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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故乡遇故人(1 / 2)

天工权杖 姜启迪 更新时间 2021-08-27

 明亮整洁的车厢,宽阔舒适的座位,黄色的木板地面,不断会有清洁工清理干净。WenXue这就是江山现在所处在的地方,动车组车厢。

在公司里,每天下班的时候听到员工互相道别,或相邀一起晚餐,他心中莫名有些难过起来。以前在软件公司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那个时候忙,没空去多愁善感。现在他挣钱了,怎么也算个千万富翁,员工都下班了,他这个老板却不知道去哪。

他还住在那个出租房里,新的住处还没来得及找。江山想到这里有些自嘲,以前住在一个有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有一个独立卫生间就很满足了,而现在有钱了,就立刻嫌弃这个他住了三年的地方。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啊。

江山的小时候家不远处有一条铁路,每当有火车经过时,他都会趴在阳台上,看着一截截火车从他面前“肯噌肯噌”的经过。火车头巨大的鸣笛声呼啸,黑色的车厢满载货物,这时候他就会有一种震撼的感觉。

他在走在铁轨上上下学,爬过停在铁轨上的火车车厢,却一直没有机会坐过火车,一直引以为憾。后来他终于坐上火车了,却是在奶奶去世后,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来到了陌生的杭城。

那时江山做的是普快硬坐,一群人挤在一起,狭小的位置连腿都伸不直。火车还是“肯噌肯噌”而过,窗外漆黑一片,偶尔路过光亮的地方也是一晃而过。他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感觉。

现在他坐在动车里,动车组行驶得很平稳,没有“肯噌肯噌”的声音。他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只知道坐着坐着,自然就会到达目的地。

“爸,奶奶,三年没有回来过,我今天回来看你们了。”江山的思绪在飞速中被拉扯,细细的一碰就断。

清明重阳已经过去,冬至还未到,江山走在寂静无人的墓地上。四五米宽的水泥路面,两旁的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墓碑,偶尔可以看见几只蜡烛或是纸元宝散落。

一到扫墓的节日,这里尤为热闹,人流如织,鞭炮阵阵,烟尘滚滚。而平常的时候,谁没事会来墓地,这里就尤为幽静,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沉重的阴气,连阳光都刺不破。这时在路上偶尔遇上一两个人,反而更为恐怖。

江山面色如常,缓缓地走在路上,最终他来到了两个相邻的墓碑前。墓碑被蒙上了一层尘土,江山用袖子把尘土擦掉,黑白照片露出的音容笑貌依稀可见和江山有些相像。

江山放下两束花,静静地站在墓前默然不语……

走出墓地,回到熟悉的街道中,江山的心情变好了很多,连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充满着熟悉的感觉。他这时才发现肚子饿了。

十几分钟后,他来到一个小吃店前,这个小吃店是在这一块很出名的早点铺子。从江山没有出生前,这个铺子就已经存在了,卖汤粉和煎包,每到早上,生意好得不得了。

此时却不是早上,小店也没有早点卖。江山无法,只好走进了隔壁另外一家小吃店。他没有看见,街道对面有一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他的背影。

“芳姐,你怎么了?你在看什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对一个女孩说道。

这个被他称为芳姐的女孩大约有十五六岁,穿着牛仔裤,白色的T恤外面罩着一件过时的黑色外套。她全身上下看起来都有一种破旧的感觉,但他的头发却梳得尤为整齐,扎成一个马尾辫。小男孩也和他一样,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一张稚嫩的脸上却有几分沧桑之色。

“我好像看到了那个我三年前遇到的人。”芳姐喃喃道。

“芳姐你没看错?”男孩露出惊讶地表情。

这时又有男男女女五个孩童跑了过来,为首的男孩叫道:“芳姐,小明哥,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啊?”

这是一群流浪儿,从小被人犯拐卖,因为没有卖出去,被人贩和恶霸养着。平时就在大街小巷里乞讨,卖花,甚至还干些小偷小摸,挣到的钱当然都到人贩恶霸的口袋里。这群小孩最大的就是芳姐,十五六岁,最小的男孩却只有五岁。

被叫为小明哥的男孩在小弟小妹面前摆出一张严肃的面孔,说道:“你们不要吵,芳姐好像看到了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是北区那群小子吗?兄弟们操家伙,我们干si他们。”

“啪。”小明哥一巴掌排在囔囔的男孩头上,呵斥道:“傻男,叫你安静点,你吵什么吵!”

傻男小朋友顿时不说话了。他年龄比小明哥小了一两岁,在街头晃悠的时候看见商店的电视里正在放古惑仔,他顿时就被迷上了。从此他便以江湖儿女自居,要讲义气,敢打敢拼。于是在一次风和日丽的早上,他向大家宣布,他正式改名为浩南,让大家都叫他浩南哥。

而这位“浩南哥”上头还有芳姐和小明哥,居然还敢在大姐大和大哥面前称哥,被敲了一顿后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浩南哥也变成了傻男,不过小弟小妹们还是给他面子的,叫他小南哥。从那以后他就悟懂了一个道理,出来混的做事可以高调,但在老大面前还是要低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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