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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之中,所要担负的罪责最大的,无非是中尉郅都。”刘娉只说了一句,俏脸上已是勃然变色,“眼下临江王在中尉署中自尽,即便不是郅都下的手,他也难辞其咎。皇上不追究,太后也不会放过他。”
“郅都自从担任中尉一职,一直执法如山,倒是确实多有王公贵族受其苦,对之恨之入骨。”刘娉杏眼圆瞪,把目光转向荀昭,“难道你是以为,此事是冲着郅都而来?”
“荀昭只是妄加猜测而已。”荀昭并不想直接担下名来,毕竟这样话,可不是能胡乱说的,“长安远在数百里之外,荀昭所能想到的,也只是从公主所说的话里去推测。”
“此事究竟真相如何,想是皇帝陛下那里比公主这里更是明白。”荀昭又继续说道,“荀昭以为,此事无论是否是冲着郅都去的,只要静观其变,自然会看出端倪。”
“至于中尉郅都的名声,荀昭倒也是曾经听说过。”荀昭眼下毕竟是官吏子弟,对时局多少有些了解,“听说此人是法家之士,平日里执法如山,虽是严酷,可惩治的也都确是有罪之人。都城长安,也是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
“不错。”苑陵公主刘妗,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否则父皇也不会如此信赖他。”
“荀昭还以为,所谓的对手,一般都有明暗两类。”荀昭又略思片刻,继续说道,“表面上看,郅都若去,曾经被他严惩过的不法之徒自然是欢欣鼓舞,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对手。”
“那暗面上又是如何?”平阳公主刘娉又是黛眉微颦。
“暗面上边……”荀昭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正如适才苑陵公主所说,郅都执法如山,又深得皇上信赖。”
“若是有人想要在长安掀起风雨,这郅都……”荀昭忧郁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这郅都……却是非除不可。”
“你是说,长安可能会乱?”刘娉和刘妗两人,顿时不禁大惊失色,一边的刘彻,也是不觉一愣。
荀昭虽是没说那么明白,可是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果然是有人害了孤的刘荣长兄。”刘彻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荀昭适才已是说过,只是略加猜测。”出于谨慎,荀昭先略撇开些关系。
“皇姊。”刘彻忽得转过身去,朝两位公主略一行礼。
“如若事实正如荀昭所说,父皇眼下在长安必然是颇为艰难。”刘彻开口说道,“彻儿想立刻回到长安,陪伴在父亲身边,不知可否。”
“这……”刘娉和刘妗两人不禁是对视一眼,目光中带上了几丝欣慰和赞赏。
荀昭听到耳里,也是不禁微微点头。太子刘彻年纪虽小,可真到了当事之时却也有几分决断,日后能成为一代雄主,也不是没有原因。
“那姊姊再从府里调二十名侍卫,与你同行。”难得和弟弟,妹妹见上一面,刘娉本是有些舍不得,想留下再住几日。可眼下既然听刘彻这么说了,倒也是不好再留。
况且再过几日,便是十月初一的新年,于情于理,刘彻都应该回去陪伴父皇。
只是因为长安城里刚出了临江王的事儿,刘娉也是担心刘彻的安全。
“刘彻多谢皇姊。”刘彻知道姊姊是关心自己,也不多加推辞。
平阳公主刘娉点了点头,亲自去安排车驾和护卫去了。
“荀昭。”见姊姊出门去了,刘彻又转过身来,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这几日有你陪伴着孤,孤也是甚为开怀。”刘彻有些不舍的看着荀昭,“日后孤若是得了闲暇,定是会常来平阳会你。”
“荀昭也是不胜荣幸。”荀昭听刘彻的这句话,说得虽然是有些老气横秋,可也算是真诚,心里也是略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