对UA病毒爆发性增殖的事例感到兴奋。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应该,但他还是无法抑制自己作为研究者的关心。

你所完成的抗病毒剂,是足以把那种病毒兵器的价值变为零的存在。能对抗UA病毒的制剂,目前就只掌握在大越制药的手中。

牧野自豪地说着,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想得到它的国家数不胜数,美丽国更是提出了破格的金额作为交涉条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只要能独占抗病毒剂,病毒兵器的价值就会进一步提高。

所以你就想尽快进行人体实验吗?

大泽以唾弃般的口吻说道。牧业则冷冷地作出回应:

我已经对身在现场的他们充分说明了实验的危险性,也支付了相应的金额。他们是在理解了这一点的前提下答应充当感染UA病毒的试验体的。

这只是诡辩。你就是用钱来欺骗那些贫困农村的人们。

这句话真不像你说的啊,坦白一点吧。

牧野向大泽投以侮蔑的眼神,同时吐出一口烟,车内开始变得烟雾弥漫了。

对于农村的那些家伙,你根本就毫无兴趣。说白了你只是对我擅自进行最终临床试验这件事感到无法接受吧。

请你别把我当傻瓜!大泽忍不住反驳道。即使是我,也还是有着作为一名病毒研究者的职业道德

那又怎么样?你是要向媒体公开吗!你知不知道我在你的研究环境上投入了多少资金!

牧野以恫吓的口吻喝斥道。

大泽的抗病毒剂开发项目,前后总共被投入了近三百亿日元的经费。一般来说,大越制药每年投入开发的资金约为两千亿日元,而其中投入到大泽的研究项目上的赞用则是最庞大的一笔。

我很感激公司对我的支持。

大泽的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了。

不管如何,既然临床试验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那就不能让你到美丽国去。

为什么,你会知道

关于美丽国方面的挖角,大泽虽然已经吩咐过爱不能告诉任何人,但看来她对父亲还是毫无隐瞒的。

如果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的话,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加以阻止。

牧野狠狠地盯着大泽说道。

不管用什么手段?大泽倒吸了一口气。难道绑架我女儿的就是

别说蠢话,那不是我。

牧野很干脆地作出了否定。

当然,根据你所采取的态度,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一点你要给我好好记住。

说完,牧野就向安装在车内的电话扬了扬下巴。大泽也只有屈服了。现在美丽国当地的时间应该是上午十点左右。大泽决定直接向担当者的家里打电话。在他表明了拒绝转移公司的立场后,对方似乎感到相当惊讶。然而大泽只是说详细情况日后再解释,就单方面地挂断了电话。牧野侧眼看着他的样子,仿佛总算放下心来似的点亮了新的一根雪茄烟。

可是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既然掌握了这种程度的机密情报,就不应该针对我,而是应该针对公司进行威胁才对。为什么要把那些邮件发给我呢。

不知道,公司内部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是谁泄露的情报马上就能查出来。

牧野以平淡的口吻回答道。当然,就算知道泄漏情报的人是谁,对现在的大泽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么,我先失陪了。

就在大泽的手搭上车门的时候

突然间,怀里传出了一阵尖锐的电子音。原来是梶原交给自己的窃听感应器出现了反应。

是手机吗?牧野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啊、是、是我的。

大泽慌忙走出车外,随即把手伸进怀里。

您怎么了吗?

在外面等着的司机一脸担心地问道。

是你把邮件发给我的吗?大泽逼近司机则问道。

您、您在说什么呢?司机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别装蒜了。能在公司用车里装上的人就只有你!目的是什么?是谁委托你做的?!

