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站起来,万福说:“臣妾给皇上请安。”
“你的确应该给朕请安,但是,不是在床上,而是应该一回来就立刻过去见朕。”
“臣妾原本想明早再……”她一笑:“我以为皇上睡下了。”
睡下?他从没这么早就睡下过,自从成为皇帝,每日三更睡五更起的情况几乎家常便饭,早就练就了一种几日不睡都仍旧可以持续办公的特殊能力,而且,楚国立国至今的所有郡王,大都具备。当夜幕降临,千家万户全部沉与酣睡,他会高兴,于是思考,如何叫百姓长长久久的安居乐业下去。
就“见过了淑玉公主么?”他问道。
“见过了,淑玉公主说——”这话,她还真不敢说。
没想到楚狂幽幽叹一口气,略带愁容与无奈的坐下来,“你说吧,朕的确诸多对不起公主,无论她说什么,朕都不怪罪。”这个妹妹其实蛮叫人心疼,当年他为了笼络驸马,于是作为媒人向父皇提议把淑玉嫁给了驸马,当年,淑玉才十几岁吧?抬头又看到了同样才十几岁的采采别过头接着想到,淑玉跟他的感情,其实一直都亲厚过于别人,淑玉未出嫁时,最喜欢拉着他的手叫他王兄,王兄。
堙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淑玉的身影,她手里牵着风筝线,边跑边说,王兄,你看高不高?
高呀,多高……
“皇上,您怎么了?”
“咳咳,朕在等你说话。”
采采抿抿嘴唇,方才说道;“公主说,如果一定要佳茂跟她母女分离,她就自尽,变成厉鬼整日缠着皇兄,叫皇兄每天头痛欲裂,看不下去奏折,还要……”
“哦?”这些话像淑玉说得出的,“还有什么?”
“还有叫皇上烂掉——那个东西,叫大楚国绝后——”
楚狂拧着眉头仔细的琢磨那个东西——
突然会意,震怒得拍着桌子:“大胆!放肆!!”
“臣妾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淑玉公主又说,这些话她敢说敢当,随便皇上处置。”
楚狂感叹于淑玉公主嘴巴只毒辣,但是,还是勉强忍耐下来,做好,隔一会说:“朕已经决定了,佳茂和亲势在必行,谁都无法阻拦,就算是朕骨肉同胞的妹妹,也不成,如果淑玉要怨,随她就是,朕今生欠她,实属无奈,来生做牛做马也会……”后面的话,是脱口而出的。他今生生在帝王之家,帝王家的无奈又有多少人可以明白?
天下最贵的椅子,人人都想做一下,但是,只有做上去的人才知道这椅子其实是全天下最不舒服的,四面无靠,空空荡荡。从当了皇帝,楚狂就极少在人勉强说起‘我’这个字,更没机会提起自己的名字叫叫楚狂,他成了朕,成了皇上,所有人看着他的脸色行事,而在某些时候,他望着因他而有所依靠的人,会非常羡慕,因为全天下只有他是孤家寡人。
放弃的事情就更多了。
放弃了‘我’放弃了名字,放弃了喜好。
就算这样,母后还时常劝说,皇上应该更稳重,皇上怎么可以情绪化?皇上要以天下为重,不可以有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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