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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百货公司的阴谋大拍卖(1 / 2)

打工魔法师 椎田美由贵 更新时间 2021-08-22

 「你冻死了吗?」

听到这样的问句,一条京介微微地张闭眼睛。

现在是极为寒冷的冬季傍晚。在公园上方延展的天空,变成像是下雪准备已然就绪的沉重铅灰色。似乎停留在附近某地的烤地瓜叫卖声被北风扩散,拍打寂寥的波浪。

飘荡的空气不只是在身体上,连眼睛上也感觉刺骨。京介将背倚靠在公园长椅上,闭起双眼。虽然他并没打算要冻死,但若是问到闭上眼睛的期间还有没有意识,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当毫无自觉地得过且过度日时,偶尔会有搞不清楚自己是死是活的瞬间。

京介看着出现在长椅前的人物。

一个背着黑色双肩带书包的小男孩,双脚张开到肩膀宽度站着。他将茶色的围巾围成蛮横的形状,看来还很傲慢自大的双眼凝视着京介。

「原来--你还活着啊?」

京介才伸完一个懒腰,小男孩就厌烦似地抽吸鼻水这么说。双肩带书包垂挂下来的袋子上缝着名牌,上面写着「虹原中央学园附属小学二年一班三浦正志」的字样。

京介沉默地站起来,拿起丢在一旁的书包及用布包里的玲洗树树枝,往相距十步左右位置的另一张长椅移动。因为在研习回程上感觉疲倦,所以他现在没心情跟人说话。

从妹妹丰花说「在这个公园等着」这句话后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但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一听到烤地瓜叫卖声的丰花在抢走京介的钱包之后,现在正前去购买。

「如果没冻死的话,我有事要拜托你。」

让双肩带书包内的东西发出烦人的声响,三浦正志又再度跑近长椅前。

「你能不能打倒那些人?他们一直在跟踪我。」

他指着公园的出口如此诉说。

穿着某处高中制服的男学生,以野狗般的眼神直盯着这边。在虹原市里,这种不良少年多到扫都扫不完,一年之中会有好几百名小孩遭到恐吓的伤害。因此在幼儿园里最先学到的事情,并不是不可以跟着不认识的叔叔走,而是不可以和可怕的大哥哥四目相对。然而,现在的京介却和可怕的大哥哥确实对望着。

京介开始朝着公园出口走去。他并没有想当正义使者的心情,而是因为身体真的冷得快死掉,所以才想稍微运动一下。

直到所有人都倒下为止,只花了不到一分锺的时间。但是将失去意识的高中生身体移动到寒风吹不到的树荫,却花了将近五倍的时间。

到最后都没有伸出援手的三浦正志,对着结束劳动工作后喘口气的京介拿出一张纸钞。虽然因为这种陌生的反应而一开始无法会意,但那却是张一万圆的纸钞。

京介惊讶得皱紧眉头,正志却爽快地点头回答道:

「这是谢礼。」

「拿出这种东西,不就改变不了会被恐吓的情况?」

「我并不想改变,因为除此之外我还有这些。」

放下双肩带书包,正志从里面取出一个信封。瞄了伸到胸口处的信封一眼,京介发出低吟。信封里是一叠一万元的纸钞,张数好像有五十张以上。

「你中彩券了吗?」

「才不是呢,这是我的零用钱。」

「既然如此,你自己用就行了。」

京介才迈开步伐,正志的声音及鞋子的声音就从后面跟上来。--但是,突然之间小跑步的脚步声中断,响起很大一声某个东西摔倒的声音。

无可奈何之下回过头去,在地面上倒卧一个瘦小的身躯。正志似乎是被石头绊倒了,于是开始放声大哭。

大概是跌倒时摔伤的,他的额头流下了鲜血。望着正志哭泣的脸庞,京介思索着如果像那样大哭特哭,心情应该会觉得很舒畅吧?京介被丰花抢夺钱包时,如果试着做出若干反抗,就会被狠狠地痛扁脸颊。虽然会觉得疼痛,但他却连掉眼泪和埋怨都做不到。因为京介很清楚知道就算做出那种行为,结果还是没有意义。

正志的哭声越来越大。在公园内栖息的野狗,也嫌听烦了似地开始狂吠。

京介叹了口气,解开玲洗树树枝的布套。将法杖的前端朝向正志的头部,他开始念起治愈术的咒语: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出于卯位沉于午位,通过,于损伤之人体发动,修复!」