司机仿佛逃跑似的钻进了车内。眺望着车子远去的影子,大泽不禁紧紧握住了窃听感应器。

正当他头脑一片混乱地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爱正在玄关等着自己。看来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家了。

你跟父亲见面了吗。

爱的脸上浮现出胜利般的笑容,俯视着正在玄关脱鞋的大泽。

啊啊,去美丽国的事已经成白纸了。

哎哟,是吗。那太好了,真的。

爱似乎很开心似的说道。虽然很反感她用这种口吻说话,但大泽还是忍着没有显露出来。

我先去完成剩下的工作。

大泽踩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二楼的书斋。一走进房间,他就像全身脱力似的整个人躺倒在椅子上。感应到这个震动,电脑的屏幕保护程序也结束了运作。不安、悔恨和焦躁在内心不停地翻涌纠结,现在的感受就只能以一言难尽来形容。

究竟这种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各种难以言表的感情不断涌上心头,使得大泽的心久久无法恢复平静。

难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事可做吗?

不经意间,电脑的屏幕掠过了他的视野。于是,他决定在网上对绑架事件的搜查状况进行查询。对于目前毫无进展的搜查状况,说不定还能查到一些情报。在搜索网站上输入绑架、搜查、人质等搜索关键字后,得到的搜索结果就有十万多项。大泽随便挑了一些网站点进去,后来就找到了一个标题为这就是警察的做法!的网站。

上面似乎被放上了有关各种事件的解说,于是他点击了一下绑架事件的栏目。

就算人质平安无事,一旦被犯人逃脱,警察就颜面无存了。

如果在人质被杀死的情况下让犯人逃脱的话,媒体也会对警察发起炮轰。

所以,即使遇到最恶劣的状况,他们都必须把犯人逮捕归案。

即便是人命关天的绑架搜查,警察最优先考虑的也是对犯人的逮捕。

大泽放开鼠标,开始思索起来。

如果警察以逮捕犯人作为优先事项的话,这种干等的状态为什么会持续到现在呢?只要把拿走公文箱的那个犯人抓起来,逼他供出玛丽亚的所在地就行了吧。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更复杂的内情?尽管他继续浏览了许多网站,但还是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既然玛丽亚的事只能默默等待,接下来浮现在他脑海的就是去美丽国的计划已经泡汤的事实。

一想到美丽国的研究环境如此优越,他的心情就无法平静下来。大泽先向门口瞥了一眼,然后在网上打开了面向四十岁以上的HIME的交流论坛。在遇到困难和烦恼的时候,他总是通过在这个论坛上写帖子的方式来转换心情。虽然很明白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可是现在的大泽无论如何也需要一个宣泄感情的出口。

他马上就开了个新帖子,把标题设定为HIME进军美丽国。

现在的HIME依然是人气绝顶,大家是否希望她能够进军美丽国呢?

我是很希望的。

凭她的艺术才华,绝不应该只局限于在日本的发展。

她应该在美丽国的一流录音室,在最好的制作人员的协助下创作乐曲。

我很希望能看到在美丽国获得更大发展的HIME。

他把自己代入其中,写了这样一个帖子。平时的话就算没有人回复他也不会在意,可是今天他却很渴望能得到一些反应不管是什么内容,不管回复者是谁,都无所谓。就算看不见对方的脸,就算不知道对方年龄,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只要能让自己感觉到并不孤独,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正当他期盼着能快点得到回复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尖锐的电子音。由于吃惊的关系.他几乎呜哇地大叫出口。就好像恶作剧被揭穿的小孩子似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不停。

他慌忙从怀里取出了窃听感应器,看来书斋也被人窃听了。大泽拿着窃听感应器绕着房间走了起来。这样应该就能通过声音的反应找出的安装位置。

走到窗边的时候,那声音就变得更大了。

是这里吗?

接着他又走近书斋的书桌,声音也同样变大了。

这里也有?

窃昕感应器对房间的各处都产生了反应。难道家里真被装上了这么多?正当大泽动摇不已的时候,门那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大泽先生,我是梶原。

你来得正好!

大泽慌忙让梶原进了书斋。

窃听感应器出现了反应!而且还是整个房间都有!要怎么办才好?!

