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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五阶 后悔(2 / 2)

学校的阶梯 櫂末高彰 更新时间 2021-08-22

(我要使出全力战斗,那就是我现在唯一做得到的事。)

昨晚过后,幸宏一直在思考关于小夏说过的话,还有他感觉到的那股「异样感」。虽然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是他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要不畏惧败北,勇敢地跑到最后,至少一定要守住昨天和小夏的约定。

两人就起跑位置。

标准赛第二赛道,地点是位在第二校舍南侧走廊的南东角,以通往新校舍A大楼的直线穿廊旁的阶梯,与北西侧的阶梯为竞赛路线。从东南角的一楼起点处的阶梯冲上四楼,沿着走廊跑到西北侧最底,再从这里的阶梯下行至一楼,最后顺着一楼的走廊跑回起点,总共往返六次定胜负。

「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今天的表现吧。」

三枝在一旁露出让人厌恶的笑容。幸宏不予理会,把目光朝向阶梯。他必须注意体力分配,以防重蹈昨天井筒的覆辙。

「各就各位。」

小夏喊出起跑口令,两人做出起跑姿势。九重在幸宏身后打气。

「预备,开始!」

两人在小夏喊出声音的同时一起冲上眼前的阶梯,幸宏刻意放慢速度奔跑。现在不过是第一次往返,不能在此消耗过多体力。

「!?」

三枝在冲上二楼后超越幸宏,他看起来像是在加速奔跑,两人之间产生了五段阶梯的差距。幸宏按捺住焦急的心情追赶三枝,他打算趁此机会配合三枝的步调奔跑,保存体力为后半战做准备。

两人跑到四楼走廊,朝西侧直进。遇到转角后过弯,继续朝北西侧的阶梯奔跑。幸宏觉得目前的状况不错,应该可以带给三枝压力。

「瓶盖,冲啊冲啊!」

「跟紧他!」

幸宏奔下阶梯回到起点,听见九重等人的声援。虽然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但体力还很充沛,情况不错。幸宏打算先保持现况往返四次,等到第五次才开始真正的胜负。

「呼哈」

幸宏越喘越急。他奔上阶梯,在走廊上冲刺,接着又跑下楼结束第二次的往返,开始第三次。当跑到通往四楼的楼梯间时,感觉三枝似乎朝他看了一眼,接着冲进四楼的走廊。

「!」

三枝突然加速冲过转角。幸宏暗叫不好,也跟着加快脚步。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脚扭了一下。幸宏摇摇晃晃地移动到走廊,三枝已经领先他数公尺。

(糟糕,我中计了。)

幸宏开始提升速度。然而前方教室的门却刚好在这时候打开,几个学生慢慢走出教室。他们看了一下幸宏,摆出极为厌恶的表情。

「对不起。」

幸宏低头道歉并穿过学生身旁,虽然这些学生并没有阻碍幸宏,但是这样一来他和三枝的差距又被更加拉开,三枝绕过转角,身影消失在阶梯之中。

被先发制人了。

幸宏算错了拼胜负的时机。他本来想先配合三枝的步调,然后在后半战超越三枝,却突然在此被一口气拉开差距。如果想要扳回劣势,就必须要从此拼命追赶才行。

幸宏顾不得体力分配的问题,现在的他只能尽全力追赶三枝。他冲下阶梯,在一楼走廊奔驰,途中超越两位学生,绕过弯角。九重等人在终点大声为幸宏打气:

「瓶盖!快点、快点!」

「还剩三次往返喔,你给我死命跑啊。」

幸宏奔上上行阶梯,拼死冲上四楼后转进走廊。他在此很意外地看到了三枝的背影。三枝似乎是刻意放慢速度等他。幸宏认为要超前就只有趁现在,于是发足狂奔。

「?」

心中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幸宏在转角前放慢速度,三枝则是开始大幅度转弯。这时幸宏──

急忙把身子靠上墙壁,停下脚步。

「对不起。」

三枝冷静地说道,接着有三位女同学从幸宏面前走过。她们本来只有注意到三枝,可是当发现到幸宏的存在后都不禁惊呼。幸宏低头致歉后立刻绕过转角,与三枝齐头并进。

「你没中计啊。」

三枝小声说道。幸宏趁这时超越三枝,打算一口气甩开他。

「你的脚抬得不够高喔,看来累积了不少疲劳嘛。」

三枝的说话声从背后传来。幸宏无视他的话,意志坚定地向前冲。

幸宏开始下行阶梯。他用跳跃的方式下楼,膝盖渐渐地感到疼痛,他的脚已经快不行了,可是他还剩下两次往返,希望能勉强撑下去。

「所以我说过要注意体力分配的啊。」

三枝的说话声再度传来。位置很接近,难道他紧跟在后吗?

