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你也是迫于无奈,我不怪你,起来吧。”景山听完了阿四的哭诉,沉默片刻之后,伸出双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时候的景山虽然满头白发,但是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双眸中闪烁着光芒,他站在大厅口,盯着台阶下的廉川康夫。
廉川康夫也盯着不远处的景山,他一手扶着腰间的指挥刀,另一只手则捻着下巴上的胡须,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自幼就熟读史书,廉川康夫自信对中国人非常了解, 对于景山这种性格的人,他了解的十分透彻,因此他不急不躁,缓缓开口道,“景山先生,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关于矿山股权转让的事宜。”
闻声抬起头来,景山的双眸微微眯缝,盯着台阶下这个外表和善的日本人,微微冷笑,“廉川康夫大队长,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廉川康夫不以为仵,只是挥了挥手,自己走上台阶,就要从景山身边走过,朝大厅内走去。
一只胳膊从旁边伸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紧跟着景山那张肃然神情的脸颊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廉川康夫大队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俗话说,远来是客,让客人站在院子中,这似乎有违待客之道吧。”廉川康夫盯着景山,一字一顿的说道。
在他身后的台阶下,几个日军军官都手按指挥刀,眼神中充溢着杀气,一起盯着不远处的景山,大有廉川康夫一声令下,他们就拔刀相向的意味。
景山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浑然将台阶下杀气腾腾的那些日本军官给无视了,他手捻着颌下的胡须,冷冷哼了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请自来,对于景某来说,根本算不上客。”
“好,好,好!”
廉川康夫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被觉察出来的怒气,但是随即就隐去了,依然是满脸笑容的,朝景山笑着,“既然景山老先生不想让廉川进屋,那么咱们就在这里说吧。”
“请讲!”
阿四站在景山身旁,低着头,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所以一言不发,但是却没有离开景山半步。
廉川康夫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开了口,“景老先生,廉川接到报告说令嫒景甜儿不久前刚从北平回到家,听闻她对日本文化颇为精通,所以廉川擅作主张,命人请甜儿小姐前往大队部,跟廉川一起交流中日文化,请景老先生见谅廉川的冒昧啊。”
这一句话,景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手杖猛地在地上顿了一下,然后怒喝到,“廉川康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激动,景老先生,我只是邀请令嫒切磋交流,您不必担心。”廉川康夫一脸无害的笑容,但是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阴冷,让景山心中都掠过了一股寒意。
“廉川康夫,如果你伤害了甜儿一根汗毛,我景山就算是舍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放过你的。”景山已经被激怒了,景甜儿是他的命根子,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所以,他才要命龙五把景甜儿送走,就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
知道抓住了景山的软肋,廉川康夫心中大定,他不急不缓的抛出了自己的条件,“景老先生,令嫒的安危,就系在了你的一念之间,所以你要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