大泽先生,请你先冷静一下。

这样子还能冷静吗!我的房间里似乎被装上了十多个不,是一百多个啊!

看到大泽越说越激动,梶原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那么,我就直说吧。也就是说,那个窃听感应器已经坏掉了。

坏掉了大泽不禁一时愣住。这不是你借给我的东西吗?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我的却完全没有反应呢。

梶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同样的窃听感应器。的确,那个感应器并没有出现同样的反应。

关于大泽先生您手上的窃听感应器,在当时交给您的时候曾经在地上摔过一次。我想一定是在那时候摔坏了吧。

大泽的全身一下子丧失了动力,已经连发火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向感应器用力一拍,那响声也随即停了下来。

那么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听大泽这么问,梶原仿佛这才想起来似的一拍手掌。

大泽先生!大事不好了!!

厕所又塞住了吗?

大泽没好气地问道。

不,比起那种事,这次真的是很重大的问题。

梶原的表情显得非常认真。

难道,难道是

难道玛丽亚出了什么事吗?大泽不禁绷紧表情探出身子问道:

什么事,你快说吧。

其实是我本来已经按照人数预订了午餐的便当。可是我不知怎的以为一定会多出来,所以就多吃了两盒。

大泽顿时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实在非常抱歉,大泽先生和夫人的便当就这样被我

梶原一本正经地深深低下头道歉道。

在抱歉的同时顺便说句,那便当是非常美味的猪扒便当。肉质相当柔软,表层也很香脆。咬下去就觉得那猪肉的香味充满整个口腔

大泽差点没被他气得脑血管破裂。然而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开口大骂的时候,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声音。

您肚子很饿吧。梶原搔着脑袋说道。

说起来,从昨晚开始自己就没吃过东西。看来就算脑子忘记了吃饭,身体也还是记得很清楚。

那么就让我负起贵任,给您做点东西吃吧。

你会做吗?

对方毕竟是梶原,大泽自然不会抱什么期望。

大泽先生,您可不能光凭外表来判断人喔。

空腹会导致脑机能变得迟钝,还是该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于是,大泽就带着梶原来到厨房。

啦啦,啦啦,啦啦啦一

梶原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同时从口袋里取出了围裙。

你那围裙,一直都放在口袋里吗?

没错啊。您刚才也看到了吧?

而且还有香蕉什么的你的口袋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啊

梶原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的口袋说道:

没关系的,你完全可以用该不会是四次元口袋吧?之类的话来反驳我。

我才没那个力气。大泽很厌烦似的摇了摇头。

那真的很糟糕呢.要快点做好料理才行。要是连吐槽也没力气的话,那人就完蛋了。

一走进厨房,梶原就打开了冰箱。还真是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呢。

梶原看着冰箱说道。大泽也向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除了牛奶和啤酒之外。几乎就没别的东西了。

总之,大泽先生,请您先把这个拿去叮一下。

梶原从冰箱里取出冷冻的饭团说道。

叮?叮是什么东西?大泽拿着饭团惊讶地问道。

就是电子微波炉啦。

于是,大泽走到了微波炉前面。可是,他却不懂得操作方法。

请您快把饭团热一下。只要按下按钮就行了,很简单的。

然而微波炉上的按钮也不止一个,而是五个按钮排成一列。虽然不知道该按那个才对,但老是问梶原的话也有点不服气。微波炉怎么不设计成只有一个按钮呢,为什么非要弄这么多个。满腔焦躁的大泽怀着赌一赌的心态,按下了红色的按钮。于是,液晶画面上就显示出加热的字样。

好!大泽心满意足地抱起了双臂。

大泽先生,这可不是说什么好的时候。应该先把饭团放进去再按啊。

听了梶原这么说,大泽这才发现饭团还拿在自己手里。也不知道是觉得丢脸还是羞耻,大泽红着脸怒骂道:

我明明从来都没有进过厨房,你怎么让我做这么复杂的事情!