「!」

幸宏跑到一楼走廊,朝终点全力冲刺。他已经气喘如牛,绕过弯角时,还跌了个踉跄,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做出细腻动作了。

(还剩两次往返!我一定要撑下去。)

九重等人在起点拍手,要幸宏快跑。玄关有几位正在换穿鞋子的学生看向幸宏,他们挡住路使幸宏无法直线前进。幸宏意图从侧边前进,可是他们却意外的向左靠,再度挡住幸宏的去路。这时三枝在斜后方说道:

「时机差不多了。」

幸宏咬紧牙根冲上阶梯,死守内侧。他现在必须卡死三枝,防止他超前。三枝刚刚尽全力奔跑,所以现在应该也相当疲劳才对。

不对,难道三枝刚刚是在休息吗?

幸宏猛然惊觉。三枝故意在第三次往返时加速冲刺,接着在第四次往返时放慢速度。当幸宏拼死追赶,甚至超越三枝的时候,其实三枝是在保存体力。

「脚抬高一点,你这样会摔倒。」

幸宏绕过楼梯间时听见三枝的话,他从外侧过弯超越幸宏。幸宏被段差绊到脚尖,虽然勉强站稳身子,可是三枝已经彻底超越他,直到抵达四楼为止,三枝都轻松地卡死幸宏,让他没有超前的机会,两人跑出走廊。幸宏努力追赶三枝,气喘吁吁地绕过转角,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声越来越吵,正如同刚刚三枝所说,他的脚抬得太低了。

「你在待会儿的下行阶梯可要小心点。」

三枝稍稍把视线朝向幸宏说道。他的眼神冷峻,口中虽然说着「要小心点」,可是态度却让人觉得他似乎期待危险意外发生。幸宏没有答话,只用眼神回瞪三枝。

两人穿过走廊,冲入下行阶梯。三枝轻盈地一次跃下两段阶梯;幸宏尾随他,同时一次跃下两段阶梯。他觉得每跳下一步,膝盖要承受的痛楚就更深。然后一个踉跄,脚跟绊到止滑条而煞不住车,向前多冲了几步才勉强站稳,再一口气跃过剩余的五段阶梯,虽然他在此勉强安全落地,但是与三枝的差距又被拉得更开。

「呼。」

幸宏吸口气聚精会神,继续追赶三枝。两人跑过三楼、二楼,在通往一楼的楼梯间附近与其他学生擦身而过。三枝行云流水般地绕过,头也不回地说:「对不起。」学生们看向幸宏,并靠向外侧让出路来。幸宏低头道歉后绕过楼梯间,朝通往一楼的阶梯冲下──

在踏出脚步的瞬间,跑步姿势垮了下来。

他的膝盖一阵无力,急忙伸出右脚踩在下方第四段阶梯企图站稳,接着整个人因为煞不住车而顺势撞上墙。幸宏原以为厄运到此为止,可是他的加速度却比想像中的还要快,根本停不下来。

「呜哇!」

幸宏不由自主地踉跄下行数段阶梯,最后整个人摔倒,滚到一楼走廊。从楼梯间看见幸宏受伤的学生发出小小的悲鸣。几位正在一楼走廊的学生也转头看向幸宏,其中甚至有人面露不耐烦的神色。

