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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四章 圣夜(Ⅳ)(1 / 2)

 第四章圣夜(Ⅳ)

张开眼的冬马立刻就发现自己的意识还没有恢复。

冬马以人的姿态站在红色冰原上,这里的景色和先前没有任何不同,但就算如此,冬马还是知道这两个地方有决定性的差异。

这里是梦里的世界。

冬马正在作梦不,是有人在让他作梦。

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有妈妈的感觉,但她的容貌跟妈妈完全不同。

她是一个拥有鲜红发色及鲜红瞳孔的美女,身上穿著一件衣摆和衣袖被刻意放宽的和服,白皙的肌肤让人联想到初雪。如清流一般流泄而下的鲜红长发映衬著雪色肌肤,让她端正的五官更加美艳。

是她把失去意识的冬马带进梦的世界里的。

冬马彷佛吃了**药般,对眼前的女人完全没有警戒之心。

她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诗识,但她给人的感觉就像诗织一样。或者该说是缠绕在身上的空气她在这一点上跟诗织很像。

女人微笑,冬马的脸顿时微微红了起来。如果深雪在的话,搞不好早就气到胀起脸颊了。

她可是非常会吃醋的。

「我碰触石碑时跟我讲话的就是你吧?」

微笑的女人点了点头。

「我叫做兰,我的精神被一个叫做『长者』的人封在这座石碑里。」

女人兰的声音与她的容貌一样美。

「兰」

听到女人的名字後,冬马就知道这个广大的异空间为什么会被称做《兰之封界》了。封住兰的世界就是那么简单。

「由於我是一个精神体,所以我只能在梦中与你相见。请你原谅我的无礼。」

「你究竟是?」

「我是龙人。」

「龙人?」

冬马重覆了这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名词。

兰缓缓走向冬马。她把白皙的双手放在冬马的脸颊上,虽然她只是个精神体,但她的玉指却带著温暖的温度。

「我凝视著现世,一直在等待你像你这样的人,请相信这是命中缘份的牵引,相信这是事实」

兰用覆在冬马颊上的双手稍梢将冬马的头拉下,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冬马的额上。

冬马睁大的眼里映著过去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人们相信精灵寄宿在宇宙万象中的那个时代有一对姊弟。

他们拥有能化身为龙的能力,因而被称作龙人。

姊姊名唤兰,弟弟则叫做樱。这对美丽姊弟的头发和瞳孔都是鲜红色的。

两人拥有能烧灼天空、撕裂大地及海面的强大力量。为了避免自己的力量与他人产生jiu纷,两人一直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

当人类的时代来到大名争权、战国乱世之时,有愈来愈多拥有变身能力之人shou人,滥用力量和他人结仇,有些以武士的身分,有些则是以盗贼的身分。

为此愁眉不展的兰为了不让兽人们互相结怨,便和樱一起组成了一个管理兽人的组织。那就是『院』。

兰和樱成了统治兽人的『长者』。

数百年後,当德川之世迎向末期时,兰和樱身上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原本一直保持年轻的**开始老化。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再长的寿命,龙人也不过是生物,生命总有一天会枯萎。兰将老化当作是命运的必经过程,欣然接受,但樱并没有。

「什么老化我绝对不接受老朽而死!」

樱拒绝老化。因为他一直认为身为龙人的自己是站在所有生物顶端的神。

刚开始老化进行得并不明显,只是力量有些许衰退、或一撮红发变白而已。但这些现象让樱与生俱来的极端自恋心态开始失控。

「龙人神不可能会老!我要得到永恒!」

樱开始想尽办法要得到不老的生命。他开始创造出各式各样的术,并且不惜牺牲众多无辜的人作为他的实验品。

但樱并没有得到结果,为了发泄心中的郁愤,樱甚至虐杀人群。

兰好几次想要说服樱,但樱却全部当成耳边风。最後兰终於决定要以『院』的『长者』身分讨伐自己的亲弟弟。

「樱我族龙人并非神祗。我们只是拥有过人的力量,其他部分则和一般生物无异。不论是我族、抑或是人类,我们的生命是平等的不要再杀人了。」

那是兰最後的劝说,但樱却并未被说服。

「龙人和其他生物相同?!姊姊,您病了吗?我族才是神神需要无限的力量及永恒的生命,愚蠢又脆弱的人类不过是我们的祭品!」

樱讲完後笑了,他强烈的自恋心已经陷入疯狂。

「这是你逼我的我要以『院』的『长者』身分讨伐你。」

「我没有想到姊姊您居然也如此愚昧你再也不是我的姊姊!」

兰和樱,龙人姊弟之间壮烈的战争开打。

败者是无法真的下手杀死弟弟的兰。

身负重伤的兰被『院』驱逐,『院』从此成了樱一人独大的组织。

能自在使唤兽人及术者的『院』对樱来说,是个再恰当不过的组织。

受了伤的兰为了要逃离樱的魔爪,逃到了一个隐密的村庄。

这个村庄正是拥有白发、褐色肌肤及苍蓝瞳孔一族的香沙薙之里。

受到香沙薙一族庇护的兰,在疗伤期间与村庄里的某个男人发生了关系,最後生下了一个小孩。

拥有紫色瞳孔的男孩被取名为桂。

对於过去和樱两人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其後又成为『长者』,为领导兽人而费尽心思的兰而言,她在这个村庄里第一次看见幸福的模样。