明白了。那么之后的事就由我来做,大泽先生就请把饭碗和筷子拿出来吧。

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面对发脾气的大泽,梶原只有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么,就请你一边玩这个啪啦啪啦一边等好了。

梶原从口袋里取出来的,是一块包装货物用的气泡垫。大泽就照他所说的那样,开始啪啦啪啦的捏起上面的气泡来。与其说是让心情恢复平静,倒不如说是让心情变得悲哀更合适。简直就像在玩什么惩罚游戏似的。

人家说看冰箱就能知道那家人的情况

梶原正在用平底锅煮着什么东西。

那么你知道我家的什么了?

嗯说出来会很难听,还是算了。

正当大泽使劲捏着气泡的时候,微波炉响起了叮的清脆声音。

噢,饭已经热好了呢。

梶原把用平底锅煎好的鸡蛋放到饭团上,然后在上面撒上大量的什锦八宝菜。

好,鸡蛋盖饭完成啦。

梶原微笑着说道。

请趁热吃吧。

你不是说很擅长料理的吗?

大泽拿着饭碗恨恨地说道。

不,因为能用上的材料就只有鸡蛋和什锦八宝菜不过,这个绝对很好吃的。请把蛋黄捣碎混在饭里吃吧。

不过,也好吧怀着这个想法,大泽拿起了筷子。他本来就不是对食物有过多讲究的人。一大早就躲在研究室内,一直到晚上什么都不吃类似这样的情况也是数不胜数。只要能填饱肚子,不管吃什么都无所谓。大泽仿佛觉得很厌烦似的吃下一口饭,口腔内马上充满了一股甘甜微辣的味道。接着再吃下一口蛋黄,这次又变成了香滑的感觉。

怎么?

这样子?

还挺不错的?

很好吃。

大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

对吧,对吧。蛋黄跟什锦八宝菜可是很合配的喔。

不知不觉间,大泽已经在忘我地吃着那碗鸡蛋饭,就像中了什么邪似的不停挪动着筷子,甚至顾不上去擦掉沾在脸上的饭粒。

鸡蛋饭,原来是这么好吃的吗。

大泽深有感触地说道。梶原马上露出了亲和的笑容:

啊,对了对了。香蕉也可以作为饭后甜品

不,那个还是算了。

大泽摆摆手拒绝了他。梶原不禁苦笑:

吃完之后,请您自己把餐具洗干净吧。

我?洗碗?

大泽的口吻就像小孩子一样。

谁吃就该由谁洗。作为一个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

知道了

就在大泽洗着餐具的时候,窃听感应器又开始响了起来。

所长,原来你在这里吗?

田中来到了厨房。

我有一件急事要跟你说。

大泽轻轻点了点头,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窃听感应器。毕竟已经坏掉的话拿着也没用,还是还给梶原算了。

一走出厨房,田中就小声说道:

瞳小姐发来了短信。

田中把手机画面打开给大泽看。

姐姐似乎被监禁在涩谷某处的一辆蓝色面包车里。

我现在正被一个男人追踪,没有办法去找那辆面包车。

由于某些原因,我现在被关在一个仓库里。

蓝色面包车?

这件事就请交给我去办吧。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麻烦你了。听了他如此可靠的回答,大泽也只有低头致歉了。

对了,你跟牧野常务谈成怎样了?

临床试验的事他已经承认了,至于发邮件的人暂时还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头绪,田中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明白了,详细的事就等之后再说。

说完,田中就转身向客厅走去。大概是向刑瞀们说自己要出去的事吧。这时候,窃听感应器又开始晌了。

大泽先生。梶原从厨房向他搭话道。

那个很吵啊,既然坏了的话就把它扔掉吧。

窃听感应器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大泽先生这个窃听感应器是我的。

那又怎么样?大泽板着脸反问道。

所以,这个是没有坏的那个。

大泽的脊背顿时掠过了一股寒气。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说道:

那么说,刚才的声音是?

