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三皇女先叹息了一声,放开了钧天剑:“钧天剑,名不虚传!”说罢便自半空跌落,被那个给古玄虚报信的毛耳女妖接住了。
钧天剑一声哀鸣的回到鞘中,萧广仁同样道:“自钧天剑现世以来,硬抗钧天一剑的只你一人。”
人族修士发出地动山摇的欢呼,但紧跟着就听到一声龙吟,压过所有人的欢呼声。却是二十五皇子从京渊城赶来了。
他看着眼下的京华城,尤其是一身剑伤的三皇女同样有些意外,问道:“皇姐情况如何?”
三皇女晃了晃手臂道:“肉身需要静养一段儿时间,但使用术法的话并无影响。”
二十五皇子闻言没有说话,他这个皇姐一身修为全在那副肉身上,肉身不能使用的话,就只能按半个先天算了。
“广仁道友,你的情况呢?”天尘也忙问道。
“我没什么事,只是钧天剑暂时不能用了。”萧广仁来到天尘身边,回道。
“这倒无妨,反正他们同样不敢使用法器。”天尘晃了晃腕上的镯子说。
情况一下微妙起来。妖族看似有三个先天,但三皇女伤得不轻,古玄虚的如意金光剑又不敢轻易使用,算起来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而妖族大军,在钧天剑光之下又折损了小半,虽说剩下的多是精锐,数量也远超人族,却又没有法器可用,同样不思再战。
正在犹豫的时候,十几艘大型战舟从重华山上开了过来,所过之处,妖修纷纷退避。
这十几艘战舟分成两拨的停在内城左右,与妖族呈抗礼之势。在这些大型的战舟之后,又有许多中小型的战舟,就在妖族的眼皮底下,开始疏散内城的修士。
“撤吧。京华城攻不下来了。”古玄虚说。
话音一落,妖修们立马调转身子,会飞的直接纵身出城,不会飞的或爬城墙,或找城门的一哄而散。停在城头的萧广仁与天尘也任这些妖修退走,没有继续出手。
直到所有妖修退出城外,古玄虚给攻打另外两座城池的皇子传了消息,又过半晌,等那两头的妖族大军也撤了出去,才一起退走了。
天尘至此才松了口气,与萧广仁连道了几声“多谢”之后,让弟子们清点损失,打扫战场,恢复禁制。
幸存的修士皆有死里逃生之感,可等清点完损失之后又沉默起来。
清理好战场之后,修士们引来大雨,洗了足足三个时辰,血迹还是没有洗净。
妖族的尸体堆成数座小山,估量有近十万副。人族修士的遗骸也有万具之多。要知道,妖族攻城时是有食用尸体的习惯的,而他们又对人族的尸体情有独钟。人族收拢的遗骸有万具之多,死伤只会数倍于此数。
此战虽然守住城池,却是以失去另一座城池为代价。虽然斩杀不少妖族,但无极观同样元气大伤,不但低阶弟子伤亡近半,就连入道高手也损失近十位之多。
其余三座城池也有损失,但加一起也没有这里多。这不禁让一些修士生出质疑,这场血战是否值得?
同样的疑问也发生在高层修士之间。此战的第二天,天尘,萧广仁等将幕主,虚云子他们召集在重华山上开了一场小会。李平锡与李克己同样被邀请,但李克己另有要事,并未参与。
众人光为这一战是吃了亏还是占了便宜就争论了几番,说吃亏的认为此战损失太多修士,却还是被夺取一座城池,不如早些放弃京华城合算。说占便宜的,是因为细数战果之下,此战斩杀的妖族更多,并且还把妖族的兽潮消灭大半。
无法统一结论,更昭示这一战出了问题。看众人争执不休,萧广仁制住喧哗,问李平锡道:“道友以为这一战是吃了亏,还是占了便宜呢?”
“我们是在吃亏的条件下,占了一个便宜。”李平锡像在和稀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但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话,“我听说妖族被天尘前辈收了法器,就停止攻城了。为什么呢?“
“妖族没有法器,自然不敢继续攻城了。”幕主说。
“是了,打仗就两件事,进攻与防御。进攻需要法器,没有法器就像野兽失去爪牙,自然就威风不起来了。同样,防御也需要法器,否则用肉体去碰对方的长矛,岂不自取灭亡?这是战争中的矛盾关系,在这种矛盾关系下,兽潮、妖阵是一种大型的矛,城池、禁制也是一种大型的盾。”
众人听得糊涂了。好在在场的除了几位先天之外,只有苦慈、金相、李精微、文松龄、虚云子、幕主、陈太生几人,都是有修养之辈,没有打断他。
“京华城与京渊城都是我们的盾,丢失哪面都不好。可京华城离妖族的老巢太近了,妖族得了京华城,只要驻扎两支大军,再配上两位先天,就可以随时进攻重华山。那样京华城即成了敌人的盾,又成了敌人的矛。而京渊城,从妖族老巢到京渊城的距离,比他们从老巢到重华山还远。他们控制此城,放弃了会不甘心,想固守又比较麻烦,说是盾,不如京华城坚固,说是矛,又不如京华城锋利,倒与个包袱差不多。想必前辈们也看出了这一点,才不惜代价的保住京华城的吧。”
“所以道友才说我们在吃亏的条件下,占了一个便宜吧。”天尘点头同意道。
“不,”李平锡否认道,“我说‘在吃亏的条件下,占了一个便宜’是另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