正志的额头前,仅在一瞬间游出亮光,常光芒消失时,伤口及血液都消失无踪。在此同时,疼痛感也应该随之平息。正志突然停止哭泣。

虽然是止住泪水,但自己为什么会停止哭泣,正志似乎还无法马上理解。连续眨动仍溢着泪水的双眼后,他只打个一喃说道:

「刚刚那是什么?魔法吗?再让我看一次!」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让人观赏的东西。」

「让我看嘛!不管多少钱我都会付的。」

正志抬头瞪着京人刀,以强硬的口吻说着。从第一眼看到时就或多或少有感觉,这名少年似乎是那种以自我中心贯彻意志的类型。

放下玲洗树树枝,京介混着叹息询问:

「这种话你是在什么课堂上学到的?」

「是爸爸教我的。他说只要这么讲,大家都会听话。」

「嗯」

「喂,我要付多少钱?」

这小子好像成不了什么像样的大人啊,京介在心中这么想。不过在这点自己也是半斤八两的自觉下,他拿出香菸点燃。

从远处的一端,伴随轻快的脚步声,一名初中女生踏进公园。尽管寒冷的风吹动长长的秀发,脚边的落叶向上卷起,但她还是一脚踢开这些,精神抖擞地昂首阔步。

「让你久等了!卖烤地瓜的真是个好人耶,我们完全聊上瘾啦!」

将还飘散热气的纸袋捧在胸前的少女--丰花,一看到京介的脸庞就漾出笑意说道:

「我让他看了从你哪里借来的钱包里面,就获得他的同情,还说就算贫困也要好好加油喔,最后还多给我好多地瓜呢!人类的体贴,就是有金钱买不到的温情啊!」

如此说完后,丰花将京介的钱包丢回来。确认清爽得连一点零钱都不剩的钱包里面,京介静静地垂下双肩。

还有一个成不了像样大人的人物登场。正志抬头不断交换看着京介和丰花,眼睛瞪得大大的。

「太厉害了!一样的脸耶,这也是魔法吗?」

「怎么可能会是啊!」

丰花吸进烤地瓜的热气,嫌恶似地说着:

「是刚好不小心基因造成长相类似的双胞胎啦!」

「如果是双胞胎,就表示你也会用魔法罗?露一手给我瞧瞧嘛。这个大哥哥都不肯秀给我看。」

「我说你呀,对年长的人满口你呀你的是不行的唷!」

丰花停止正一口咬下烤地瓜的嘴,不快地皱起眉头。

「我的名字叫做一条丰花,那边那个是穷鬼京介。还有,有事拜托别人时」

「你很罗唆耶!我知道了啦,给这样应该够了吧?」

正志在丰花的面前亮出一万元的纸钞。丰花表情复杂地扭动鼻子。

随后丰花就使出引起强风的法术让靴腿旋转,和发出光线的法术吓唬野狗,接受正志的喝采。当正志提出「再让我看看更华丽的东西」的要求时,她甚至让光线飞向京介的所在地。京介确信她不只成不了像样的大人,也铁定成不了像样的术者。

当公园的时钟直指五点,法术的招数也用尽,丰花宣告表演结束时,正志摆动身子提出「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呢」的询问。

「暂时是不可能吧因为我受邀参加了全宇宙魔法师会议啊。」

丰花搔着头回答。研习课预定从明天开始要举行特别课程。这个课程只召集成绩不好的研习生,而京介和丰花也名列其中。

正当正志抢先一步走出公园时,突然在前方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小货车发出轮胎摩擦的声音停下来。后座的车门打开,跳出一个戴着运动帽的人影。人影将正志的身体像小货物一样抱起并丢进车内。然后,人影接着也把丰花拉进车内,等到察觉时,连京介也被丢在车内的座位上。

后座上还有其他成员待命,接连用绳子把被丢进来的正志及丰花绑住,嘴巴上还贴上了胶带。京介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同样被夺去身体的自由。真是让人不由得佩服的高明手段。

「喂,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在驾驶座上的男子把头转向后方,看着京介和丰花说道:

「哎呀,他们不知为何会在一起,所以就顺便抓来了。如果他们跑去向警方报案,会很困扰吧?」

最先出现的运动帽男钻进副驾驶座,关上车门回答。驾驶座的男子重新转回前方,紧急发动车子。正志和丰花的头撞到窗户,隔着胶带发出短促的悲鸣。从车窗看到在极短的一瞬间就远离了公园,车子在住宅区的狭窄马路上开始以飞快的速度前进。

「打电话吧!」

驾驶对着运动帽男烦躁地说着:

「快打恐吓电话啊!抓到肉票之后接着是打电话,这是不变的铁则吧!如果不快点照标准作业程序进行,待会就动弹不得罗。」

「啊,好的好的。」

运动帽男拿起汽车的车内电话,按着电话拨号盘,几秒钟后,他对着话筒以刻意压低的声音说话。不知是做过多少次练习,那是一种讲得非常习惯的口吻。

「三浦正志在我手上。准备一亿圆,如果敢通知警察,我就杀掉孩子。赎金的取款地点是虹原百货,时间是」

打断运动帽男的声音,丰花和正志几乎同时支支吾吾地呼喊。不管是谁似乎都在说着「是绑架,该怎么办」之类的话,但是就算他们不说,事情的严重性对京介来说也是总觉得料想得到。

正志是随身携带那么多零用钱的小孩,家里当然也是让人想勒索赎金的有钱人吧。然而,虽然本人发现有恐吓的高中生尾随,但却好像没有仔细留意到绑架犯的气息。

「剩下的两个人要怎么办?」

挂掉电话后,运动帽男对驾驶提出询问:

「要问他们姓名及电话,然后也顺便威胁他们的父母吗?」

「你是笨蛋吗?这种贫穷的小鬼头就别理他们了。」

驾驶才用鼻子发出哼笑,丰花就又嘟嚷着呻吟并在椅子上大闹特闹。京介好像可以听到她说出「贫穷真是不好意思啊,反正我就是穷嘛」之类的话。不过在负责贴胶带的男人让丰花看过小型刀之后,车内就恢复一片寂静。

京介只移动双眼--应该是只能移动双眼,再度确认周围。驾驶和坐在副驾驶座的运动帽男,后座是以从右边算起的正志、丰花、贴胶带的男人及左边是京介的顺序就座。

接着,他也重新确认自己的现状,手脚被绑在身体前面。在后座坐着四个人的状态下,是太过窘迫且好像无法做出什么大的举动。虽然也曾想过要解除车门的安全锁,从车内跳脱逃走,但在那样做之前,负责贴胶带男子的刀子似乎就会先采取某些行动。

车内充满香菸的烟臭味,收音机低声传送出气象预报。根据那则报导,明天似乎从早上开始就会下大雪。怪不得会这么寒冷,京介总算明白了。

忽然,他和凝视自己的正志四目相望。虽然眼色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自傲,但眉毛的形状却像快哭出来般扭曲。如果没贴上胶带,这名少年会像跌倒时一样大哭大闹吗?还是会做出「我会付钱,所以你快想点办法解决」的命令?这点京介完全不知道。

「真是讨厌啊,他说明天会下大雪耶。」

在副驾驶座上的运动帽男说道:

「下雪会觉得高兴,只有当小孩的时候啊。而且就算学校放假,公司也不会放假。」

「不过,还好今天没下雪却是事实啊。毕竟在下雪天进行绑架,不管是绑人还是被绑都很麻烦吧?」

驾驶用鼻子哼出声音。虽然前座的两人完全一副放松戒心的样子,但在京介身旁的贴胶带男却紧握着刀子。那双眼睛正诉说着,要是你敢轻举妄动我就一刀刺下去。

既然如此,只能利用现有的情况。

京介在可以移动的范围内尽力扭动上半身。因为正如他所想的,贴胶带的人迅速伸出刀子,所以他在心中说声谢谢。为了让伸出来的刀尖划中绑住手腕的绳索,京介举高他的手臂。他心想虽然皮肤也会被连带划伤,但只要能割断绳子,这样根本不成问题。

用获得自由的单手先痛扁贴胶带男的太阳穴。然后对着察觉到骚动而隔着椅子回过头来的运动帽男的鼻子,使出一记肘击。最后探出身子,攻击驾驶的后脑勺。这段期间,丰花和正志一直在支支吾吾地呼喊些什么。

明明击倒了敌方的三人,但凝视京介的丰花和正志,眼中却染上恐布的色彩。京介心想此外还留下什么问题,还是先将胶带从两人的嘴上撕下来。不过才刚撕下来,就被丰花臭骂一顿:

「笨蛋!这样谁来开车啊!」

「啊,原来如此。」

京介终于注意到在移动的车内,让驾驶晕倒好像不太妙。

在挡风玻璃另一侧的数十公尺前道路中断,且在其前方延伸出一条黑色的阴沟。虽然立着因桥梁施工而禁止通行的招牌,广告牌,但车子却撞飞那个招牌,广告牌直闯进去。

「快踩煞车!」

丰花以哭声大声吼叫。京介让身体挤进前方座位,从失去意识的驾驶身旁,尝试能不能踩到煞车。因为看见脚下有个踏板,所以他轻轻踩了一下。不过,车子却更加快速度,丰花因而对他做出「用不着踩油门」的指导。

