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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向死之心(1 / 2)

野蛮王座1 何楚舞 更新时间 2021-08-22

 让懦夫躲在角落里咒骂哭泣吧,面对死亡,总有人慷慨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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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斯是一座拥有几百年悠久历史的古城,其建筑格局和纳旗王国的国都截然不同,达拉斯城内既有几百年前的颇显老态,却独具韵味的古老建筑,也有崇拜时尚的新贵族建立的城堡和镶金嵌银的马车才能畅通无阻的贵族马车街,而纳旗王国虽然是霍肯大陆最强大的王国,建都不过十几年,国都和大光明王歌煌的国王宝座一样崭新,城内格局整齐划一,然而总让人觉得过分单调,缺少了达拉斯城的雄厚与凝重。

纳旗国都的建筑围绕在王宫和光明神庙四周修建,如同奔射的伞状物,达拉斯王宫位于达拉斯城内一角,依靠着平原上唯一的一座山脉建造而成,借助着山脉的巍峨,王宫显得更加雄伟。西塞罗等人沿着通往王宫的街道一路走去,密不透风的宫墙连绵不断,上面记录着一代代达拉斯能工巧匠的智慧结晶,精美的雕刻篆文,气势逼人或惟妙惟肖的骑士画像将达拉斯王宫的城墙变成了一幅叙述达拉斯历史的漫长画卷,像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娓娓道来,再看高耸的箭塔,钟楼,处处都显示着达拉斯人的智慧与坚韧。

城堡大门缓缓打开的同时,西塞罗不无惋惜地转身回望,用不了多久恶魔就会把这里变成一片焦土,恶魔制造的灾难不仅会使成千上万的无辜生命瞬间消逝,人类积累了几千年的历史文明也会因此倒退。

恶魔之所以被称之为恶魔,是因为他们扳动着历史的车轮返回远古。

王宫里似乎永远都是宁静的,与往日不同的是,达拉斯王宫里再也没有结队而行的侍女窈窕而来,没有衣甲鲜明的士兵铿锵巡逻,看不到园丁的影子和欢快的鸟儿在枝头欢唱,只有远处的广场上可以看到几千名达拉斯武士,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将军高举着长剑情绪激昂地呼喊着什么。

往日光洁的路面落满了灰尘,灌木矮墙疯长的植物像是流浪汉乱蓬蓬的头发,达拉斯王宫的上空回荡着死一般的气息。

西塞罗,寂灭,西泽玛,蛮蛮和格鲁在一名剑士的引领下来到了王宫的后花园,他们路过王宫议事厅时,西塞罗看到议事厅窗户上的伪宝石蓝玻璃满是灰尘,其中一面玻璃上竟然还沾着白色的鸟屎,想来里面的桌椅也是同样的颓废模样。

几人来到后花园时,诗菲娅正推着轮椅,和阿伦根在小路上漫步,他们刚刚在湖边拥吻了很长时间,用体温和嘴唇感触着彼此的眷恋和爱情的温度,他们的身边没有一名侍从,只有诗菲娅的父亲梅蒂斯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西塞罗大人!”阿伦根举手示意诗菲娅停下脚步,他微笑着用目光打量着远道而来的西塞罗,激动的泪花里闪烁着平日看不到的惊讶和感激,谁也想象不到阿伦根王子的眼睛里竟然会闪过感激的泪光。

“尊敬的殿下,尊敬的诗菲娅的小姐。”西塞罗快步上前,躬身施礼,对诗菲娅施吻手礼时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

阿伦根笑意更浓了“西塞罗大人,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礼,你能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还是喜欢你风风火火的举止。”

西塞罗哈哈大笑,想用笑声努力冲散尴尬的气氛,留在远处的寂灭和蛮蛮对视一眼,他们也觉得今天的西塞罗和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他的礼节更像是对濒死者的尊敬。

“炎热的夏天来了,达拉斯城太热了,巴士底却是一片春光明媚,我一直想带你和诗菲娅王妃去巴士底看看,却始终分身乏术,现在我们清闲了,随时可以启程。”西塞罗尽量把话得委婉,他不时拍着自己隆起的肚皮,像是在邀请相处和睦的邻居到自家的葡萄架下饮酒。

诗菲娅听到西塞罗称呼她诗菲娅王妃身体不由一震,两行清泪缓缓流下鼻翼,她连忙转身擦泪,梅蒂斯趁机走了过去。

“不,谢谢。”阿伦根保持着微笑,他当然明白西塞罗是在邀请他们去巴士底避难。

“你这个倔犟的家伙。”西塞罗撇撇嘴,他向身后扫了一眼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带来了几个帮手,如果你们不走,我就绑!”

