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兰雅若不断挥动马鞭,疾驰在接连天际的茫茫雪地中,呼啸的寒风猛烈地拍打着发际的珊瑚珠,此时,冷冽的北风并无法浇灭她心中的火烧火燎。
“格格,您慢点,小心路滑。”
身后的两骑紧追着多兰雅若,落下有二十来米远,毛伊罕不停大声呼唤多兰雅若,真怕她在这大雪地里,要是马蹄打滑,把她甩下马背,那就糟了。
“毛伊罕、吉达,你们快点,巴图在等着我呢。”
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伤势重不重,一想到他可能满身鲜血,多兰雅若就心急如焚,巴不得能穴上翅膀,哪还管得了雪厚难行啊。
地平线上已经远远的显现出多顶毡帐,多兰雅若更加焦急地鞭打身下的骏马,箭一般地向前飞奔去。
绕过外围的栅栏,多兰雅若才放缓马速,扬头扫视了一周,其中一顶毡帐不停有人出入,应该就在那了。
“吁”拉紧马缰,用穿着毡靴的小腿夹了夹马肚,勒停马匹。
不等骏马完全站住,多兰雅若已经一个翻身跳下了马背,丢下马鞭。她也不管毛伊罕和吉达有没有到,直接就三步并两步跑向前去,一把掀起帐帘,冲了进去。
多兰雅若的动静让帐里的人全扭头望来,一见到是她,帐里忙活的侍女和奴仆们都纷纷向她行礼。
“月儿格格安。”
多兰雅若看他们全都停下手,一下急了,嚷道:“这时候还顾什么礼,手脚都不要停下来啊!”
嘴里嚷着,脚步却没有停顿,直奔床榻而去。床榻前的那日苏退开几步,把位置让给了多兰雅若。
巴图斜躺在床榻上,貂皮袍子被从中撕裂开来,毡帽也去了下来,整片胸口缠上了厚厚的布带,手脚也不少地方同样缠着。
多兰雅若现在唯一看得见的,就是胸口布带上渗出的大片血迹,还有巴图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
他眼睛闭合着,嘴唇微微翕动,好像呼吸很困难的样子。这样的情景,让多兰雅若一下子闷住了,胸口堵得慌。
小心翼翼走到床头,蹲下身子看着他,忍住不断上升的泪意,她并不是轻易落泪的人。
“那日苏,巴图的伤势到底如何?”
“六阿哥多处肋骨折断,手脚也擦伤许多地方,流了很多血。”
那日苏略带嘶哑的声音透露了他的疲倦,让一个七旬老人来处理这种事,对他来说,确实冲击太大,也太沉重。
“那大夫怎么说,有没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