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言|情|小|说狭长的光影移到脸上,自端睁开眼。
从床头上摸索到遥控器,窗帘升上去,半壁墙的玻璃窗把阳光放进来。
自端伸了个懒腰。
她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床再也睡不好的。
酒有的时候真是好东西。
让她觉得这张床这么舒服,都舍不得起来了。
不知道自飒在做什么?
看到床头放的衣服,自端笑出来。自飒看似大大咧咧的,有时候很细心。她抓过衣服来套上,洗漱好了出来找自飒。
外面静悄悄的。自飒房里没人。自端从厨房里倒了杯水,在屋子里转悠起来。听到地下室有声响,她拿着杯子往下走。
拖鞋踩在玻璃阶梯上,声音很轻,像是很细微的水滴,落在静静的水面上。
自飒在游泳。
蓝色水晶一样的游泳池里,碧波微荡。
自端蹲下来。自飒像一只美人鱼,腾挪反转。看到她,自飒游过来。
“把毛巾给我。”自飒冒出水面,撸了一把脸上的水。自端替她打开毛巾。自飒裹上,看着自端笑:“喂,你几岁了,看着罗体女人还会尴尬?”
自端笑。
“怎么不多睡会儿?”
“平常早该醒了。”
自飒套上鞋子,“去,弄早点去。”
“啊?”
“我要洗澡嘛!好饿……”自飒眨着她那双大眼睛,魅色横生。
还有谁不愿意沉溺在这双黑黑的瞳仁里?
自端乖乖的在厨房里煎蛋、烤面包。自飒散着她那头金发出来。姐妹俩其实蛮像的,只是一黑一白、一动一静,显出不同的风情来。
自飒坐下,瞪着面前这只煎糊了的荷包蛋,“我宁可吃生的。”
“你那只还比较好。”
自飒嫌恶的看了看自端碟子里的另一只蛋,很无奈的说:“十年后我若得了癌,你要对我负责。”
“哦。”
“陈阿姨退休之前,你可得寻好了人。”自飒用刀叉切开煎蛋。她习惯用刀叉,筷子反而不熟练。
“我会学的。”自端想了想,说。
“就这基础?”自飒用叉子将糊蛋展示给自端看,“任重道远。”
“只是没兴趣。”
“你家那些名贵餐具都是摆设?”
自端想想,可不是。
美轮美奂的餐具,摆在美轮美奂的厨房里,似乎只是为了偶尔她指尖的触摸。
“阿端,你给铁子做过一顿早饭嘛?”自飒轻描淡写的问,似是不经意。
有吗?
自端努力的想着。
他们结婚的头两年,她刚开始做老师,家离学校远,她每天要起很早出门。而他,习惯晚起。往往是她睡下了,他还没回;她走的时候,他还在睡。
他很忙。越来越忙。渐渐的不回家。她知道了,也由他去。
偶尔回家,不是因为醉了,就是因为有事——总有不得不由老婆处理的事情,即便很少。
给他做饭?大约他不嫌她做的难吃,也会嫌她多事。
“你打算这样维持到什么时候?”自飒喝了口橙汁。
维持到……再也不能维持。
自端推开盘子,把那只焦掉的蛋丢进垃圾桶里。
看着自端的背影,自飒小口小口抿着橙汁,半晌,才说:“阿端,谢谢你。”
自端回过身来,望着自飒。
自飒仿佛不习惯这样温柔的自己,轻轻的咳了一声,摆了摆头,道:“昨天听你弹琴,都生疏了。”
“哦,可不。”自端看着自己的手。有好久没弹琴了呢,指头都钝了。
“还记得小时候我妈逼咱俩练琴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