哺育著桂的兰希望能忘了樱,在这个村庄里和丈夫、儿子一起活下去,但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丈夫告诉兰。

虽然时间未定,但将来樱会把自己的精神移植到桂的**里。

兽人与香沙薤一族,这两道交错的血脉带来了不该有的奇迹。

永远的年轻及凌驾龙人的强大潜在力量。

这两项奇迹,随著桂的紫色瞳孔与他一同诞生。

不会老化的**及绝对的力量,两样都是樱坚持追求的目标。

兰不禁愕然。

「你看见的未来不是绝对我要改变桂的命运!」

不是以『院』的『长者』身分,而是以一个想要守护孩子母亲的身分,兰决定再次挑战樱。

兰在挑战樱之前,以秘术创造了五样武器

魔剑?绝。狼魂之枪。迦陵频伽。朱雀扇。龙魂之剑。

这些武器并不是兰为了自己造的,而是考虑到万一自己输给樱之後的结果而造的。

为了那个总有一天会出来讨伐樱的人。

另外,她也希望桂能用这些武器来保护自己。

虽然兰自身也希望能使用这些武器,但以术制造出来的武器是不能让制造者本人使用的。

兰把魔剑?绝交给丈夫,把其余四样武器藏在樱所不知道的地方後,第二次迎战樱。但在拥有兽人精锐部队的樱面前,兰只能魂归离恨天。

兰死了之後,精神被封在石碑里。

「兰我不会让你死得安宁。我要你被绑在这块土地上看著现世,诅咒你自己的愚昧。」

樱把兰被斩下的首级举起,高声大笑。

冬马映著过去的眼瞳里照出眼前的兰。

「这就是我的过去一个愚昧的女人无法阻止弟弟的暴行、无法待在孩子身边的过去」

兰松开了交叠的额头微笑道。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冬马看见她的微笑里带著深切的悲哀。

「你是『长者』的姊姊、香沙薙桂的母亲」

复杂的心情揪住了冬马的心头。眼前这个像是母亲的女人居然是『长者』和香沙薙桂的血亲。

「你,恨我吗?」

冬马无法回答兰的问题。

冬马对兰并没有敌意或是憎恨的情感,只是一想到她是樱和桂的血亲,他就不由得感到一阵嫌恶。不过他觉得兰身上跟母亲相似的部分仍未消失。

这是因为兰是一个临死都在担心儿子的母亲吧。跟诗织一样。

「接下来我要让你看看那孩子桂的过去」

兰非常悲哀地垂下眼。

两人的额头再次交叠。

冬马的眼里映著一个紫色瞳孔的青年。

夏日的阳光让湖面散发出宝石一般的光芒。

一个青年正靠在湖畔的树上磨著长剑,是桂。

桂拿起刀身遮住阳光,满足地点了点头後看向湖面。

有个少女正舒服地在游泳。那个少女的头发雪白、瞳孔则是苍蓝色的。

注意到桂视线的少女停下游泳的动作,对著桂露出一个无忧无虑的笑容,大大挥了挥手。

还留著稚气的褐色肢体散发出不输给湖面的光芒。

少女的名字是燐。她是兰离开香沙薙之里数年後,桂的父亲和村里其他女人生的女儿。和桂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不要磨剑了啦,哥哥你也来游泳吧!很舒服的喔!」

「我不游,现在水还很冷吧?燐你也赶快上岸吧,不然会感冒喔。」

桂乾脆地拒绝了燐的邀请,燐嘟起嘴巴上岸。

「不可以,哥哥也要一起游!」

燐硬拉著桂的手。

「喂、喂!」

突如其来的拉扯力道让桂放开了长剑。正当他弯下身来准备捡起剑时,燐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微笑绕到桂背後,用力推了他一把。

