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黑白相间的虎鲸破浪而至,炫耀性地跃出海面,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噗通一声,重重跌回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
江淮水师将士何尝见过此等景象,大惊失色。
蔡卓炜脸色煞白,颤巍巍问道:“这白将军竟有如此神通,竟能驱使海中巨兽?”
陈鸿鹄脸色铁青,他知道白复这是在向他示威。昨日一战,倘若白复不是给足自己面子,一意孤行,即便江淮水师不听其调令,他也有办法达到目的。
……
三只白色海豚在海船前追逐嬉戏,为海船领航开道。
白复望着船舷外漫天翱翔的海鸥,陷入沉思:
“这次诸路异域大军,联合入侵中原。背后就是扶桑在秘密策划。三路大军原本应该是协同作战,同时进攻雁门关、登州和苏杭三处战场,
但战至此刻,一直未见扶桑水师的动静。
扶桑人引而不发,就是在耐心观望。
由此推知,扶桑下的好大一盘棋。大唐、渤海郡国和新罗都是他这一盘棋的棋子。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倘若雁门关、登州两战顺利,扶桑水师定会西渡,入侵苏杭。
反之,倘若新罗或渤海郡国受到重创,扶桑人的目标一定是撕毁盟约,调头咬向新罗或渤海郡国。
如果说突厥、回纥是草原上的狼群,扶桑就是大海上的鲨鱼,更加嗜血,更加凶残。
如果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回援新罗都城的那一支金城水师恐怕凶多吉少。”
……
将白复等人送达登州,江淮水师的海船徐徐离开。
半个时辰后,一艘比陈鸿鹄帅船更加巨大的五牙楼船出现在登州港湾,将白复等人接上海船。
孙大善人出现在船头,抱拳施礼,笑道:“欢迎东家上船。”
白复细细打量了这艘海船,笑道:“孙大哥,这船不错啊?”
孙大善人笑道:“托白老弟的福,我们买下了泉州最大的两座造船坊,一家制造远洋商船,另一家专门定制战船。
就以战船来说,造船坊能够将大唐、大食等地战船的优缺点结合起来,制造出纵横七海的远洋战船,性能远胜大唐、大食和波斯的战船。
这些战船在平日,可用于护卫商船远洋,防止海盗抢掠商船;战时,可编入水师,跨海作战,成为海上赳赳铁骑,驰骋七海。
这些年,我们购买、建造的战船已经组建了一支不啻于江淮水师的庞大舰队,如今驻防在杭州湾一带,防止扶桑人偷袭苏杭。
另外,我们参照大食、波斯水军的模式,在广州建立了一所学堂,重金聘用大食、波斯的船长和水手任教,专门培训远洋航行的船长和水手。
这样,我们就能源源不断地培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水军。”
白复大赞:“孙大哥,你这差事办的不错啊!”
孙大善人笑呵呵回道:“就是钱花的有点多,虢国夫人的一大半宝藏和这两趟远洋海贸赚的钱,都用于造船了。
就这样,还不够。建学堂的钱尚有大半缺口。关键时刻,多亏长孙晏行大人倾囊相助,才不辱使命。”
白复豪迈一笑,道:“放心,这趟扶桑之行,咱们连本带利,都会拿回来!”
……
原来,白复之所以放心江淮水师从扬州北上登州,全力对付新罗水师,就是因为有这支水师存在。
这支水师如今由长孙晏行大人暂时指挥,驻防在杭州湾一带,防止扶桑人偷袭苏杭。
……
白复对孙大善人道:“等到江淮水师回到扬州,咱们的水师就可以大举东渡黄海,主动进攻扶桑。
让埋伏在儋罗的阿尔伯兹将军密切注意扶桑水师的动静。若我所料无误,扶桑水师和新罗水师近期必有一战。”
孙大善人精神一振,问道:“白老弟,那咱们这一趟去哪儿?”
白复神秘一笑,手指远方,道:“直奔儋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