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有淡淡龙涎香的味道。袅袅绕绕,芬芳怡人。
“假途灭虢,践土会盟,何遵约法,韩弊烦刑,起翦颇牧,用军最精”红木格架上有很多珍藏的书目,莫穹踮起脚尖从上面随手取下一本《千字文》,翻阅的同时不由得轻轻读了出来。
莫逸赖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消失了。莫穹呆呆的望着莫逸,心里猜测着:长孙哥哥特意找我来这里,应该是有特别的话要说吧。
“听说,你书读的很好。”缓缓睁开眼,高深莫测的与他对视。
心脏不由得震颤了几下,莫穹低下头很小心很小心的应付着:“除了读书,我其实什么也不会。”
“哦?这么自贬!”莫逸兴致颇浓,嘴角勾起几抹讥诮,“你我同是太子殿下的亲骨肉,其实质上应该没什么差别才对。不是吗?”
莫穹头埋得更深了些,咬着唇角沉沉的答:“我,我不懂长孙哥哥的意思?”
呵!小家伙挺厉害的么,都会藏拙了呢。莫穹突然空阔的笑出声来:“我们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密的交谈。以前我住在宫外,你生活在宫内,因此都没有交集和碰撞的机会。现如今见了面,应该好好亲近亲近才是呀,怎么你好像有点儿怕我的样子呢?”
“没,没那回事。我天生,天生胆小”声音几不可闻。
“没有人是天生胆小的,只有人是后天养成的。”剑眸忽明忽暗,暗藏睿智的锋芒。莫逸起身过去,用手帮他梳理着长发,缓而柔的说着,“皇爷爷英明神武,太子殿下资质不乏,你哥哥我也算不赖。既是如此,作为与我一脉相连的手足骨亲,你怎么能笨笨的不知所以呢?”
“砰”手中的书重重摔在了地上,莫穹惊得赶紧弯下身子去捡。
“慢着。这种事,应该是奴才干的。”莫逸冲他邪魅的扬唇,“而你,是主子,天生的主子。”
郑重的抬眸,眼底暗藏韬晦。莫穹狠狠的咬牙,逼视他道:“长孙哥哥,有话不妨直说!”
“好,痛快。这样才像是帝王家的人。”莫逸突然仰面大笑起来,玩世不恭的脸上堆满了戏谑的味道,“你也别怕,我又不是来揭你案底的。再说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想要我怎样?”心蓦地揪得更紧了,莫穹拼命忍着不惊慌,眸子里却浸透了苦涩和凄凉,“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威胁到你。在这个偌大而冰冷皇宫里,我只是想要小片寸土,简简单单的立足生存而已。真的没有半点儿妄想,请你相信我!”
“笨蛋!”莫逸沉下脸来教训他说,“既然你知道这是个充满竞争和弱肉蚕食的地方,就应该也必须寻求获释的机会。谁说你不可以妄想了,谁说你不可以取代我了?谁说的!”
莫穹惊诧到傻眼:“长,长孙哥哥”
莫逸握住他胖乎乎的小手,意味深长的问道:“夕美人还被关在冷宫里受尽折磨,难道你这个做儿子就不会心疼,就不想设法将她解救出来?”
眼圈渐渐的湿了,唇角也被咬破了皮。莫穹哽咽着嗓子,喑哑的回答他:“紫禁城里装着太多太多的可怜人,长孙哥哥都会好心的去同情他们吗?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几乎永远没有翻身的希望。”
“同情?”莫逸笑的猖狂和放肆,“在紫禁城里面,弱者根本不配得到同情!”
“长孙哥哥觉得我不是弱者?”眼底的泪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莫穹极其认真的问着。
“傻瓜。当然不是!”轻抚着他的额头,莫逸宠爱的说道,“以后有长孙哥哥帮你撑腰,你就学陶夭夭那般,放开胆子的去干。相信我,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