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又白不让程慕娴出去，就是怕韩芷柔再次设计到她的身上。</p>
万一呢，万一哪天他有失手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p>
果然还是他小看了韩芷柔——这女人表面上是要闹事，实际上就是想要制造混乱好下手。</p>
不管是冲他来的还是冲程慕娴来的，总之在韩芷柔没有被抓到之前，他是不会允许程慕娴再次出宫。</p>
就算是要出宫，必须他在身边才可以。</p>
再来，云瑶和柳怀熙的亲事还有两个月就要开始，届时人一多，只怕闹事的几率会更大。</p>
陆又白摸着下巴沉思，浑然不觉程慕娴看着他的目光起了变化。</p>
至于是什么变化，程慕娴自己都不得而知。</p>
她现在看着陆又白，心里总是一团乱。</p>
况且那天夜里闹出来的事情，总让她觉得没有那么简单。</p>
朝堂上的事情一时间传不到未央宫的，程慕娴是过了两日，在未央宫见到了程安博时，才获悉此事。</p>
“听说父亲的良妾刚刚昨儿刚刚生了一个男孩？”</p>
程慕娴的目光沉静如水，半分波澜都未曾起。</p>
眼前的程安博，对她来说，只是个仅仅拥有共同骨血的陌生人罢了。</p>
整个程家，除了母亲，她谁都不认。</p>
“是。”程安博今日前来，就是想要讨一道旨意，立个继室的。</p>
陆又白那头倒是没有明说，只说这是他的家事，让他去过问皇后。</p>
那意思就是明摆着的：只要皇后点头，他这边就会下旨。</p>
程安博来的时候就开始打鼓：他不说十分了解程慕娴这个女儿，但也知道这件事情在她面前想要她点头，机会是微乎其微。</p>
可是，他的宠妾好不容易给他生了个儿子，这是他程家的希望和香火！</p>
这孩子以后是要继承他的家业的，是个庶子怎么行？要给就给最好的。</p>
况且有了嫡子的身份，日后一些达官贵人的场合，包括皇后宫里，也是能进得的。</p>
有着两辈**廷经验的程慕娴显然不会被程安博几句鬼话给糊弄过去。</p>
她伸出来一只手捏着眼前碧玉花插上面的花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p>
这花朵是清晨时分，宫人采了送上来的，正是新鲜娇艳时。</p>
程安博坐在下首，半句话也不敢说。</p>
程慕娴徐徐摸过柔嫩娇弱的花儿，就在程安博等的背后都隐隐冒出来几分冷汗之际，她开口了：</p>
“若是我说——”</p>
“不呢？”</p>
话落，程安博登时就跪了下来，冲程慕娴叩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p>
未央宫内外安静的很，唯有午后的风吹过蔷薇花梢，伴随着一声悠悠的蝉鸣远去。</p>
殿外登时就有小太监拿了粘蝉的竹竿，将惹人清梦的蝉儿驱赶。</p>
程慕娴的目光始终都在那一簇花儿上，她也不想听程安博说话：</p>
“尚书大人足智多谋，想来今日本宫若是不同意，来日这云都街上就要传出来不利于本宫的流言蜚语了？”</p>
这一招，上辈子程安博就对她用过了。</p>
那个时候她就是不得陆又白宠爱，为了保住自己，被迫无奈之下做出来了让步。</p>
同样的手段，只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p>
程安博被程慕娴说中心思，到底是不会承认的：</p>
“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p>
“云都人多口杂，传出来的这些话，娘娘不必放在心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