「呜哇!」

唰一声掉进湖里的桂立刻把头抬起来,像只小狗一样不停甩著头。

燐噗的一声笑出来,随即跳入湖里。

「燐!」

燐任桂摸著她的头发,念了她一声。

「都是因为哥哥你不乖乖下来游泳啦!」

燐吐了吐舌头,开始游起泳来准备逃开。

「等一下!」

桂把上身的衣服脱下丢到湖畔後,上前追著燐,没多久就抓到燐。

桂拉住燐的手,燐也顺势靠上桂,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坏孩子!哥哥要惩罚你!」

「你要怎么惩罚?」

「这样惩罚。」

「呵呵不要啦,好痒喔。」

燐眯起眼,发出了甜甜的笑声。

「我要继续罗~~~」

「那我也要还手。」

交缠的两人重叠了他们的双唇及体温

生长在彷若时光静止的隐密村庄里的两人,他们从未怀疑过,一直相信这份幸福会持续到永远。

但两人被分开的日子命中注定的那个夜晚已经逼近。

冬马不只是看到香沙薤桂那个命中注定的夜晚。

那天晚上桂所看到的、戚受到的,一切的一切全部化作实感传达至冬马身上。

黎明之前。

「桂!带著燐逃走!」

父亲的叫声让桂回过头,但烧毁坠落的横梁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确认父亲和继母的身影,无计可施之下,桂只好带著燐逃离家里。

他们的家被火焰吞噬,似乎已经快烧毁倒塌。

「爸!妈!」

「我等一下再去找他们,救他们出来。现在要先离开这里!」

桂对著腿软的燐大喊後,硬是拉起她的手穿过火海。

香沙薙之里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者放火攻击。

敌人看准时机,在黑暗与静寂最深沉的黎明时分发动奇袭。

他们先在村庄周围放火。不消多久时间,四面是浓密森林的村庄已成一片火海。

「这边!」

桂带著燐跑步穿过火海。

火势似乎就要烧上肌肤,泉涌而出的汗水让衣服和头发都黏在身上。

燐像是吸入了浓烟,蹲下来不停地咳嗽。

「燐!」

「没事。」

燐看起来相当痛苦,但她仍旧坚强地露出笑容。

「大家没事吧」

「别担心,香沙薙一族怎么可能会被狼人打倒呢?」

「是啊,大家都很强呢。」

「是啊!」

桂为了让燐安心,用力地点了点头,但桂心里仍有不安。

香沙薙一族里确实有许多优秀的术者。但敌人是『院』的狼人。他们战斗经验丰富,就算村里的人再优秀,但没有实战经验的术者真的能打赢狼人吗?

为什么狼人族要攻击我们?没有道理啊!

香沙薙一族代代与俗世隔绝,在这个被浓密森林环绕的村子里过著隐居的日子。没有道理会被『院』盯上。

「燐,走罗!」

虽然他不忍心让疲累的燐继续跑下去,但他也没有其他方法。

「呀啊!」

燐才刚起步,就绊到了一个东西。

绊倒燐的是一具幼小女孩的尸骸。她的背上和喉咙被钩爪撕裂。

燐倒吸了一口气,脚步踉舱,桂立刻伸手撑住她。

她是桂和燐当成妹妹来疼爱的可爱孩子,这个小小的村庄里,每个人都是家人。

燐不断颤抖,桂也不断颤抖。

燐靠上桂的胸膛,发出撕裂喉咙的尖叫声。

桂紧紧抱住快要倒下的燐,脸上的表情愤怒。

「紫色瞳孔的男人在这里!」

「千万不要误杀了他!只要让他伤到不能动就好!」

粗野的声音从身後传来,桂转头看见两名狼人。

体毛分别是翠绿色及白色,只是两人身上都染满了血。那是村里的人的血!

桂无意识地拔开长剑,跳跃起身。

白色的狼人退了一步,但翠绿色的狼人立刻作出反应。翠绿狼人放出的风化作刀刃撕裂桂褐色的肌肤。一阵锐利的痛楚划过。桂无视痛楚继续向前冲去,以长剑刺穿狼人的喉咙。

桂按住狼人的胸口将长剑抽出,顺势将剑砍向白**人的头顶。

桂的长剑如砍瓜切菜般将白**人分成两半。

魔剑?绝可以斩断任何东西,包含拥有魔力的东西或是灵体。桂并不知道这把爸爸传给他的刀是生母的遗物。事实上,桂根本不知道任何有关生母的事情。

喷血的狼人倒下,狼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染红了桂,激昂的情绪让桂的呼吸紊乱。

「大家、大家都被杀死了!爸爸!妈妈!大家都被杀了!」

燐冲上来抱住桂,像是情绪溃堤般放声大哭。

大家一定都没事。

桂已经说不出这种话了,他是这么说的: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剩!」

「喔,好猛烈的怒气啊,比火还热情呢。」

一个像是在回答他的声音响起,是个性感男人的声音。

「是谁!」

质问的声音穿过眼前延展的火焰之壁,三个人影施施然的从火焰彼端走出来。

站在两侧的是全身包覆著金黄色体毛的狼人。

而中间的是发色和瞳孔都比火焰更加鲜红的美艳男人。

在男人的视线和桂紫色的双眸对上的那一瞬间,桂的心脏像是被冰柱刺穿一般,喉咙乾渴,身体僵硬。

「桂啊,余是为你而来的。」

男人樱优雅地微笑,两侧其中一只黄金狼随即突然消失。

等到桂发现危险而准备拿起太刀时,已经太晚了。

冲击划过双手双脚,手上的太刀落下,桂往前倒下。

站在一旁的黄金狼冷冷地俯视桂。

黄金狼以压倒性的速度移动,将桂的四肢骨骼粉碎,只是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哥哥!」

