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言|情|小|说看的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也许还有一丝惊惧,她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她低头,掰开他的手指;他手指微凉——不用看,她知道他的脸色也已经凉下去了。
“今天,如果不是爸爸忽然晕倒,你……和阿姨,还会帮他瞒着我,对吗?”她声音柔柔的,像是能捏出水来,可仍使得惟仁的一颗心像是从半空“哐当”一下被丢落平地——她说的是这个,是这个……“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么经不得一点儿事?”
他沉默。
“总想着,什么事,能护着我,就护着我……可是,迟早的,我都得知道。”她又看向病房里,房里只留了床头一盏灯,光线温暖而柔和,因为是在医院,倒显得这温暖是特意营造出来的,让她觉得难过,“今日,如果爸爸真的有什么……我后悔都来不及。”
她直直的看着前方,目光坚定而从容。
当她把父亲的手握在手中,当她看到父亲费力的开口,就只为了在那个父女俩面对面的时刻,叫她的乳名……她终于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所有的一切,在她意识到,也许在忽然之间,她就与父亲天人永隔的时候,都已经不重要。全不重要了。她知道自己昨晚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问。她看得到惟仁眼中的担忧,她看得到铁河眼中的探询,她更看得到父亲眼中的犹豫……不,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她自己。为她自己,能好过一些。这是自私吧,是自私。她知道的。这一回,她就自私了。她不问了。放过他们,也放过自己。
惟仁看着自端清冷而倔强的眼神,沉声道:“阿端,不告诉你,是因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到了门口,自端和惟仁回头,是肖克俭,进门便问:“阿端,老总怎么样?休息了没?”
自端站起来,摇头。她看着肖克俭手里的文件,和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心知父亲怕是有一会儿不能休息了。有心阻拦,但见肖克俭脸上的神色,已有几分焦急;再回头,只见父亲已经在对着肖克俭招手,顾悦怡打开了顶灯,开门请肖克俭一行进去。顾悦怡细心的把百叶窗放下来,一出来,见自端脸色凝重,轻声道:“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她接过惟仁递上来的水,顿了顿,看着自端,“你爸爸说,明天就出院。这阵子太忙,耽误不得这个时间。”
自端眉尖一蹙,“耽误时间?”她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里,已经聚集了冷意。顾悦怡正在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慢条斯理的,将水杯放下,抬眼看着自端,见她冷冷的看着自己,心里就是一沉。
“他想,等四月里的事一过,马上就动手术。”她耐心的解释。
“您同意?”
“你爸爸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