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却有磁性,好听得紧。
小奴灰败的眸中蓦地出现一点光亮,然后逐渐扩大,直到眼前一片灿烂的光芒,她好像看见了神明降世,带来了人世间所有的希望。
“苏雨桥,你还有脸来阻!”君子惜怒了,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伸出指甲就要抓,被男人一把扣住了手腕,越握越紧,她忍不住痛地流下泪来。
“苏雨桥!”君子轩冷冷地看他,嗤笑了一声,为对方的故作非为感到由衷的好笑:“你是疯了了么,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入赘来的女婿,居然敢这么对待他的妹子。
“身份?”苏雨桥也冷笑了一声:“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你是我的丈夫,相公,你快放开我……”君子惜首先抢过话来,苏雨桥抓的她手腕好痛。
“相公?”苏雨桥突然朗声笑这,一把将他的妻子推出老远,然后转身去扶小奴,不再理她。
君子惜呆愣了一会,这才真正地感受到丈夫的怒气,不由瑟缩了一下,然后慢慢垂下头,纠结着自己宽大的衣袖,她其实很怕苏雨桥,尽管他家境败了,是倒穴门进来的女婿,没有地位,但是在这段婚姻中,她自己才是完全被征服的一方。
苏雨桥是这样一个男人,他仅仅站在那里,就像一块美玉,温润无暇,美丽而有质感,又如同一幅卷起的古画,内敛而富有神秘,让人忍不住去打开来瞧一瞧,可等到画轴展到了尽头,就能看见里面深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流转,见血封侯。是君子惜在新婚之夜就发现的,在那之前,她都被他儒雅清俊的外表欺骗了。
君子轩看着苏雨桥把小奴抱在怀里,大庭广众之下亲昵地帮她整理头发和衣衫,又再那几只断掉的手指上亲了又亲,袖中十根玉骨攥得死紧,指甲掐进了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也浑然不觉。可面上去一片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许久之后才阴恻恻地问:“亲热够了么?”
小奴听见他的声音,身体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脱离苏雨桥的怀抱,却反而被对方抱的更紧。
“姐夫可是在说雨桥与小奴?”苏雨桥云淡风轻地反问,然后拈起小奴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再不回话。
君子轩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苏雨桥,这里是君府!”
“君府?”苏雨桥闻言,竟然朗声笑了起来,笑声由小渐大,以至于后来变的放肆猖狂,又在君子轩难看到极致脸色下戛然而止,捋着指间那缕青丝淡淡地问:“这府姓君么,呵呵,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
小奴一愣,他说的……是胡话,还是梦话!
君子轩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面前的男子,心里正认真思考着对方的话。
就在此时总管闯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倒地上,哭号着道:“老爷猝死了!”
一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君子惜瞬间呆住,好半天后尖叫了一声冲了门,而君子轩则站在原地,直盯盯地瞅着苏雨桥,一字一句地问:“你干了什么?”
老爷猝死,原因何在?
苏雨桥的目光在小奴的身上划过,落在君子轩的脸上,一笑,悠悠说道:“姐夫以为?”
“你想侵吞君家的家业?做梦!”君子轩冷笑了一下,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抢过他怀中的小奴,狠狠地拽起她的头发,一把甩到地上,冷眼瞅着苏雨桥:“你连一个狗奴才都别想夺到手!”
苏雨桥的眼睛瞬间燃烧,“好,君子轩,那咱么就把话挑明了说。”他一手伸进袖子,甩出一个账本到君子轩的脚前:“不像我想侵吞你的家业,是我已经吞掉了你们的家业。看吧,姐夫不会是连账本都看不懂吧。”
这是一种羞辱,君子轩如此高傲的人不可能弯腰去捡起地上的东西,于是小奴立刻将账本捡起,逢到他面前。
苏雨桥冷眼笑看,没有阻止,给他的敌人最后一次颐指气使的机会,这点风度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