其他的踏板是在有驾驶的双脚阻碍,无法讲到的位置。似乎也没有使用法术设法做些什么的时间,于是京介就用单手固定住方向盘,尽力踩紧油门。速度的指示针也充分地摆动,一口气飙过时速八十公里。当开始接近阴沟时,丰花和正志相拥在一起发出惨叫。丰花说着「会被京介谋杀啦?」正志则呼喊着「妈妈」。

就在马路中断的地方,车子飘浮在空中。似乎是加速产生了功效,车子就这么浮在半空中,继续前进。

「太厉害了在空中飞耶」

止住哭声的正志这么喃喃说着。结束气象预报的广播,开始流泄出雄伟的音乐。

不过,厉害的只在极短的几秒钟时间,车子还是败给重力开始往下坠落。车子撞击到河滩后,无法完全吸收冲击的轮胎,又在碎石子上两度大幅度地跳动。丰花和正志的脑袋撞到车顶,还抱怨了两次。

一头冲进在河滩生长茂盛的草丛中,车子到自然停下来为止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丰花持续发出的惨叫声,让所有晕倒的绑架犯有一度清醒过来,但鼓膜的疼痛却让他们再度失去意识。

「就是因为这样,不要命的打架笨蛋才令人伤脑筋啊」

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丰花松了一大口气。

地点是从弃置绑架犯车子的河川,步行约十多分锺的一家书店前。正志利用书店前面的公共电话进行联络,而京介则在店门前的照明下,在手腕的伤口上缠绕碎布条。

如果使用光流脉法术的术者本人是效力对象,成功概率就会锐减。因此,京介无法对自己的伤势使用治愈术治疗。然而丰花也因为嫌麻烦,而不愿为他施展治愈术。

除了京介的轻伤之外,结果并没有任何人受到重伤,但丰花似乎对自己在车内遇到恐布的事感到相当不满。她叹息了好几次,还好像刻意甩动浏海地说道:

「你呀,就是因为只在体育馆或屋顶河边之类的平地打斗的关系,才会变成这样啦!而且打斗的方法也只是胡搞瞎搞,一点也不聪明!」

偷瞄一眼京介用单手缠绕布条的动作,丰花皱起眉头。

「再多加强在各种情况下战斗到底的学习,不是比较好吗?因为就算你在过程中死掉,我也不会晓得啊!」

「怎样都无所谓。」

面对终于缠完的布条,京介用力叹出一口气。歪斜的布结无力地左右晃动。

紧接着在河滩的狂飙之后,大概是附近居民通报的关系,马上就有巡逻车前来查看。无照驾驶加上无视于禁止通行,还有严重的超速。虽然自己是绑架事件的受害者,但同时也会暴露出自己是道路交通法的违规者。为了不演变成麻烦的事件,京介立刻逃出现场,不过,却连丰花和正志也紧跟过来。丰花似乎在当时的车上弄丢了正志给她的一万圆纸钞,所以她心情不好的理由也包括这点。

绑架案虽然以未遂无疾而终,但接到恐吓电话的正志双亲,应该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为了传达自己平安无事的信息而正在打电话的正志,带着若有所思的阴霾表情回来。

「没人接电话。」

一站到京介和丰花面前,正志就扯着围巾的一小角。

「因为刚刚的绑架犯好像有和我爸爸直接对谈,所以应该是打到爸爸的公司才对。可是就算我打电话去公司,爸爸也没接电话。」

「打恐吓电话到公司?真稀奇耶,通常不是都打去家里吗?」

看到丰花歪着头思考,正志揉揉被寒风染红的鼻子说道:

「即使打电话到家里也没人接啊。妈妈离婚不在家,爸爸也因为不相信别人,而没雇用管家。」

京介不由得想起当车内演变成危急状态时,正志所呼喊的话。

「你的父亲难道不是因为忙着准备赎金,才没接听电话?」

丰花在胸前交叠双臂说道:

「还是早点告诉他你平安无事比较好喔。」

「我知道啦,我这就去爸爸的公司看看。不过,如果再出现绑架犯会很伤脑筋,所以你们就跟过来吧。来,两个人两万圆。」

正志如此说完并拿出万元纸钞后,就开始朝大马路的方向走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丰花小声地嘟嚷着:

「这是怎么回事呀?从刚刚开始就算那小子给我钱,心情却是与其说高兴,不如说是令人火大啊。比起一点一点的慢慢撒钱,一次给一大笔还比较符合我的个性」

丰花低声碎念完,就抓起京介的手紧迫在正志后面。真是个可以自我分析到如此恐怖境界的人啊,京介由衷感到敬佩。

而煞费苦心在手腕绑上的布条,却轻易地松开了。

「喂,穷鬼京介!」

正志在路灯照射的柏油路上,朝着虹原车站方向前进并呼唤着:

「公园里的不良少年,和车子里面的绑架犯,你都是只挥一拳就打倒了吧?我会付学费,你就把那招必杀技传授给我吧!」

正志又亮出万元纸钞的脸庞,京介默默地回看过去。虽然心里想着用金钱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的想法总该适可而止了,但却又有种表达意见时,会被回呛说「我又没拜托你教我道德」的感觉。

京介退还一万圆的纸钞,对正志说道:

「那并不是需要收学费的事,也不是什么技巧。」

「为什么?明明一拳就打倒人,难道不是必杀技吗?」

撇开头的正志,不服气似地鼓胀双颊。

「既然如此,你就教我要怎么样才能产生出那么强大的力量嘛!」

「就算不使出那么大的力量也没关系。只要正确击中要害,或让脑袋稍微震荡的话,大概都能击倒对手。」

「好平凡啊,其无聊!」

让双肩带书包发出声响重新转向前方,正志说:

「穷鬼京介的战斗方式真是寒酸毙了,就像学校老师常常说的省电家伙一样。所以才会在公园里小气到不让我再看一次魔法!」

丰花在京介的背后放声大笑。

自己的战斗方法既是不要命的胡搞,还加上不聪明又平凡寒酸,兼省电又小气。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因为变得连自己都开始搞不清楚自己了,所以京介决定还是闭嘴。

正志带领京介兄妹俩来到的地点,是车站前面的虹原百货公司。

「你父亲的公司就是这里啊。」

抬头仰望八层楼的建筑物,丰花茫然地喃喃说着。正志很乾脆地点点头,并用轻松的口吻回答「他是社长唷」。

虹原百货公司是京介出生前就创立的百货公司。所网罗的商品全都是高级品,对于比起高级品更喜欢跳楼大拍卖商品的一条家来说,是不太有关联的店家。母亲、姊姊和丰花只有在季节交替加上「最终清仓」广告时,才会团结起来精力旺盛地前去血拚,京介则连两脚踏入店里的经验都没有。

光是从外面看来,不管哪一层楼都充满灯光,似乎还是照往常一样营业。将正志夹在中间,京介等人从入口进到一楼的楼面。在自动门的右手边有个服务台,两名身穿黄色制服的女性,正浮现笑容可掏的笑容。

「欢迎光临!」

正当服务台人员低下头时,不祥的警报声响起,同时布满楼层的照明也减弱,转为褐色的紧急照明灯。响起一阵类似下雷阵雨的声音,入口处降下铁卷门。而正打算离开百货公司的客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算是到了打烊的时间,但关门的方法也太仓促了吧?京介皱起眉头。从头顶上的扩音器开始传送出谨慎有礼的声音:

「今日承蒙各位光临虹原百货公司,由衷致上谢意。在此有要事转达各位客人。现在因发生紧急状态,店内广播将全部切换为业务联络之用──全体员工注意,全体员工注意!」客气有礼的声音突然转变成冷静的声音,还快速地说道:

「现在从正面入口处,有绑架三浦社长大公子的犯人入侵,此事已通过监视摄影机确认。全体员工一旦发现绑架犯,立即进行歼灭!」

「不不会吧,犯人?已经跟来了吗?在那里!」

丰花大吼大叫,将正志连同双肩带书包一把抱过来。京介虽然也环顾四周,但在这个现场的,除了自己三个人之外,只有吓得目瞪口呆的女性客人而已。

「该不会」

板起脸孔,丰花看着京介。京介则低头看着眼睛瞪得圆圆的正志。他想起绑架犯在恐吓电话中,指定交付赎金的场所是虹原百货公司。还有,百货公司的社长还不知道绑架事件已经落幕了。

「重复,全体员工一旦发现绑架犯,立即进行歼灭!报告完毕!」

一脚踢开询问台,询问处的两名员工跳到京介等人面前,手里还拿着和华丽的制服不相称的铁管。而那样武器正完美无缺地瞄准这边几个人的头部。

当京介弯下身子闪避时,铁管横扫过排列在入口的观叶植物花盆。其他客人一发出惊呼,服务台人员就深深一鞠躬并说出「真是非常抱歉」的道歉词。

「等一下,我们并不是绑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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