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厌恶地看着谢锦书,半天都没有说话。他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从谢锦书委屈袁梦雨做了妾说起吗?从自己一成婚同僚们就笑话自己打趣自己说起吗?还是从今天她故意欺负玉荷说起?
谢锦书看李慎来者不善,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先说话。
终于,李慎开了口:“你干得好事情!”
谢锦书说:“承蒙夸奖,我是个傻子,不干坏事就不错了,何来好事一说?”
“你果然在装疯卖傻。”李慎一听谢锦书对答如流,正好应证了袁梦雨的话,于是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不是说话挺利索吗?怎么,刚才在厨房里还疯疯癫癫的,这时候立马就好了?”
谢锦书知道他是来找茬儿的。玉荷被抹了一脸锅底灰,她的主子能咽下这口气吗?可是让谢锦书没想到的是,这个袁梦雨也是个没种的,自己缩在房里不敢露面,却叫李慎出来跟自己叫阵。要是自己和李慎吵起来了,再或者,李慎一怒之下将自己休回娘家,那不正好如了她的意吗?
想到这里,谢锦书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坐下来,继续制作风筝。
李慎吼道:“你站起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啊!我站着和你说话,你竟然还坐着。”
谢锦书抬眼瞅了他一下,不紧不慢地说:“好像自从我嫁进定国公府,尊驾极少到这里来呢,如果你是我的夫君的话,那么,我首先是不是应该每天都能看见你呢?”
李慎一时语塞,随即反应过来:“哼,你别忘了,你是个傻子。一个傻子,明媒正娶进了我定国公府的大门,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想怎么样?”
谢锦书笑了:“是哦,二少爷也知道,谢锦书是个傻子。那么,与一个傻子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有失你三品侍郎的体面呢?”
李慎冷笑:“哼,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傻子,我要是说你在装傻,恐怕也没人不信。”
谢锦书说:“是吗?可人人都知道,我是个傻子。而且你刚才也警告了我,让我别忘记是个傻子,能够明媒正娶嫁入你定国公府的大门,已经是万幸了。”
“你……”李慎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绕不出来了。
谢锦书镇定地将劈好的细竹条弯曲起来,做成蜻蜓的骨架,比划了比划,又用白线固定好,头也不抬地说:“你什么你呀!说我傻的是你,说我不傻的也是你,反正,是白是黑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所以啊,我究竟是不是傻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慎被晾在了一边,就像家宴上他把谢锦书当众晾在那儿一样。
他想了想,说:“你为什么要装傻?”说着将脸凑近谢锦书,逼视着她。
谢锦书没抬眼,拿起风筝骨架转了一个方向,一根还没来得及固定的竹条弹跳了一下,差点儿划到李慎的脸上。李慎连忙一躲,生气地抓住谢锦书的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谢锦书说:“谁让你离我这么近来着?这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的。在我这个傻子的记忆里,你在我面前好像一向是来无踪去无影的。”
李慎气得不得了:“你以为你是谁呀,难道还要我整天围着你的裙子转不成?你以为你是七仙女下凡吗?”说着手上一用力,将谢锦书拽了一下。
谢锦书没想到李慎力气这么大,一时间没有防备,“哎哟”一声松开手扔了风筝骨架,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向李慎这边,紧接着又被地上的竹子绊了一下,收不住脚步,扑倒在李慎怀里。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李慎本能地想推开谢锦书,可是突然感觉到胸前软绵绵的,明白过来,僵住双手,脸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