那是以田中先生为焦点产生的反应。绝对没错,田中先生的身上一定有。

怎么会这样?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别人听到了。

大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如果被犯人组织偷听到刚才的对话,那么自己跟瞳联络的事也会被发现。这样一来,被绑架的玛丽亚就会有性命危险。

我去追田中先生!梶原说完就奔了出去。

可是,田中在出事之后,就几乎一直留在大泽家。也就是说。安装的犯人很可能就近在身边。想到这里,大泽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那太荒唐了。绝不可能有那样的事。事件后出人过这个家的人,就只有梶原等搜查人员、爱、还有田中这里面不可能存在绑架犯。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脑子混乱的大泽,紧追在梶原后面跑了起来。

13:00加纳慎也

遵从加纳的指引,杰克所驾驶的车子,正朝着外国人犯罪团伙的集中地驶去。

里面很有可能还囚禁着玛丽亚。可是,因为塞车的缘故,车子基本上没有怎么前进,前面的车龙就算偶尔动一动,也还是很快就停下来了。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反复这样的过程。面对这样的状况,杰克不禁满脸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身在助手席的加纳也有点心不在焉。虽然他也很担心玛丽亚的安危,但同时也非常在意瞳和建野的去向。

在自己追踪公文箱的时候,是不是有谁袭击了大泽瞳呢?

就因为这样,连建野也?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被卷入了什么不测的事态,建野也一定会保护瞳到最后。

你还很在意刚才的无线联络吗?一直保持沉默的杰克这时开口问道。

加纳没有回答,只是以完全无视对方的态度,默默地把视线投向窗外。就在车子动起来的瞬间。他看到了某个出乎意料的场面。

笹山正在窄巷里跟外国人缠斗。对手的相貌也很眼熟,那正是在忠犬像前接过公文箱的名叫塔利克的外国男人。

停车!杰克没有回答。我叫你快停车!!

杰克一脸不悦地把车停下,加纳就飞也似的冲出了车外。

塔利克轻松地躲开了笹山的一记重拳,同时趁机滑入笹山的怀内,扛起他的双脚把他摔在垃圾箱上面。

这家伙!!

加纳立即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扑向塔利克的双脚。

然而,想要抓住对方的两手却扑了个空塔利克极其巧妙地抽开了双脚。面对摆出乌龟般姿势的加纳,他立刻立即用手臂扣住了他的脖子。颈动脉顿时遭到了强力的束缚,意识也开始变得朦胧不清了。

别小看我!!

加纳抓住塔利克的一边脚,同时注入了全身的力量。在被扣着脖子的状况下,加纳把对方高高扛起,然后狠狠地将他摔到背后的路面上。就在加纳搓揉着被扣住的脖子时,塔利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捡起了落在路边的一根铁棒。

看来力量还是很足够的。杰克慢慢走了过来。可是,还是欠缺一点头脑。

塔利克刚挥起铁棒,杰克就迅速踏前两步,使出一记前踢。皮鞋的鞋尖击中了对方的胸窝,塔利克顿时呻吟着瘫倒在路上。紧接着,他又毫不留情地继续在他身体上狠踢了几下。

已经够了吧。

加纳用手制止了杰克,然后给塔利克的两手套上了。

我本来已经追上了手持公文箱的犯人当我准备抓住他的时候,那混蛋就突然向我发动袭击了。

笹山恨恨地盯了塔利克一眼。

我本来还以为日本人有着极强忍耐力,会严格遵从上司命令的呢

杰克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谁啊?这家伙。

看到笹山露出讶异的神情,加纳就把至今为止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结果,塔利克还是交给笹山带去涩谷警署,而加纳和杰克则继续前往外国人犯罪集团的据点。