燐试著趋身前进,但却被黄金狼拉住手。

「不要!放开!」

燐甩著头发不断挣扎,可是黄金狼的手动也不动。

桂拼命地伸长手,想要抓起长剑。但就在他快要碰到刀柄之前,长剑轻飘飘地浮至空中,来到樱的手上。

「这也是那个女人做的东西吗?居然留下好几个这种东西,那女人也真是机敏愈来愈惹人厌了。」

樱皱起眉头,用手指摸著长剑的刀背。

「算了,这个余也收下。」

「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余之心愿为力量及永恒所以余需要汝之**,做为余移植精神的容器。」

「容器?!」

「没错,香沙薙及龙人的血脉给予汝强大的力量及永恒的**,力量虽然还在沉睡」

「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做容器!」

手被抓住的燐以苍蓝的眼瞪著樱。

「该怎么处置这个女孩?」

「余不需要,杀了她。」

樱下达指令,黄金狼的钩爪按上燐的喉咙。

「住手!」

「不要!」

桂和燐的叫声重叠,刹那间,另一声惨叫响起。

是全身喷出苍蓝火焰的黄金狼的叫声。

「呃哇啊啊啊!啊啊啊!」

黄金狼的手放开燐,抱著头痛苦挣扎。

桂、燐、另一只黄金狼、还有樱,全部人的眼睛都瞪大。

黄金狼一边挣扎,一边走向樱。

「长、『长者』请救我」

「难看死了,滚开。」

樱就像是在打苍蝇一般挥手,包覆住黄金狼的苍蓝火焰瞬间化为鲜红的烈焰剧烈燃烧,下

一瞬间,黄金狼已成灰烬。

「女孩,是汝吗?」

樱问著还没回过神的燐,燐抱著肩膀不断摇头。

「燐」

燐在害怕。

虽然燐否定了,但用苍蓝火焰包覆住黄金狼的绝对是燐。桂曾经听父亲说过燐是一族里拥有最强大潜力的人。

燐自小似乎也对此有所自觉,所以不论父亲怎么教她,她就是不愿意去学术。

她不希望自己拥有伤害别人的能力。

樱愉快地眯起眼,轻轻挥开长剑,刀身反射火光,发出光芒。

光芒掠过燐的眼,抱著肩膀颤抖的燐回过神来。

樱踏出脚步。燐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站在桂和樱中间。

「女孩,汝要阻止余吗?」

应该要对被阻挡一事感到愤怒的樱却笑了,那个笑容就像是发现了藏宝箱一样,满溢著喜悦和期待。

燐张开双手。不想伤害别人、害怕自身力量的女孩为了守护桂而准备战斗。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决定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我不会把哥哥交给你的。」

燐回过头微笑道。

「哥哥,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把哥哥你交给那种人,我来守护你。」

和往常一样的微笑,村里每个人都喜爱她这个无忧无虑的笑容。

「真是个值得尊敬的女孩啊余想要汝。」

燐还没来得及回头,樱的身影便已消失。

下一瞬间映在眼底的光景让桂全身的血液冻结。

樱抱著燐。

樱的右手环上燐,左手握著长剑的剑柄,刀身贯穿了燐的胸口。

抽开长剑,鲜血自燐的胸口喷出。

樱更用力地抱住即将倒下的燐。

「啊啊啊」

樱对著发出微弱呻吟声的桂说道:

「毋需担心,余并未让她死去,只是让她的心和身体改造成余的物品」

樱的舌吻上燐的脸颊。

桂发狂般地吼叫。

冰一般的大地燃烧著。

三头赤龙吐出的火焰仍四处闷烧。

御堂缘站在冰之大地上,四周被火焰包围的他大口喘气。

缘的眼前躺著赤龙被打飞掉一半的残骸。

赤龙是超乎想像的强敌,覆住全身的鳞片能反弹魔力,三颗头口中吐出的火焰强大到可以熔解缘所张起的防御壁。

最後缘用尽了所有魔力将赤龙炸死,但他自己也已经被火焰烧到了好几次。

火焰烧焦了他的皮肤,烧开他的肉。被烧到炭化的左手几乎要掉下,而被咬到的右侧腹也是血肉模糊。

「惨了完全不会再生啊」

疲累的叹息声自缘的口中漏出。

由於他已经放出了所有魔力,所以暂时失去了再生能力,只要魔力不恢复,他的伤就不会痊愈。

「如果能吸到谁的精气的话」

能够快速恢复魔力的办法就是吸取人类的精气,可是在这个《兰之封界》里,除自己之外的人类就只有冬马他们而已,要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他们,他准死无疑吧。

「搞、搞什么我快不行了」

背向赤龙残骸慢步行走的缘露出了自嘲的笑。

「唉,这也是没办法」

与其被冬马那种人杀死,不如就这样死在路边,反正他本来就活不久。

这是在说从母体内被拉出来,接受不完全不老不死之术的人就没有资格活下去吗?