「啊这下糟了。」

幸宏打算立刻站起,可是右脚踝却有股刺痛感,让他不由得蹲下身子。他把重心放到左脚,轻抚右脚脚踝。很痛,而且有灼热感,看来是挫伤了。

「真难看啊,神庭。」

头上传来三枝的说话声。幸宏抬起头仰望上方,三枝正冷冷的看着他。

「你的脚伤成这样,已经没办法再跑了。不管怎样你都赢不了我的啊,神庭。」

「!」

幸宏不发一语打算站起来,可是瞬间袭来的痛楚使他又蹲了下来。

「你搞什么鬼?算了吧,你的脚已经没办法跑步了,真是不堪啊。」

「」

幸宏保持沉默,拼命想要站起,他把重心放在左脚,缓缓挺直身子。

三枝微微歪头摇头道:

「还不放弃吗?我就说你再跑也没用嘛,真是讲不听。」

幸宏咬牙站起,然后一个踉跄,再度垮了下来。他的脚撞击地板,发出沉重的声响,周围的学生面露担心的神情,但是三枝继续面露冷笑,对默默仰望他的幸宏耸了耸肩转过身。

然后背对幸宏说道:

「再怎么挣扎也没用的啦神庭,你也等着绝望吧。」

三枝说罢就向前迈出脚步,他大概是认为已经连奔跑的必要都没有了吧,幸宏则蹲在地上回答道:

「我不会绝望的。」

三枝停下脚步。幸宏正视着他的背影继续说:

「我现在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说是使出了全力。三枝学长,你在运动会时也说过,只要心里想跑,就算有一只脚骨折,还是可以继续跑下去。」

这点痛楚不算什么。

幸宏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一口气站起身。原本椎心刺骨的痛楚,现在似乎有点缓和。

「你干嘛这样逞──」

幸宏突然冲过回头说话的三枝身旁。他强迫自己无视刺痛难耐的炽热痛楚,向上奔驰。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混帐。」

三枝轻轻咋舌,开始追赶幸宏。幸宏闪过忧心观战的人群不断向前奔跑,他从转角转弯,看见九重等人。如果是直线奔跑,疼痛感就比较不强烈。三枝追上幸宏与他齐肩奔跑,九重见状不禁惊呼。两人到了阶梯前方时,三枝再度超前,幸宏也跟着踏上阶梯咬牙冲刺。很痛,身体的震动让痛楚不断传来,每往上跑一步痛楚就更深。在楼梯间转弯的时候,身体甚至有一点僵硬的感觉。幸宏这时察觉到自己在害怕,他担心如果再挫伤一次,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态,而在不知不觉中不敢使出全力奔跑。

不行,我不能畏惧啊!

幸宏在心中怒斥自己,大力举脚向前奔驰。很痛,疼痛感越来越强,这样下去一定撑不住。绕过三楼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确实拉开。幸宏的额头开始冒汗,每一次停下脚步,脚踝就会传来刺痛感,他跑过楼梯间,看到三枝正要奔进四楼。

「!?」

三枝突然停下脚步,两人刚刚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有很吵杂的说话声。三枝闯入难以奔驰的走廊。幸宏则追着他抵达四楼,看到眼前景象时惊讶地「啊」了一声。

「对不起。」

走廊上四处都是肩背大型运动背包的少女,大概是社团活动刚结束,准备要离校吧。少女们各自组成小团体,在走廊上闲聊或等人。三枝穿梭在她们之中,少女们看见三枝,一边说:「啊,是阶梯社。」一边把路让开。

(糟糕)

右脚已经快要逼近极限。如果在这种状态下继续重复做出细腻的奔跑动作,一定会无法跑步。直线追赶三枝会比较易于奔跑,但是这样一来就无法超越他。可是,如果要幸宏从女同学之间穿越,那恐怕他的脚会让他痛彻心腑。

(先跟在他身后,然后再找机会超越吧)

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几名女同学走出教室。其中一位少女开朗地举起手对走廊上的女同学打招呼,然后走廊上的学生全部开始移动。三枝在这时慢下脚步,恐怕是因为少女们突然改变动作,使得他判断失误了吧。

这是个好机会,但是──

幸宏与三枝的差距逐渐缩短,可是却只能追逐他的背影,无法超前。

「只差一点。」

幸宏的耳际传来说话声,他立刻把目光朝向说话者。

是美冬,她站在几乎可以与幸宏并肩的位置。虽然她的目光没有朝向幸宏,但是她很明确地对幸宏说了这句话。

对,只差一点了!