可是,塞车的状况依然毫无变化,两人过了好久也没能到达犯罪集团的据点。杰克又开始用手指敲起了方向盘。那微弱的敲打音也把同样的焦躁感传染给了加纳。要是在这期间玛丽亚有什么不测的话,恐怕就算后悔一辈子也不够吧。既然身为警察组织的一员,就注定随时都要遭受无法随心所欲行动的焦躁感的折磨。然而,即使在现在这一刻,自己不是还有能做的事吗?加纳确认了手表上的时间下午一点二十五分感觉已经浪费了相当多的时间。

就算这样子愣愣地呆在车里也没用。为了尽可能收集情报,加纳就向杰克试着询问一些心里很在意的问题。

你说这并不是纯粹以赎金为目的的绑架时间吧。如果不是为了赎金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杰克依然眼望前方,一句话也没说。

要是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可什么忙也帮不上啊。

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杰克以毫无起伏的口吻回答道:

大泽贤治最近开发了一种新药。为了得到那种药物,某个人物正在采取行动。外国人犯罪团伙只不过是被那个人利用而已。

听了这出乎意料的事件背景,加纳不禁有点无所适从。与此同时,他对至今为止的搜查方针所怀抱的疑问也解开了。

原来是你吗一直指示暂时放任犯罪团伙自由行动的人

啊啊,没错。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听他的口吻,就好像觉得绑架事件的人质安全根本无关重要似的。加纳开始慢慢看清这个名为杰克的男人,不禁气愤得紧紧握住了拳头。

越是想揍人的时候就越不应该动手。

这时候,加纳拼命在头脑中重复着笔记本上建野说过的这句话。要不是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他恐怕就要马上向杰克大打出手了。

马路的堵塞状况一直没有好转,车内也弥漫着险恶的气氛。加纳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下车跑着去的冲动,西服内袋里的手机就在这时候震了起来。打开一看,只见液晶画面上正显示出笹山的名字。

关于塔利克的事,我已经把他交给建野啦。

咦?交给他了?由于太过惊讶,声音也有点变调了。你跟建野先生见过面吗?

啊啊,正好偶然遇到了。我想你的话一定很担心建野的事,所以就打电话给你了。

确认了建野平安无事,加纳总算是放下心来。

那么说,大泽瞳那边也没有问题了?

听说那边的事情也解决了。他说详细情况会直接向警署报告,所以我就把押送犯人的事也交给他处理了。我现在就继续追寻公文箱的行踪。

太好了,加纳不禁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这样自己就能把精神集中在营救玛丽亚这件事上。

加纳,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跟你说。

笹山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对于这种非同小可的严肃气氛,加纳也倒吸了一口气。他一边窥视着杰克的样子,一边用力把手机紧贴在耳边。

其实,今天是小美的生日啊。

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起来。对于他说的这句完全不合时宜的话,加纳实在感到万分无奈。

我已经买好礼物了。正打算赶快解决事件,晚上回去为她灰祝呢。如果你羡慕我的话,就快点结婚吧。

留下一阵高声大笑,笹山就挂断了电话。加纳也只好苦笑着把手机放回到内袋里。

喂,你看前面!杰克突然发出了凌厉的喊声。

加纳顺着他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本来已经被逮捕的塔利克竟然正走在数米远的前方。从脸颊的伤疤和服装来看,那绝对没有错。杰克咂了咂嘴,立即下车向塔利克追去。加纳也慌忙从助手席上奔了出去。塔利克似乎察觉到两人的追踪,很快就混入了人潮中。

不行,被他溜掉了。杰克没有继续追赶,很快就停住了脚步。

可是,那家伙塔利克应该是由建野先生押送到警署去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听了加纳的自言自语,杰克慢慢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明白?还是说这是日本式的玩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名叫建野的刑警故意放走了他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刚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加纳就一拳向杰克揍过去。然而明明是来自极近距离的攻击,杰克却轻而易举地用手掌挡住了加纳的拳头。

你该揍的人不是我,是建野。

杰克冷冷地说道。加纳一时间还是无法理解当前的状况。建野绝对不可能把塔利克放走。可是,塔利克若无其事地走在街上也的确是事实。坐立不安的加纳只好用无线向久濑进行确认。

塔利克不是由建野先生押送到警署的吗?