“我会咬舌自尽。”阿伦根悠悠地看着花园里远处的湖面,像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他顿了下说:“西塞罗大人,对您的邀请我表示真挚的谢意,我知道你这次是来报恩,如果你的心里还有一丝感恩,那么请你成全我,与其让我屈辱死去,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我不仅是阿伦根,还是达拉斯王室的阿伦根,是达拉斯城邦联盟的阿伦根王储。”

西塞罗为难地咬着嘴唇,他了解阿伦根的性格,如果强行绑走他,他也许真的会咬舌自尽。

对于视权力和荣誉为生命的阿伦根来讲,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王国更加重要,尊严比空气还要珍贵。

“殿下!”梅蒂斯扯了扯诗菲娅的袖口,被她用力推开,他忽然跪倒在阿伦根面前,用膝盖猛向前爬了几步,哀声说:“那么请西塞罗大人带走诗菲娅吧,求你了。”

阿伦根厌恶地看着梅蒂斯,这个对权力和金币有着近乎疯狂欲望的老头是他的财务大臣,还是他未来的岳父。

梅蒂斯和李威斯是阿伦根的左膀右臂,他信任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对达拉斯城邦联盟,对他有多么忠诚,而是他们对权力有着同样的贪婪,他宁愿相信欲望,也不会轻易相信凭空而来的忠诚。

阿伦根冷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让西塞罗大人也带走你?”

“不,不!”梅蒂斯老泪纵横,声音哽咽“我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我只求殿下让西塞罗大人带走诗菲娅,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唯一的骨肉啊!她,她还是殿下最爱的人。”

梅蒂斯的表现让阿伦根有些惊讶,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泪眼婆娑的诗菲娅坚决地说:“不,我不会让诗菲娅离开我!”

“殿下!”梅蒂斯哀号一声,头重重地磕在地面,接着像磕头虫般不断磕头,每次磕下都可以听到额头和地面清脆的撞击声“殿下....,梅蒂斯恳求你...放过诗菲娅吧,她是您的最爱.....让她活下去吧。”

梅蒂斯的表现让诗菲娅慌了手脚,半晌才冲过去试图扶起梅蒂斯,可是梅蒂斯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不要拦我,我要说!”看似年迈体弱的梅蒂斯疯了似的推开诗菲娅,近乎绝望地看着阿伦根大喊“放过她吧!你不能这么自私,她陪你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帮你从王子成为王储,成为执政者,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她陪你一起死吗?求求你了,如果你还是有一丝怜悯之心,放过你最爱的人吧!”

诗菲娅怔怔地看着梅蒂斯,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和梅蒂斯说话了,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梅蒂斯是个贪婪无耻的家伙,为了权财会不惜一切手段,她以有这样的父亲为耻。现在儿时的种种情景回荡眼前,她是一个早产儿,母亲在生她时难产死去,她是跟着父亲长大,想起了父亲曾经对她的种种溺爱,想起他们之间的骨肉深情,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从父女的角度来讲梅蒂斯对她没有任何怠慢,从小到大,梅蒂斯对她有求必应,她有时觉得自己比公主生活得还幸福,她之所以厌恶他就是因为他对权力的疯狂追求。

“父亲!”诗菲娅抱着梅蒂斯嚎啕大哭,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都是坚强的,因为她的生活只有阿伦根一个人,阿伦根像个需要呵护的孩子,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软弱,但是她是个女人,需要疼惜和拥抱,父亲的胸膛这时尤其珍贵。

恶魔将至,她会像很人无声地多一样死去,离开父亲,离开爱人,离开碧蓝的天空,清爽的空气,离开所有的一切,想到这些,诗菲娅顿时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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