缘抬起空虚的眼仰望夜空,他的右眼已被烧烂,天空只映照在他的左眼中。

他看见鲜红色的天空,没有云、没有太阳,虚假的天空,鲜红,是那个男人樱的颜色。

「我为什么会出生在这个世上呢」

左眼满溢著泪水。

亲生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前就死了。

父亲还来不及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死了。

褓母们把缘当成怪物饲养著。

而被缘当作亲生父亲仰慕著的樱,他给缘的爱却只是虚情假意。

没有人愿意给自己任何东西。

他恨母亲,他恨父亲,他恨那些说他是怪物的人,他恨樱,他恨拥有他所没有的爱的冬马。

原本想对樱刀刃相向,把冬马和深雪踩在脚下,可是他却做不到了。

「我不喜欢这个天空」

一想到要在这里这个樱所创造出来的世界里死去,他的心就有如撕裂般痛苦。

他是被樱强拉出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而最後死去的地方,也是樱所创造的世界。

最初和最後,都是樱。

「我不要我不想死」

缘低头咬住下唇,一滴泪水滑过烧烂的脸颊。

在泪水滴下的那一瞬间,缘的脖子受到一阵强大的冲击。

「戛!」

幸存的左眼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三头龙的其中一颗头从背後咬上了缘的脖子。

明明身体已有一半被爆破,但赤龙仍旧活著。

粗大的锐利獠牙咬进喉咙,缘非常痛苦。

这不仅像十数把刀刺进喉咙,而且遗像有人用绳子紧紧勒住脖子一样。

被这个家伙杀掉的话不就等於被那个男人杀掉吗!我不要我不要啊!

缘在心中哭喊,赤龙的獠牙咬得更深,缘的脖子很快就会被咬断。

在缘的意识逐渐模糊之时,一道强烈的闪光突然闪过。

接著赤龙放开了缘的脖子。

缘按著满是鲜血的颈部转过头,看见赤龙被炫目的黄金之炎包住。

火焰的前面有一个狼人。和金色火焰一样耀眼的黄金狼。

「黄金狼?」

缘低声说出问句後,意识便坠入黑暗。

一只被金黄色体毛覆住的手接住往前倒下的缘。

「这样算是勉强赶上了吗」

缘凄惨的模样让相马眼神一黯。

缘的左手已经炭化,腹部和颈部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道为什么,缘那异常的再生能力似乎没有被启动。相马感到缘生命的气味正在逐渐消失,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死掉。就算深雪现在在这里为他施放治愈能力,说不定也来不及。

「恩?」

用双手抱起缘的相马在缘的眼角看见泪水。

那不是因为伤口疼痛而流下的泪水,相马知道那是心痛让缘流下的泪水。

缘的气味告诉相马他有多么寂寞、有多么後悔。

相马觉得他似乎能明白缘这四年来,在『院』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让这孩子痛苦的不是别人是我啊」

因为相马杀了奈津美,缘的人生自此走样。

不只是缘,如果最初相马没有杀了奈津美,巽就不会发狂,诗织也不会被牵连。冬马也不会因此杀死自己的母亲。

相马所犯下的过错让许多人的人生改变。

他没有办法唤回死者的生命,他只能为了守护现有的生命而战斗。

为了战斗所需的力量,相马接下了那「注定的命运」,换回黄金狼的力量。

「我不能让你死我不能再让巽和奈津美痛苦了」

不只是他们两个,如果他让缘死了,诗织也一定会生气的。

想起诗织生气的脸,相马不禁苦笑。

诗织生气起来就是沉默不语。不管相马怎么道歉,只要他不诚心诚意地反省,诗织就绝对不会开口。十三年的夫妻生活里,他不知道下跪多少次了。就算神狼是最强的狼人,他也还是赢不了亲爱的老婆。

「我没办法像诗织治得那么好」

相马弯下身,一边深深地吸气,一边把手抵在缘的额头上。他的手和缘的额头都发出了纯白的光芒。

缘的身体震了一下。和人类体温差不多温暖的光缓缓包覆住缘。

相马将兽气转为治愈力,传送进缘体内。

治愈力原本是白狼的能力,神狼对此并不拿手。勉强自己使用不拿手的能力时,兽气的消耗量会变得非常大,因为这等於是在减少自己的寿命去送给别人,其实相马才刚开始没多久,就已经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无力感。

有可能是缘的伤先好,也有可能是相马的体力先用完。或许再怎么使用治愈力都没有用,但相马选择相信缘的生命力。

「我不会让这孩子死掉。」

而且自己也不能死在这里。

要迎接《悠久之室》的死灵所说的「注定的命运」还嫌太早。

(藉由我等弥补失去的力量之人,将在不远的未来迎接死亡。其将不是安稳地死去,而是尸骨无存地消灭。即便如此,尔还是乞求这份力量吗?)