疼痛感瞬间消失无踪,幸宏觉得身体变得轻盈许多。

把握这个机会,超越三枝!

幸宏冲入这群肩背大型运动背名的女学生之中,在狭长空隙中穿梭。他一边道歉,一边以左脚为轴心,让身子朝右侧滑动。在右脚着地的同时,左脚立刻踏出步伐,如同回转般地闪躲过下一个学生,接着再使力踏出右脚穿越这群女学生,奔至前头。

「!」

幸宏没看到三枝。他用侧眼环顾两侧,发现他正在斜后方。

「可恶!」

幸宏听着三枝的咒骂,在走廊上冲刺。他以左脚为重心绕过转角,朝北侧直进。

就这样跑到终点!

这是美冬还有女子网球社为自己带来的最后机会,幸宏拼死奔跑。虽然三枝逐渐追上,但是幸宏奋力阻挡他超前。两人奔入下行阶梯,幸宏宛若要抛开恐怖一般,使力飞跳,然后硬生生地用右脚落地。他承受强烈的痛楚与疲劳,但还是用快倒下的身体冲下阶梯,三枝带给他的压力越来越薄弱。

「你这混帐!」

幸宏隐约听见背后传来三枝的喃喃自语。他奔至一楼走廊。只差一点,只要穿过这个走廊,弯过转角就是终点。

「啊,又是阶梯社」

「别理他。」

几位学生从第一校舍走过来。他们发现幸宏之后,小声地口出恶言并且露出不满的神色,幸宏仔细确认他们的长相,然后──

停下脚步。

「你想干嘛?」

学生看到幸宏在面前停下脚步,不愉快地挺起胸膛问道。幸宏退后一步把路让开,低下头大喊:

「谢谢你们!我终于明白了!」

「你说什么啊?这家伙是傻子吗?」

「走吧,别跟他浪费时间。看,三枝也来了,你们这些阶梯社的真是烦死人啦。」

其中一位学生瞪视从幸宏后方走廊奔出的三枝。两人擦身而过,三枝面无表情地说:「对不起。」然后看了幸宏一眼。

「你在搞什么?」

接着三枝超越幸宏,他放慢速度奔跑。再过了一会儿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对幸宏问道:

「你干嘛停下来?」

「因为我理解了异样感的真相。」

「异样感?」

三枝轻轻推上眼镜回问。幸宏点点头说道:

「对,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所以我只跑到这里为止。三枝学长,请你把这场比赛跑完,然后和刈谷学长较量,因为答案就在那场比赛之中。我所不知道的三枝学长真正想法,以及三枝学长不惜被大家厌恶也要退社的真正理由,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里。」

「」

三枝的表情明显的变化。可是他立刻转过身子冷淡回答:

「说穿了你只是不服输而已。我看你是右脚已经跑不动了对吧?我才懒得理你。」

说罢继续在走廊上奔跑,幸宏朝他的背影深深地低头致敬。

刚刚擦身而过的学生对幸宏来说是非常令人怀念,而且因缘匪浅的人。

他们就是幸宏在四月参观社团的时期,对三枝砸水桶的人。刚刚幸宏看到他们的面孔,想起当时发生的事,然后察觉自己心中牵挂许久的异样感真相。

对,那时应该是听见三枝学长的「心声」了吧?

幸宏察觉这件事之后,肯定这场比赛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这始终是三枝与刈谷之间的战斗,他们两人也打从一开始就说过要对决。只要他们两人没有正面交锋,这场比赛就不会有真正的「结果」。就算今天幸宏就此获胜,三枝大概也会择日再和刈谷挑战。

那不如就赌一赌,然后让三枝把他的「心声」表露出来。

幸宏落魄地坐在走廊的角落,伸出疼痛不堪的右脚,茫茫然地想着这件事。过了一会儿,九重等人跑到幸宏身旁询问他是否要紧,小夏则用力一捏幸宏的脚踝。

「呜」

幸宏理所当然地感到一阵刺痛,不禁痛苦地呻吟。九重道:「快带他去保健室吧!」井筒伸手搀起幸宏。

「三枝学长呢?」

天崎与凪原也都在此,唯独不见三枝的踪影。幸宏开口一问,九重立刻面色不满地回答:

「你问得好!小三三那家伙一到了终点,就很冷淡的说你脚挫伤倒下来了,让我们吓了一跳呢!然后我们叫他先中止比赛过来看看你的状况,可是他却说要去找健吾,自顾自个儿地跑掉了。小三三这个人怎么会这么任性自私啊?还有健吾也是一样!一直不见他人影,不知跑哪去了。」

「请问,一年前三枝学长和刈谷学长较量的比赛内容是什么?」

幸宏再提出一个疑问。九重「嗯?」地歪头思考,天崎代替她答道:

「是拉力赛的第四赛道。当时三枝说只要有一分钟的优势,他就一定能胜利,可是最后刈谷学长还是反败为胜。然后在隔天,三枝就跑来说要加入社团。」

「没错没错,差不多就是这样。」

九重点头表示赞同。幸宏很肯定的说道:

「那么现在刈谷学长一定就在正门,我想他正在等三枝学长过去。三枝学长现在应该也在那里了吧。」

「你是说,他们要选择与一年前相同的赛道?」

天崎瞠圆眼瞳问道。此时九重惊讶地「啊」了一声。

「你们看,你们看!看来真的跟瓶盖说的一样耶。」

她手指凪原手上抱着的笔记型电脑萤幕,注意一看就可发现正门前有两个光点在闪烁。

「健吾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追踪器拿走的?」

「他们两个人该不会是要直接开始比赛吧?」

两个光点在正门前并排,宛如是要肯定天崎的发言一般。

「糟糕!我们得快赶过去啊。」

井筒叫道,天崎也点头附和。幸宏与井筒互相打量了一下,打算前往观战。

「瓶盖你不准去喔,你该去保健室治疗。」

但是九重先发制人,幸宏对社长提出kang议:

「九重学姊,现在是关键时──」

话还没说完,幸宏的大腿侧边就遭到膝击,让他叫苦连天。动手的人是小夏。

「你给我去保健室。」

小夏用威吓般的口吻说道,幸宏只能服从。

「那么井筒,幸宏就麻烦你啦。我们快去正门前吧!」

九重把照顾幸宏的责任交给井筒之后,快步从走廊上奔离,天崎与小夏也跟在她身后。幸宏勾上井筒的肩膀前往保健室,凪原跟在他们身后。

「凪原,你跟社长她们去正门那边吧,你也是裁判之一啊。」

井筒对凪原说道,可是她摇摇头回答:

「裁判的工作,有这个就够了」

她举起三枝的笔记型电脑示意。

「这样啊?随你便吧。」

井筒没有强逼凪原,扶起幸宏向前迈步。

「不知道三枝学长和刈谷学长鹿死谁手啊?」

井筒细声说道,幸宏思考一会儿说:

「刈谷学长一定会赢,而且我们应该要相信三枝学长啊。」

井筒瞠圆了眼,幸宏所说的话似乎出乎他意料之外。可是他又立刻点头附和:

「嗯,你说的对。」

高中一年级──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三)

明天开始就是寒假,社长似乎在假期中排满了各种行程。虽然她擅作主张要大家到小泉家集训,但是我也的确想去见识看看小泉家,想必会是相当高级的豪宅吧。话说回来,我经常会忘记她是天马财团的千金这件事。堂堂的千金小姐竟然会在阶梯上来回奔跑,而且学不怕走光的四处飞跳,这只能说是世间无奇不有啊。除此之外,她前阵子又找到了新的奔跑路线。难道她其实是默默努力的人吗?她外表看起来没什么改变,但是奔跑的秒数却在逐渐缩短,莫非是打扫工作有什么奇效?

