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还是离开了自己,虽然臣逸曾经想过,锦官会像原先一样离开,但是他已经找不到了离开的理由,当时离开自己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己心底软弱,可是这次,臣逸第一次陷入了困惑之中,他不知道锦官的心底想得到底是什么?
是怨么?怨自己没有认出媚娘就是他的锦官。
是恨么?恨自己明明对锦官有情,却也要对媚娘有意。
是躲避吧?这样的感情,在他开始对媚娘有好感的时候,他对锦官的情谊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刚刚淳益的话语他不是没有听到,许给自己喜爱的女子一个美好的未来,淳益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当然,当淳益说到六宫无妃的时候,臣逸救找到了锦官的答案,锦官不肯原谅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在思念锦官的时候给了媚娘几分温情,这是哪一个女子都会有的不悦,可是谁能替自己告诉尽管,自己之所以喜欢媚娘,是因为媚娘身上有锦官的影子,更确切的说他喜欢的并不是媚娘,而是锦官的影像。
锦官给自己的思念太深,深的自己只能活在锦官的世界里,而媚娘恰好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关于锦官的梦,一切都如此的简单,但是没有解释的话语,一切却又变得极为复杂,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臣逸蹲在凤莲宫的屋顶,身子瑟缩成一团深秋的枯叶,她哆嗦在寒风中,心,也一寸寸的变凉,凉成一片清冷的月光,身体不住的颤抖,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他俊逸的脸都失了形状,不再是原先的样子。臣逸拼尽身体里最后的力气,让自己离开了这寒冷的屋顶,然后自己躲在凤莲宫的角落里,独自疗伤,孤独的身影让人见了心生黯然。
一个苍老的背影渐渐的将臣逸的孤独遮盖,他拼尽了自己的力气,将臣逸的身体环抱,一点点的暖意开始温暖了臣逸冰凉的身子,温暖着臣逸渐渐清醒的意识,这样的温暖,曾经有一个像自己父亲的人给过自己,而现在,这个陌生的人却在自己的身后给了自己最需要的温暖。
臣逸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头,转头看向身后的老人,终于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黄公公。”
臣逸面前那个苍老的容颜在听到这声呼唤之后,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泪水,黄公公,几个月的时光已经将原先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变成了现在枯槁的模样,几个月,是自己离开黄公公最长的时间,他却选择了在这个时间里让自己的生命迅速的枯萎。臣逸静静的看着黄公公的脸,这样沧桑的一张脸,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个给过自己父母一般温暖的老者,如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莽撞,现在也许正在享受着天伦之乐,而此刻,他却只能像一个乞丐一样卑微的存在在皇宫之中。在自己寒毒发作,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用他的体温给自己的生命一个慰藉,让他苏醒。
臣逸已经忘了这是第多少次自己的生命被黄公公给温暖,见到黄公公的激动和心底的感动让臣逸的情感终于战胜了自己身体的病痛,他艰难的抬手,为黄公公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顺带着将他的鬓发别到了耳后。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黄公公看着臣逸虚弱的脸色,泪再次滴落,自己日盼夜盼的公子终于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几个月没有见面,公子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公子的脸也消瘦了许多,自己日思夜想的公子,此时就以最虚弱的状态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淳益在一次抬手将黄公公的泪擦了,对着黄公公作出了一个放心的微笑,但是片刻之后,臣逸的脸再次凝成了一团,心底的寒凉和痛意袭击着自己残存的饿理智,让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是手脚都开始抽搐,整个身体,如同着了火一般,虽然灼热,心却冷得如同进了万古的冰窟。
黄公公紧紧抱住臣逸,紧的没有丁点的空隙,多少年了,每次毒发的时候,黄公公都是这样的抱着臣逸,像抱着自己的孩子,每一次这样抱着臣逸,黄公公都会控制不住的诅咒太后,那个给臣逸下毒的女子。
这毒已经十六年了,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毒发,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没有人能叫得出这毒的名字,也没有人能知道这毒如何解,只是知道每一次疼痛之后都可能会随时跟着死亡,虽然在八年前,这疼痛就让臣逸生不如死了,但是却终是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公子,公子。”臣逸嘴里发出的痛苦的声音渐渐的变小,小的听不出来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安静过,这突如其来的安静然黄公公的心揪成了一团,他一遍遍的喊着,期望自己苍老的声音能将公子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