尸骨无存地消灭那就是「注定的命运」。

这应该算是一种诅咒吧?也因为这个诅咒,建造《悠久之室》的『长者』才会放弃让死灵们弥补他的力量。当然,这个诅咒正是来自死灵们对『长者』的怨恨。

冬马使用『久远之月』削去自己的生命换来变身能力;相马也为了战斗而交换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我们尽像些不该像的地方真是很糟糕的一对父子啊。

相马在心中苦笑。

和怀胎十月、与孩子之间脐带相连的母亲比起来,父亲跟自己孩子的羁绊总是比较淡薄。

不过相马和冬马的羁绊或许比诗织还要来得强。

相马一边把治愈的力量灌进缘体内,一边回想起孩子们还小的时候。

映在眼里的过去消失,兰把额头拉离,冬马以手指按住眉间摇了摇头。

这里是兰把他带进来的梦的世界,所以冬马也是精神体的存在。精神体似乎也会有痛感的样子,冬马现在头痛欲裂。

虽然只是片段,但他以快转的速度看完漫长的过去,也难怪他会头痛。意识和过去的桂同调也带来很大的影响。

兰伸手轻抚冬马的额头,呵护般地轻轻抚著。

虽然有点害羞,但兰摸著自己额头的手很舒服,冬马也就没有避开。

头痛立刻就舒缓下来,不过胸中的痛却完全没有减少。

他所看到的过去都鲜明地烙在脑海里。

香沙薙之里在迎向天明时毁灭。

男人、女人、小孩,没有一个人活著。

樱甚至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

他将被杀害的香沙薙一族的精神自尸骨中抽离,封印在『镜』里。日後,他们的精神成了

《悠久之室》的基础。

而桂也被封印在另一个『镜』里。

桂在封印住他的『镜』里一直嘶吼到声音哑掉。

意识和他同调的冬马也同样感受到桂不断嘶吼的痛楚。当然,喉咙的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封住桂的樱在十数年後也将阵内甲牙封印在『镜』里,作为新**的候补。

樱之所以没有立刻把精神栘到桂和阵内的体内是因为他的寿命还未结束,这个极度自恋的男人要等到自己的**老朽了,才愿意舍弃它。

因为优异的妖术才能而被看上的缘也是新**的候补人选之一,如果不老不死之术发展完全,樱或许会选择缘作为新的**,只是他花费悠长岁月所研究出来的不老不死之术终究没有完成。

知道缘的寿命因为这不完全的不老不死之术而缩短的冬马,对樱所抱持的愤怒愈来愈强烈。

樱为了自己的永恒,夺去了无数的生命、践踏了无数的心灵。把手从冬马的额头上拿开後,兰嘴里吐出了这个词汇,看著冬马的兰脸上带著乞求原谅的表情。

「我必须让你知道有关『最後之月』的事。」

兰开始对『最後之月』作出说明

『最後之月』是战死神狼的心脏所变化而成的宝珠。

它让潜藏的力量觉醒、解放力量的能力远远超过气久远之月『涅盘之月』,而这两枚戒指也是由这颗宝珠削制而成的。

响先生说过如果我或老爸死得尸骨无存的话,会有人感到困扰,意思就是说有人想要这颗『最後之月』吧。

冬马终於理解响忍所说的如谜般的话,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特地来跟他们说这种事,要推测的话,那当然有很多种可能性。

