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离眉眼未动，嘴角轻轻地向上勾想一抹细微的弧度。清冷的身影透着月光静静地立于亭中，正当凤无歌的软件快要刺中陌离眉心的时候。陌离右手一抬，凤无歌的软剑便已夹在陌离的两指之间。快得凤无歌几乎没有看到陌离是怎么出手的。虽然如此，凤无歌倒是沉着得紧，反手一划，长剑便已直接挑开陌离的双指。凌空一跃，长剑再次刺向陌离。陌离眸底一深，这次凤无歌竟然用了十分的内力。凤无歌武功本就奇高，刚才那一剑陌离看似轻松，但也使了五层的内力。此次怕是不好对付。陌离足尖一点，一个飞身，然后优雅地落座于古琴前面。纤细白净的手搭上古琴，修长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轻轻地拨弄着琴弦。陌离完美无暇的脸上依旧一片淡然，如水般清澈，弹出的曲子也如陌离那般淡雅出尘。但是凤无歌却知道那音虽不至于是招招杀音，却也未曾手下留情，这一招下来，非死即伤。凤无歌哪里敢怠慢，举剑在空中飞舞着，所到之处，开成阵阵剑光，银光飞速掠过。凤无歌如猎豹般矫健的身姿在空中翻跃。凤无歌躲过了一枚枚杀音，寻着一个空档，勉强飞身来到了陌离面前，举剑指着陌离。
陌离也不言语，沉着地收起最后一个音符。眼眸微抬，冲着凤无歌淡淡一笑。凤无歌眉头一皱，缓缓地低头看向他的黑色云纹锦衣，愕然地抬起头！凤无歌的锦衣下摆已经被划过一道长长的口子，犹如利刃划过。凤无歌眸底一深，有些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量着眼前这个淡漠清冷的少年。没想到陌离的音控已经达到这样炉火纯青的地步，刚才那一招若隐若是有心要他的命，即便他能险险躲过也会受伤。
惊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凤无歌就冷静下了。凤无歌反手一挥，长剑已回到腰间，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笑容。轻松一跃，便已落于亭中，端起一杯茶，优雅地抿了一小口，道：“清颜公子，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呵呵，是吗？”陌离的声音清润平滑，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的，如果你不是云国的将军，如果我们见面的地方不是战场。”凤无歌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想招陌离入凤国。但是他知道陌离清冷如水，断不会去凤国。所以他要陌离不愿意去云国，也不要穴手两国的战事。
凤无歌转头看了陌离一眼，哪知陌离对于凤无歌的话未置一词，只是低头浅笑，如葱般白嫩细长的手指只是轻轻地拨弄着琴弦，美妙的琴声便再次在月夜响起，飘散在空中，和着细微的清风，一派的淡然清幽。凤无歌也不急，眼眸微闭，左手肘着脑袋，右手随意地转动着酒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不好好享受岂不可惜了。
一曲毕，陌离起身，于月光之下，负手而立，看着远方，悠悠道：“可是没有如果，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如果。”若是有如果，就不会有前世的北棠三少；若是有如果，他宁愿放弃心中仇恨，就不会开那一枪。若是有如果，他便不会失去溪儿……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凤无歌话里的意思。他相信聪明如凤无歌也能听懂他的话，没有如果。所以他是云国的将军，他们下次相见的地方是战场。
凤无歌看着那个纤细瘦弱的背影，突然笼上了一层悲伤。明明才十七八岁的少年，为何会有如此浓烈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