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p>
正如李晔所想的一样，刘全礼的侦骑在潼关、商州一带没有追到李振。</p>
在长安的调查有了些许眉目，宣抚董昌命令出自尚书省左丞江怀昌之手。</p>
一个尚书左丞当然没有这种权力，不过江怀昌的另一重身份是赵崇凝的学生，赵崇凝的改制事宜，江怀昌多参与其中。</p>
“奴婢这就去缉拿江怀昌。”刘全礼小心翼翼道。</p>
李晔眉头一皱，没想到事情绕出去一圈，又折回来了。</p>
这些天李晔的精力都投入在河中上，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也是扔给赵崇凝和韩偓商议决策。</p>
而以韩偓、赵崇凝目前的地位，手下肯定也有不少幕僚。</p>
“为什么要发布这样命令？”</p>
刘全礼道：“浙东传来消息，董昌多有悖逆行径，眼下河中大战在即，朝廷对浙东鞭长莫及，只能遣使宣慰，这也是以前的惯例。”</p>
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p>
但越是这样，越是说明长安潜伏的大鱼非同凡响，任何痕迹都不留。</p>
当然，一切也可能只是李晔的臆测，不过这种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朱温陈兵河中，长安不能乱。</p>
本着这个想法，李晔干脆一查到底，“盯紧江怀昌和赵崇凝，暗中调查。”</p>
刘全礼微微错愕，“奴婢遵旨。”</p>
清者自清，没有问题的人，肯定不怕查。</p>
不过提起董昌，李晔来了兴趣，“董昌在浙东干了什么？”</p>
刘全礼小心翼翼道：“董昌狂妄自大，欲行篡逆之事。”</p>
李晔一阵惊奇，董昌在浙东怎么篡逆？忽然想到一件事，“难道他在越州称帝？”</p>
终于有个不怕死的站出来了，李晔冷笑两声。</p>
“陛下。”刘全还以为李晔气糊涂了。</p>
“无妨，现今全天下人都关注河中，正是董昌举事的好时候，朕倒要看看董昌长了几颗脑袋。”</p>
李晔不在乎虚名，唐末乱世，正统、道义什么都没有大刀片子管用。</p>
朱温这么狠，不就是他最能打吗？</p>
裴枢的死，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不少三省六部的旧员直接将此事怪到赵崇凝头上，甚至有些人直接跟皇帝挂了勾。</p>
不过让李晔惊奇的是，崔昭纬居然站了出来，到处游说，别说，效果还挺显著，他本就在三省六部中有影响力，又是此次改制最大的受害者，首宰的位置都丢了。</p>
连他都主动配合，别人就更没话说，一个个乖乖的跟着他到尚书省公衙画押。</p>
李晔对崔昭纬一直很矛盾。</p>
这人本来就是状元及第，是这个时代绝对的精英，脑袋瓜子也是想到灵活，左右逢源，见风使舵，爬上首宰之位。</p>
劝降王行瑜，对整个关中大局影响深远。</p>
这次又主动站出来。</p>
反倒让李晔不知道怎么对待他了。</p>
有了他的配合，改制顺利进行，三省六部的怨气被平息下去。</p>
李晔也松了一口气。</p>
这一步迈出去，大唐才算是脱胎换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