「之後,桂会为了得到『最後之月』而来向你挑战吧。如果真有这一天就请你用你的手用你的手把桂」

兰说到这里,把脸转开。她的眼睛闭上,睫毛不断颤抖。

体悟到她要说什么的冬马在她继续说下去之前,摇了摇头。

「不管发生什么事,一个母亲都不能说这种话。」

兰惊讶地睁开双眼,在胸前紧紧握住手,她仍旧背对著冬马。

「桂他为了夺回燐而伤了许多无辜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牺牲他人生命

这跟樱的所作所为一模一样那孩子,是个罪人啊」

「你说的没错,但我不会杀了香沙莅桂。」

冬马轻松、但斩钉截铁地说。

「他伤了许多人是事实,由花的双亲和抚养她长大的人也都是死在他手下但他跟樱绝对不一样。」

兰稍稍偏过头,对兰而言,她一定不曾料到冬马会这么说吧。

「如果他死了,会有人为他难过,我绝对不想杀死这种人。」

如果桂死了,会有两位女性为他哀伤不已。

兰和燐。

燐虽然已经化作樱的傀儡,但只要打倒樱,她身上的术就应该可以解开。如果那个时候桂已经死去,那她将会尝到深切的悲哀及绝望。

「就像他重视燐那样,我也非常重视某位女性,我觉得我和他有共通的地方他一定能够了解的。」

一想到由花的事,冬马就无法原谅桂。可是冬马不得不打倒、绝对不能让他活下去的对手只有一个人樱。

杀了桂,没有人会得到好处。

大颗大颗的眼泪自兰的眼里溢出,她的双手覆住脸,不停哭泣著。

「啊这个思那个」

冬马的手抓著後颈,一脸狼狈,冬马还是一样对女性、尤其是哭泣的女性完全没辄。

「我真的很高兴是你解放了我我现在知道古月之力为什么会寄宿在你身上了。」

兰擦了擦泪水微笑道。

「古月之力?」

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在兰让他看的过去里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名词。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跟樱出生之前,有些能把心和月亮交叠的人能够从月亮那里得到力量那力量就叫做古月之力。」

随著时光流逝,人们再也无法把心和月亮交叠,古月之力也因而失传。

听了这些说明之後,冬马还是完全不懂,只觉得好像在听童话故事一样。

「我搞不太清楚状况耶,我有那种力量吗?」

冬马不知道要怎么样把心和月亮交叠。

「你过去曾经用过古月之力。」

被这么一说,冬马抓了抓脸颊思了一声。

「听你这么说,我奸像的确有做过神狼力量做不到的事啊我」

譬如说让深雪复活。

相马和静马曾经说过,就算神狼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光靠这份力量就让死者复活。只是冬马自己完全没自觉。

「透过人体所放出来的古月之力会呈现极彩色。你曾经有在攻击时放出过这种力量,对吧?」

「极彩色的光?」

在脑海里用力思索的冬马张开嘴啊了一声。

他曾经在和阵内甲牙的战斗中放出过一次极彩色的光。由於是无意识中放出的,所以他完全不记得有过这种事,也可以说是他太不重视自己的力量吧。

「『久远之月』会出现裂痕也是因为古月之力的关系吗?」

冬马的眉毛打了数个结,嘴角下垂。看著这样的冬马,兰不禁笑了。

「要怎么样才能自由自在地操纵古月之力呢?让深雪复活的时候,还有让阵内甲牙战斗的时候,我都处於忘我的状态,完全不记得要怎么把心和月亮交叠」

如果能自由操纵古月之力,那对接下来的战斗相当有利,冬马带著期待向兰问道。

「只有被选上的人才知道怎样把心和月亮交叠我不是被选上的人,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兰乾脆地摇了摇头,冬马陷入沮丧,想用的时候却拔不出来的刀并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这力量不值得期待我还是得用我现有的能力战斗。

樱是拥有能烧灼天空、撕裂大地及海面这种强大力量的龙人。冬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能战到什么程度,但既然樱的力量因老化而衰退,他就有胜算。