关于这件事,刚才正好接到了目击情报。

久濑以苦涩的口吻回答道。

似乎是建野故意把塔利克放走的。建野的行踪也在那之后失去了线索。

加纳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建野的行动从来都是既准确又合理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塔利克放走的意图实在令人费解。加纳愣愣地挂断了无线联络,却听见杰克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原来如此看来是内部出现了叛徒啊。

加纳不禁气得抓住了杰克的胸口。名为建野的刑警,是一个把所有一切都赌在工作上的男人。不管自己被怎样取笑都无所谓。然而,唯独是建野被称呼为叛徒这种事他绝对无法容忍。

拼上自己的性命去说服犯人那个人是真正的刑警,绝对不可能是叛徒!

是吗的确是真正的呢。

杰克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连加纳也颇感意外。

为了让别人信任自己而拼上性命,建野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间谍啊。

加纳顿时气得无话可说了。他一边紧握颤抖的拳头,一边拿出了手机,尝试给建野打电话。然而在呼叫音响过五下之后却被切换成电话录音模式了。

绝对是有理由的。建野先生早就对这起赎金绑架案抱有怀疑建野先生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线索。

加纳仿佛要说给自己听似的沉吟道。

那是今天上午九点的事了。

为了前往车站前十字路口蹲点,加纳和建野正并肩走在涩谷警署的走廊上。

建野先生,我们一鼓作气努力干吧!

想到自己能参与这样的大事件,加纳的心情就自然紧张激动起来。

你太紧张了,本来能看见的东西都会变得看不见的。

建野拍着他后背说道。听了这句话,加纳突然明白了。

您是说交接赎金的地点吧?选择在忠犬像前交接的确是很可疑。

五十分吧。

建野直白地说道。

我所在意的是,他们指定由妹妹充当赎金交接者的理由。

加纳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是因为女性比较容易应付吗?

三十分。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那母亲也当然可以。引起我注意的是大泽家的女儿是双胞胎这一点。让一个跟被绑架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交接地点,我总觉得在这里面隐藏着犯人的某种意图。

两人从涩谷警署的玄关来到了外面。在林立的高层建筑上,展开着一片蔚蓝的天空。

在如此爽朗的天空下,今天也发生了无数的事件。即使解决其中一件,下一件也会马上接着发生。为什么人类这种生物非要犯罪不可呢?因为想要钱而绑架想到当事者父母的心情,实在是受不了。

在前往涩谷十字路口的途中,建野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

我的老爸是个严重酒精中毒的醉鬼,家里总是一片狼藉。怒骂声和暴力,贫困的生活和酒臭,老妈的哭泣声我因为讨厌回家,每天都尽量在外面玩到很晚很晚才回去。

听到建野突然说出这种个人话题,加纳也吃了一惊。以前就算跟他一起去喝酒,建野都完全不会说半句有关自己的事。

老马因为过于辛劳,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的酒瘾就更是变本加厉,简直衰弱得像块破布一样,最后也是我看着他死去的。总之,我的童年时代简直就是不幸的代名词。

虽然嘴里说得很平淡,但是加纳却非常理解建野的痛苦心情。

加纳我到了这个年纪,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我想这都是因为我心目中根本没有幸福家庭的印象造成的。

建野并没有露出寂寞的神色,只是默默地眺望着涩谷的晴朗天空。加纳之所以对这番话有所共鸣,也许是因为他的父亲也是早早去世的缘故吧。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能守护他人的幸福啊。