说到打扫工作,我最近有个新发现。被丢弃在楼梯间垃圾筒的垃圾,其被丢弃的方式以及数量,都可以作为资讯以供参考。垃圾总是很多的地方,代表那里往来的人数众多,应该要避免通过。垃圾筒脏乱的也很危险,因为那代表经常有习惯不佳的人在附近出没。最适合作为奔跑路线的,是垃圾筒布有尘埃,而且垃圾量极少的地方。新校舍研究大楼大概就符合这个条件吧?我觉得那里最适合用来跑短跑。

上周在拉力赛中胜过刈谷学长之后,社长给我取了一个叫做「路线规划天才」的奇怪别称。虽然我的确是喜欢去构思最理想的奔跑路线,但是做这种事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有效率的奔跑才是最完美的比赛。我反而觉得社长那套野性的直觉很不可信任,不过反正她那个人本来就很怪。

总之,今年的赛假看起来是有得忙啊。

同──一月四日(星期二)

正月初四,社长又跟我联络,说要找社员一起去神社新年参拜。老实说我原本是打算整天浏览网路资讯,可是她实在太啰嗦,所以只好跟着参加。理所当然的,外头很冷。

社长和刈谷学长初三都是和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俩是青梅竹马。对于这件事,刈谷学长一脸不愉快的说:「我跟她是孽缘。」但是我觉得学长未免也太照顾她了吧?

另外,我是有料想到小泉会穿和服来,但是那件和服的价格让我再一次了解到我们之间的贫富差距。小泉,拜托你不要随随便便?***錾泶┘壑蹈叽锸蚝头氖率担蛭腔崛么┳牌凭杉锌说奈腋械奖А?br >

同──二月十四日(星期一)

今天差点惹来杀身之祸,想不到小泉竟然会送巧克力给我。当然,她是送巧克力给所有社员,而不是只有送给我。不过,不知为何她还和社长交换巧克力,这该说是偏离了情人节的主题,还是说这才是情人节的真意呢?毕竟现在的日本根本是彻底被巧克力业界的行销策略欺瞒,原本华仑泰神父(注:SanctusValentinus,不惜牺牲生命为情人做主的神父,最后在公元二七零年二月十四日被送上绞架处死,后世即把二月十四日订为纪念华仑泰神父往生之日)的博爱精神荡然无存,纪念日变成了用来表达爱意的日子。

这就罢了,重点是今天有许多男铜学态度古怪地一直在号称「雷之女神」的小泉身边徘徊。要是小泉当面把巧克力交给我,我很有可能被他们围殴。因此我在事先就告知小泉,要她别当面拿巧克力给我。尽管刈谷学长一脸平常的收下小泉的巧克力,但那是因为他胆识过人的关系,我可学不来。

结果我的巧克力是先由社长代收,然后社长再把她和小泉的巧克力一并转交给我。可是,社长的巧克力似乎是她亲手制作,外观和味道都相当可怕,吃了以后差点没哭出来。

同──二月二十六日(星期六)

我久违地让大家见识到了「路线规划天才」的真正实力,那条路线可说是无懈可击。今天比赛中的时机掌控和赛况都非常完美,我想今后应该会以此成绩为标准来测定秒数吧。

同──三月一日(星期二)

想到些旧事,就久违地重新翻阅了一下以前的日记。看了以后觉得内容真是不堪,满篇充斥着恨意,光是阅读就觉得心情会变差,而且一直想起当时的过去也不是好事。我最近不当骇客了,那毕竟是一种犯罪行为。仔细想想,我以前胆子还真大,竟敢一天到晚干那种危险事。可是,说穿了我根本不能算是正式的骇客。因为我做的事没有丝毫建设性,就连帮人检查程式漏洞都办不到啊。

同──三月十二日(星期六)

结业式近了。社长说明年要招收社员一百人,然后被刈谷学长吐槽,她总是这么胡来。

这阵子我想了很多。现在说这话可能很奇怪,可是入社时许下的约定,最近一直让我觉得很沉重。我在阶梯社被当作冷静的智将,但其实那跟我所想的自我形象差很多,努力收集资料这个举动只不过是反映出我胆小的个性罢了。其实我也会想像社长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狂奔,那样一定非常畅快。然而我办不到,因为我太胆怯了。我是那种就算只是要玩个游戏,也非得要买攻略本,不然根本过不了关的人。

我觉得我总是隔着一张面具待人,我一直想要守住自己身为智将的形象。真奇怪,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想啊。以往就算别人用各种有色眼光看我,我也还是可以做我自己。但是最近我却会没来由地害怕,而且不希望我的形象崩坏。

我是不是变得软弱了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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