冬马紧紧握起拳,兰柔软的手覆上他的拳头。

「樱和桂就拜托你了。」

「啊」

兰的异变让冬马发出惊讶的呼声。

兰的身体由末端开始化为尘埃,比红宝石还美的尘埃。

不只是兰,冬马脚底的冰也化作尘埃,他的身体朝天空升起。

被兰带进来的这个梦世界正在消失。

「兰」

冬马领悟了,由於石碑被破坏、封印解开,兰的精神已经无法再存在於这个世界上了。

兰在微笑。她带著悲伤的微笑里似乎参杂著些许幸福。

冬马的胸口涌起一股悲伤。

父子俩停下脚步看向彼此,为了更确定情况而同时抬起头。

「那个孩子跟卑龙在移动?」

深雪、缘、卑龙的气味从距此六公里远的地方传来就是远方的冰山那边。

缘和卑龙正以相当快的速度往西边(如果把冬马及相马前进的方向当作是北边)远去,只有深雪没有移动。

看来缘正被敌人追逐。

冬马紧咬著牙关。

虽然他很庆幸卑龙能够远离深雪,但他却无法阻止卑龙找上缘。

缘是一个优秀的妖术士,他或许不会输给一般的对手,但卑龙是被派来解决缘的。『长者』不可能会派出一个实力低於缘的对手。

冬马之所以会来到《兰之封界》这个空间里,并不只是为了要救深雪。

他另外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说服缘不要再与他敌对。

如果缘死了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绝对不能让缘死。

冬马转向相马,打算向他提出一个方案,但相马抢先说了

「我们兵分两路。」

相马所说的话跟冬马所打算说的一模一样,冬马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去救深雪。」

「我去援护那个孩子。」

冬马和相马的眼底散发出了只有目标明确之人才能拥有的光芒。

「我把深雪救出来之後会立刻赶到你那边去。」

「我会先赶到你那边去的。」

相马露齿一下。

「拜托你千万不要成为无法守护自己心爱女子的男人唷。」

相马说完後便追著缘和卑龙的气味蹬开沙子前去。

冬马目送著父亲的背影不断远去。

「老爸」

相马虽然没有对缘的事发表任何意见,但他不想让缘死的心情应该比任何人都还强烈。

就相马而言,御堂缘这个人或许是他过去犯错之後所该得到的惩罚,这个惩罚化为人形出现在他面前。

光是和缘对峙,相马的心就像是被凌迟般痛苦。

等到看不见父亲的背影後,冬马趋身前进。

父亲一定会好好处理缘那边的状况。

冬马现在正为了自己所该做到的事为了要遵守他绝对会去接深雪回来的约定朝向冰山奔去。

我们先把时间稍稍回溯一点

御堂缘在离石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将左掌和右拳抵在胸前,集中精神施术。

砰,缘正前方的红色冰原上浮现了一个半径约两公尺左右的法阵。

法阵中组合了数道复杂的图纹,正散发出青色的光芒。

法阵完成後,缘抬起视线。

一块球状的冰飘浮在法阵的正上方,深雪就在那里面,她抱著膝盖,眼睛闭上。

「这个大姊姊真是意外地顽强。」

关住深雪的冰块,是缘用术创造出来的冰笼,它会夺取被关在里面的人的体力。

照理来说,深雪已经被关在里面很长一段时间,要是一般的兽人早就被吸光兽气而死了,

但她却仍旧活著。

兰不断崩毁的手爱怜地抚著冬马的头发。

冬马此时才发现,不仅他把兰的身影看成母亲?诗织;兰也把他的身影与桂重叠了。

「我知道你是个温柔的孩子请你以後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

这句话不是对冬马说的,而是对桂说的。

兰再次垂下双眼,鲜红的双眼凝视著冬马说道:

「谢谢你」

这句话是对冬马说的。

冬马点了点头,兰随即化作尘埃消逝。

梦的世界也化作尘埃,冬马回到现实世界。

睁开双眼,眼前尽是红色的冰原大地,兰已经不在了。

这里是现实世界,说是现实世间,其实也只是樱所创造出来的空间罢了。

冬马为了要舒缓胸口的郁闷,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太好了变身还没解开。」

站在冰原中央的冬马庆幸自己还保持著狼人的姿态。

冬马每变一次身生命就会被削减,如果在他救出深雪、缘、和相马一行人离开这个空间之前变身就解开的话,那就伤脑筋了。

「奇怪,我的手好了?」

冬马抬起原本应该碎裂的左臂,一脸惊讶地低语。

「『久远之月』的治愈效果在变身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用的啊」

狼人族的回复力虽然远高於一般人类,但粉碎性骨折也要花上一整天才能好。

「不知道是怎么治好的不过好了就好。」

冬马抓著头说。突然间,他的脚边亮起。

「什、什么?!」

冬马往後跳了一步,一个法阵浮现在冰上,而那个法阵也就是冰里面缓缓出现了一个球状的冰块。

看到球状冰块全貌的冬马不禁发出欢喜的叫声。

「深雪!」

栗色的发上绑著缎带、稚气的睡脸,每一样看起来都令人怀念。

虽然深雪抱著膝盖紧闭著眼,但她还活著。

「原来在我脚底下啊。」

冬马一边在心里暗骂著自己为什么没注意到,一边吐了一口安心的气。

「可为什么突然?」

此时,他听到微微的女声传来。

「兰?」

冬马不知道那声音说了什么,不过他知道那绝对是兰的声音。

冬马认为是兰让深雪浮上来的。

也许手也是兰帮他治好的。

在心里谢过兰後,冬马走向深雪身边。

他单手放上冰的表面。那里居然不可思议地不冷,反倒带著些许温度。

「不知道能不能用力量把它打破」

冬马把手从冰上抽开,握起拳。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视线范围的角落里。是个女人。

出现在原本没有半个人影地方的女人,她拥有白发、褐色肌肤与苍蓝的双瞳。

周围燃烧的火焰已经消失,相马仍旧拼命进行著治疗。

缘在无意识之间将相马送进他体内的治愈力化作精气吸收,这对相马与缘来说都非常值得庆幸的事。

相马的兽气化为治愈力,治愈力则成为精气,精气转为缘的魔力,魔力让他的再生能力逐渐复苏。

虽然没办法一次全部治好,但除了炭化的左手以及被咬伤的侧腹及喉咙外,其余的伤大概都治好了。

「看来我的治愈能力也不错嘛。」

虽然相马似乎还有余裕地一边治疗一边自夸,但他兽气的消耗量其实相当惊人。他的呼吸紊乱,眼前也不时会一片模糊。

冬马已经救到了深雪吗鹰秋和真矢没有碰到卑龙就好了

当相马正在思考的时候,缘的眼皮微微转动。

睁开眼睛的缘在对上相马眼睛的那一瞬间就转过身,但

「!」

缘发出了不成声的呻吟,激痛让他的表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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