注视着建野的背影,加纳暗自无言地点了点头。

※※※※※

外国人犯罪团伙的聚集地,就位于代代木公园西南边的富之谷附近。

在那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似的杂居楼房前面,挂着一个怪模怪样的招牌。那正是集中了来自各种国家的外国人,称为犯罪温床的一家酒吧。在加纳他们面前,正延伸着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我先上,你给我当后援。

杰克从西装的怀里你逃出了。那是FBI和CIA常用的扁平型格洛克。两人一边举起,一边慎重地向前移动。在来到最尽头的木制门扉前的时候,杰克向加纳打了个眼色。加纳轻轻点头,杰克就猛地一脚踹破了那道门。

两人一口气闯进店内,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呜?!加纳不禁发出了呻吟声。

店内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两人静静地向他们走近,却感觉鞋底有一种滑溜溜的感觉。就好像下了一场血雨似的,地板上有一大片红黑色的水洼。两人确认了一下仰面躺在地上的男人,发现那正是进行公文箱接力的外国人。其颈部有一道仿佛被红色颜料划了一笔似的伤口。从那伤口敞开的深度看来,凶器应该是相当锋利的。他们又继续检查其他的尸体,发现每人的伤口都分毫不差地出现在同一位置上。对于这种仿佛用标尺量过的杀人行为,加纳顿时感觉到一种至今从未有过的战栗。

难道这全都是由一个人实行的?

由于杀害方法实在过于相似,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团体作案。可是在这个前提下,犯人就肯定掌握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杀人技术。毕竟他在持小刀面对十几人为对手的情况下,也依然能如此准确地割断全员的喉咙

他们被杀死后应该还没过多久。杰克根据血液的干燥状况作出如此判断。

加纳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慎重地在店内巡视了一圈。柜台后面,桌子底下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见到玛丽亚的身影,也没有发现杀死外国人团伙的犯人潜藏在某处的迹象。

呜呜

在一片静寂的店内,传出了一声含糊的呻吟。趴在地上的一个男人似乎还有着极微弱的呼吸。

喂,振作点!加纳向男人喊道。

男人拼命地挪动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因为喉咙被割裂的关系,他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是谁?是谁干的!

加纳在男人耳边大喊了一声,接着就隐约听见男人从嘴角吐出空气的声音。看来他正在以嘶哑的声音说着些什么。加纳连忙把耳朵凑过去凝神烦听。

迦迦南

说完这句话,男人的全身就顿时丧失了力量。

13:00剧团迷天使

健太的悲鸣声几乎要把那座古旧的公寓震塌。

没有在剧场现身的纹土,如今正像一个血人似的躺在柜子里。从耳朵和鼻孔都流出了大量发黑的血液,那满是皱褶的运动服也被呕吐务弄得肮脏不堪。面对如此震撼的情景,健太不由得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阿莫使劲地搔着他的光头。

纹土先生!纹土先生!纹土先生!健太不停地叫唤着纹土的名字。

两人仿佛精神错乱似的大喊起来。

什么?为什么?

纹土先生!纹土先生!

为什么?为什么?

纹土先生!纹土先生!

啊啊,吵死人了!!突然间,满身是血的纹土大叫道。别在我耳边叫得这么大声!!

健太和阿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同时发出了悲鸣:

呀啊啊啊!活过来了啊!!

大概是吓得双脚发软的关系,健太趴在地上想要爬着逃出去。然而纹土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健太再次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继续拼命向前爬。简直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情景。在健太的拉动下,纹土也整个人被拖出了柜子。

等等,等等!你冷静点啊!

纹土用一条肮脏的毛巾擦了擦脸。结果那些血都被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近似于西方人的面容。看来覆盖在他脸上的只是假血。

我根本就没有死嘛!

纹土边说边摆出一副外国人似的夸张表情。这样的表情的确是很有舞台演员的风格。看到纹土一如往常的模样,健太和阿莫总算恢复了冷静。

纹土先生,你不来剧场,待在这里胡闹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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