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衣间这样的地点选择，着实让上原朔有些为难。</p>
里面的空间确实足够容纳下两个人，也不至于拥挤到什么程度。但要在三位女孩同行的情况下，与白石芽衣共同进入试衣间，然后将古贺香奈和近藤诗织留在试衣间外……在别人看来，怎么都已经奇怪到值得多看几眼的程度。</p>
所以，在进入试衣间前，上原朔很是有了一番犹豫。</p>
“白石同学，确定要在这里吗？”上原朔看着前方有几位顾客在的店铺，略微压低了声音。</p>
一旁走过，陪着女朋友在商场内闲逛的男高中生，看着上原朔身边的三位女孩，忍不住张大了嘴巴。</p>
然后被女朋友轻拍一下，赶紧收回视线。</p>
至于在心中腹诽上原朔运气多好，能做到一人脚踏三条船这种事情，也只能憋在心里，说不出口。</p>
白石芽衣看着眼前的试衣间，耳边回荡着上原朔的话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p>
“白石同学？”上原朔语气无奈，“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我们就算只是站在这里，也是会被被人行注目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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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试衣间不合适的话，可以再去找找其他的地方。”</p>
白石芽衣回过神来。</p>
如果是平时的她，冷静理智的她，面对眼前试衣间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选择，一定会果断拒绝，而不是在原地犹豫。</p>
可明明是这么荒诞，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女孩的心中居然有了些许跃跃欲试的情绪。</p>
“就这里吧，只是和纱季阿姨说几句话而已。”看着上原朔略显犹豫的神色，女孩迅速做出决定。</p>
上原朔略显诧异地看了女孩一眼，没有再表达什么意见。</p>
这件事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女孩。既然女孩决定要做，他也不会反对。</p>
“走吧……”最后说完一句，上原朔当先走近更衣室。</p>
白石芽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p>
附近几名无所事事的男顾客正打量着四周的动静，然后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位高中生，径直走进了男试衣间。</p>
也幸好这是售卖男装的店铺，白石芽衣跟进去似乎还能够做出类似帮忙试衣服的解释，要是售卖女装的店铺，上原朔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当成色情犯。</p>
“古贺同学，刚刚看到男装的时候，我想到一件事情。”近藤诗织看着关上的大门，语气认真地开口。</p>
“近藤同学想说什么？”古贺香奈同样望着更衣室的大门，视线没有变动。</p>
“今天是圣诞节，不是应该送礼物吗？”近藤诗织看着周围的一件件男装，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从认识上原同学到现在，我还没有送过上原同学礼物呢……”</p>
“上原同学他……应该不是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古贺香奈轻轻摇头，“我们的家庭，我们的过去都决定了，我们和普通的东京女生不一样，和她们关注的事情也不一样。”</p>
说到这里，古贺香奈自己也笑了起来，“说起来，近藤同学，要不是你提起这件事情，我都忘了，自己居然没有期待过从上原同学那里收到什么礼物。”</p>
“欸？”近藤诗织看着古贺香奈似乎有些自嘲的笑容，发出疑惑的声音，“古贺同学没有想到过吗？”</p>
“我记得近藤同学刚刚来到北河的时候，想到的事情就是融入班级，或者交到朋友，没错吧？”古贺香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p>
“嗯……”</p>
“其实换句话来说，我们两个，再加上白石同学，只有近藤同学应该是最接近普通女孩的人。”说到这里，古贺香奈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些什么，“只有近藤同学是真正地想在北河交到朋友，享受高中生活的。”</p>
“古贺同学和白石同学……”</p>
“至少我和白石同学的目的，肯定不是享受高中生活，反而更像是在逃避什么。”古贺香奈深吸口气，缓缓呼出，“就算是被上原同学帮助之后，很多想法也都没有回到普通女孩应该有的道路上。”</p>
“那古贺同学还想要准备礼物吗？”</p>
“嗯……还是准备一点吧？”古贺香奈露出浅浅的笑容，“既然近藤同学已经提到这件事情，难道还要让自己离普通女孩更远一些吗？”</p>
……</p>
试衣间里，上原朔拿出手机，专心致志地找到自家母亲的账号，准备视频通话。</p>
白石芽衣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双颊微红。</p>
一路闯进商场的时候，上原朔的动作相当急，套在最外面的大衣仍旧紧紧裹着，等到找了好几家店铺，差不多选定眼下这个位置的时候，才觉得身体发热，解开了衣服。</p>
这也就导致了，走进试衣间时，他身上的气味并没有散去，反而因为空间密闭而更加浓郁。</p>
刚刚在上原朔考虑是不是选择试衣间时，白石芽衣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等到进入试衣间时，等待上原朔拨通视频不过片刻，女孩就已经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味道。</p>
没有浓重的汗味，没有香水的气味，只是上原朔身上的气味。</p>
“好了，白石同学。”上原朔拨出通话，从身上找出有线耳机，将其中一只递给女孩。</p>
考虑到保密，还有不打扰他人的问题，只要能够不让声音传出去，那还是不让声音传出去的好。</p>
只是有线耳机相较于上原朔来到这个世界前的无线耳机有个小问题——因为线的重力问题，耳机在被两人同时佩戴的时候，相当容易掉落。</p>
而两人面对浅川纱季的时候，又必须同时出现。</p>
于是，两大限制带来的结果就是，上原朔和白石芽衣不得不缩紧两人间的距离，尽量做到两人能够同时出现。</p>
“抱歉，白石同学。”上原朔看着女孩脸颊通红，但又有些尽力躲闪的样子，诚恳道歉，“想要不让声音传出去，只能用这样的方法。”</p>
白石芽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p>
先前她和上原朔近距离接触时，基本都处于非正常状态，总会有身体不适或者精神不佳的情况。</p>
而眼下，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精神状态也很好。</p>
好到足够支持她胡思乱想。</p>
不过，浅川纱季迅速接通的动作，没有给女孩继续想下去的机会。</p>
“阿朔，今天怎么想到……”浅川纱季先是惯性般地开口，然后才注意到和上原朔几乎并肩，并且与他戴着同一副耳机的白石芽衣。</p>
“芽衣？”</p>
“母亲，是这样的。”上原朔保持着声音不让试衣间外人听到的程度，语速相当快地解释了一遍，“白石同学觉得之前很多年都没有和你一起过圣诞，所以想着今年问候一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